后一死,晋王成了忠义之人,而沈、郑这样的忠臣良将,反而让皇帝十二分的不放心了:因为晋王手中无兵,而沈家手里握着天朝一半的兵权,再加上郑大将军手中的,皇帝哪里放得心来。
当初把兵权交给沈、郑等这样的人手中,皇帝是出于对后掣肘的无奈之举。
想不到晋王如此隐忍,居然一忍十几年之久;眼下,真到了他报当年之仇的最好的时机,只是沈家众人心下当真是味杂陈。
不是为了皇帝,当年就不会结仇晋王,今日沈家也就不会有这么一个仇敌在朝中;但是皇帝眼下却如此待沈家,这让沈老侯爷等人自心底苦上来,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红袖听完和晋王的恩怨之后,也默然无语了。
沈妙歌看向祖父:“六叔父那里要不要……”
“不用;”沈侯爷摇了摇头:“锦凤二人的事情,你们不用管多;只看紧了她们,不要让她们在府中闹出什么事儿来就好;袖儿,你要万分小心,那两个歌姬就是对着你来的。”
红袖没有多问答应了下来;沈侯爷等人绝对不会拿沈家上下十口人的性命开玩笑,他们说不用多管,一定就是有其它的法。
朝中暂时平静了,沈家知道皇帝是在等消息:他的耐心不会大,只要一连几天沈家都没有动静,想来皇帝还会过问此事的。
锦凤二人这些日更加的忙碌起来,常常会在园里遇上奶娘和大姐儿抱着两个哥儿散步;她们便会上前和奶娘们攀谈,和大姐儿玩笑几句。
不过如此两次之后,便和奶娘、大姐儿很相熟的样;开始往红袖的院里跑,给奶娘或是大姐儿不时送点东西: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不过却有些新巧的玩意儿。
也不过是送了两次东西,锦凤二人便常常趁红袖不在院里时,到红袖院里和奶娘等人说话,不过一两趟,便和满院的丫头都说上了话。
她们以对红袖佩服、好奇为由,对红袖的事情般的打听、试探,但就算是大姐儿她们也没有套出一句话来。
不过五六天,她们便不再常到红袖的院里来,反而又和霜霜、梦梅等人的丫头交好起来。
红袖只是冷眼相看,并没有干涉她们一点儿;她并不担心霜霜和梦梅:她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她们的丫头也不是傻,岂是那么容易骗到的?
果不其然,不过二天锦凤二人便败下阵来,在霜霜那院里也是什么没有探到,反而被几个丫头耍的团团转:霜霜年纪小一些,没有和红袖一样叮嘱手下的丫头不要和锦凤二人一般见识,反而出主意和丫头们一起捉弄锦凤二人——反正也不过份,红袖和沈夫人等人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了。
锦凤和蓝雀接二连的受挫,心便越来越焦急,总这样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姨娘们不行,各房的丫头们也不行,她们可实在有些没法了。
最后,锦凤二人把主意打到六老爷身上,在王爷府中上没有套出什么来,现在自己是他的人了,还能套不出来吗?
两个人把心收了回来,一心一意的待起六老爷来,把六老爷哄得连着二天都不出她们的院。
如此,红袖还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天天看到她们满府里乱逛了,有些事儿也可以白天来做了。
六老爷的酒吃得很多,话也说得不少:但是说来说去,不是六夫人如何如何的不好,就是各房对他如何如何的不看重,对他如何如何的不公平等等。
只要让六老爷一开口,就能自早上一直抱怨到晚上:这都说不完;听得锦凤二人那个厌烦,但是二人就是想要套话,所以按着性听他抱怨。
只是锦凤二人不管用什么法引六老爷说说其它房的事情,换来的都是六老爷对沈家各人的不满:包括红袖和沈妙歌在内。
六老爷在沈家就是一个怀才不遇,被人陷害欺辱的人;但是锦凤二人对他的血泪史不感兴趣,便是她们有兴趣的东西,六老爷好像根本就不知道。
想一想也是,六老爷不过是一个庶,而且是一个不受宠的庶,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沈家的那些秘密呢?锦凤二人只得又放弃了,恨不得六老爷不要来自己的院,让她们有更多的时间去想法。
王府的小姐妹们不时的来和锦凤等人通通信,沈家的人也并不拦着:都是女眷,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看在晋王爷的面上,也不能阻止此事——晋王府说起来,可以算是锦凤二人的娘家。
只是随着小姐妹们的信越多,锦凤二人的脸色越难看也越焦急;只是无论什么法都得不到她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最终她们在接到一封信后,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自这天开始,锦凤二人又到红袖的那里走动的勤了,偶尔遇到红袖也会坐下来闲话两句;不过她们也不再问这个问那个的,纯粹是闲聊了。
只是她们每次来都会在红袖的院里转一转、看一看,和奶娘等人在一起也只是闲聊而已;除了有时候一天来个两趟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异常之处。
不过红袖却知道她们可能是等不及了,所以让人盯着她们盯得更紧了;表面上当然是一切如常,红袖院里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因为打发走了不少人,府中人手不足,把院里成的人都调到各处当差了。
这天上午,锦凤二人带着针钱笸箩来到红袖的院里:她们现在天天都带着笸箩,过来寻奶娘们一起做针线;和奶娘闲谈时问起院里的人怎么少了。
奶娘随口答道:“我们奶奶今儿要和夫人出去祝寿,带走了一些丫头;而且今儿也是我们韵香嫂的儿的好日,草儿带着几个人过去贺一贺并且帮帮忙。”
“于是,这院里便只有我们几个人了;”另外一个奶娘笑道:“幸亏有两位姨娘过来坐,不然这长天白日的,还真没有多少事儿做。”
她说着话回头看了一眼竹车中:“哥儿们不怎么闹,我们倒是清闲到无聊了。”两个小哥儿玩得正高兴,哪里肯理会这些大人。
锦凤闻言看了一眼蓝雀:“听嫂这话,奶奶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可不,回来的早不了;”奶娘把手中的针在头上抹了抹:“听说是我们府中的什么亲眷吧?夫人和奶奶要在那里用过晚饭才会回来。”
锦凤和蓝雀几乎是喜上眉梢,心下暗道真是老天相助啊,错过了今儿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日了;于是两个人更是般的奉承奶娘,哄得奶娘合不拢嘴儿。
到了中午时分,两个小哥儿睡着了;锦凤命人治办了一桌席面,请了奶娘和看门看院的婆丫头一起过来用饭。
奶娘等人推辞了一番也就坐下来,看到席面人人食指大动,言道:可不曾用过如此好的席面;锦凤和蓝凤不时的劝两杯酒,倒也没有劝得过多,说是怕累她们被奶奶回来之后骂。
用过饭,婆和丫头们收拾完之后便下去了;因为多少吃了两杯酒,加上主不在府中,所以各自都去倒下睡了:就是看门的婆,也披了衣裳歪在椅睡得打呼。
奶娘们也呵欠连连,锦凤二人便让她们歪一下,起身告辞了。奶娘送了锦凤二人走时笑道:“不怕姨奶奶们笑话,你们前脚走,我们后脚儿就要歪一会儿——奶奶不在,哥儿又睡着了,就眯一会儿也无妨的。”
锦凤二人应和道:“可不是,就在哥儿身边眯一会儿,就是奶奶来了看到也不会说什么的。留步吧,天天来的,用着这些虚礼儿。”
奶娘便送到门前,看了一眼睡倒的婆笑骂了一句:“这老货儿倒是会享福。”却也没有叫她,只管送锦凤二人。
锦凤二人走到半之后,左右看了一眼无人,便悄悄的回身急急的向红袖的院奔了回去;一上她们小心的回避着人,并没有让人看到她们。
到了红袖的院之后,看到看门的婆还在睡,她们探了探头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蓝雀便进到院里,轻轻的唤了两声儿:“我们落下了东西,回来找找。”
院里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想来是吃酒都睡熟了。
蓝雀招手锦凤也闪身进了院,只是她急急的奔后面的小园而去,蓝雀到廊下柱后面站定,并没有跟过去:她在小心的四处扫视着,就像是望风的样。
锦凤的手中提着两个针钱笸箩,交过小月亮门之后,看到园也无一人,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她还是怕的。
如果被沈家的人捉到,不要说她是晋王爷的人,就是皇帝的人也只有被杀头的份儿。
她再小心的四下看了看,猫着腰到了假山之下,然后并没有围着假山,直接走到假山东面,在那里有一块不大也不算小的石头:以她的力量虽然有些费力,但能搬得动。
锦凤上前把石头推到了一旁,再次看了看四周之后,把针钱笸箩找开之后,拔开了一些碎布与线团,打开了夹层,就要取出里面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