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之后的大蛇速度飞快,游走在江面上如浮光掠影,两岸的景色仿佛流线,快速在身侧闪过,半个小时之后张小强便看到了上海的外围建筑,更多的高楼林立在朦胧的远方,碧蓝的天空下,一层蒙蒙的黑色雾气弥漫在城市上空,形成强烈而矛盾的对比,仿佛在上海蕴藏着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还没有靠近上海,张小强就已经对上海的实际情况有所了解,上海的郊区还在丧尸的手里,越靠近市中心和海边越是安全,丧尸早已经放弃了城市,只有不多的丧尸在复杂的地形中旋绕,死死地困在里面出不来,这座城市集中了东南地区大部分的财富与物资,这些物资正在上海幸存者手中肆意挥霍,他们在发泄式的享受艰苦挣扎后丰足的物资,前两年短缺的物资与无时不在的死亡危机悬浮在他们每一个人都的头上,如今是他们报复式的发泄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当然,这种发泄只能由进化者拥有。
末世之后,一部分人成为了进化者,有了足够的力量,也不用再担心两年多没有出现的前政府,以前活下来的军队有一部分沦为了乱战的牺牲品,一部分则成为新的势力,脱离了军队的体系,还有一部分则退守边角,守护着少数幸存者,艰难的等着永远不可能出现的支援。
没有人知道上海有多少个小势力,也没有人知道上海有多少幸存者,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每一个势力都有自己的进化者,按照等级划分,至少二级以上的进化者才能成立小势力,要不然会在最短的时间被人吞并,普通的幸存者在这些进化者的手下沦落为奴隶,上海有大量的物资足够挥霍,这些幸存者的价值并不体现在创造上,他们只是被单纯的欺压奴役,作为上位者的玩具存活。
上海的幸存者是可悲的,进化者并不在乎他们生命,只在乎他们是否能够让自己得到足够的享受和快乐,幸存者在进化者眼中也不在是同类,他们只是一群家奴,一群能服侍自己享乐的奴隶,幸存者不再有尊严,也不再有做人的权利,他们在末世之后的生命和自尊受到践踏,可以说,上海现在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有些人总是为了讨好这些幸存者为虎作伥,肆意出卖其他人来换取进化者的欢心,但他们也只是进化者眼中的走狗,包括昨天那个渗透到沙洲上潜伏的那个女人,真正想要在上海活下去,活的好,只有进化者才能做到。
张小强很是迟疑,上海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去了,说不定能在上海打下一个钉子,为以后长江舰队收复上海打好基础,若是这样,他必然要在上海浪费不少时间,当然,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顺江出海,即使上海的进化者在长江的出口有拦截,他也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够拦下自己,再说目前他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收复上海,还是出海寻找澳大利亚,若是在上海耽误的时间长,等到新纪元从各种麻烦解脱出来,天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正在犹豫,前方突然出现几只木排和两艘摩托艇,木排在江中失去了动力,正顺水缓缓飘下,上面挤满的妇孺在高声尖叫,纷杂的尖叫传递着妇孺心中极度的恐惧,每一只木排上都有至少十个人,六只木排加起来有六七十号人,这些人在两艘摩托艇肆意冲撞下惊慌失措,即使隔着老远,张小强也看出哪些人脸上的绝望与悲愤。
突然,一辆蓝色的摩托艇在江面上犁出数米高的水花,猛地从其中一只木排擦身而过,一个小小的身影瞬间从木排上高高抛起,一下落到水面上被摩托艇拖拽而行,张小强的双眼猛地收缩,前后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摩托艇上有两个男人,一个驾驶着摩托艇,另一个则舞动着拴着铁钩的绳索,在两相交错的瞬间,抡圆的铁钩飞上木排勾住了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将他的胸口刺穿,拖着那孩子在江水上滑动。
一排排水柱在孩子与江水的快速摩擦中扑天而起,摩托艇上的男人们面色涨红扭曲,狰狞的面孔上有着变态狰狞的笑容,孩子在水中翻滚沉浮,水花四溅中,随摩托艇的转向而拉扯拖拽,不多时,便已经看不出人形,成为一团纠结在一起的肉.团在水下震开层层水波。
摩托艇上的男人在大笑,狂笑,看得出他们很享受这种娱乐与开心,木排上的妇孺在绝望中哭泣,又有一个女人被另一辆摩托艇上的男人,钓鱼一般勾出了木排,惨叫声在她入水的瞬间戛然而止,这一次铁钩勾住的是女人的小腹,扑开的水浪中,女人上身的衣物在瞬间被水浪冲走,雪白的身子在江中旋转,随着摩托艇转弯变相,锋利的铁钩突然将女人的身子一分为二,血水溅起,两扇身躯连着内脏在江面翻滚,三五秒后,那化作残尸的女人被江水吞噬,只留下猩红色的漩涡与之前扯掉的衣物浮在江面。
之前的男孩儿一直没有脱钩,还在江面上翻滚,直到被人斩断了绳索,才缓缓沉入江底,而摩托艇上的男人又拿出新的铁钩,兴奋的寻找着下一个目标,在木排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围着木排回旋的摩托艇再次向木排冲去,突然,两个男人从木排上跳下,奋力的向江对岸游过去,他们期望木排上的人能吸引猎杀者的视线,猎杀者确实被吸引视线,被他们所吸引,驾驶摩托艇的男人心有灵犀的交错而过,各自冲向自己的目标,陡直的艇身利剑般劈来水浪,在瞬间撞到了他们选定的猎物身上。
一个男人宛如被踢飞的皮球,从水面飞上天空,全身的骨头都被撞碎,不规则的扭动着向水面落下,落下的瞬间,加速冲来的摩托艇再次将其撞起,最终炸成了血雾,残碎的肢体飘落到了江面,晕红了江水,另外一男人则被摩托艇压进水底,在摩托艇劈开层层白浪盘旋的时候,男人已经成了浮尸在荡开的水波中回旋。
张小强已经呆滞了,眼神几乎失去了焦距,他亲看看到了一场不为食物,不为物资,甚至不为生存空间展开的一场杀戮,杀戮者之所以杀戮,仅仅为了满足他们单纯的兽欲,享受那种任意夺走他人性命的权势与喜悦,被杀戮的对象是与他们同种同源的人类,可是在那些人兴奋的脸颊上,张小强找不出他们哪怕一点点恻隐之心,张小强也是个杀戮者,死在他手中的人类不知凡几,有汉人,有蒙古人,有狼旗军,也有新纪元,有男人,同样也有女人,可张小强从来都不会因为享受杀戮而杀戮,他每杀一个人都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所以看到今天这幅场景,张小强一时接受不了,他在呆滞,但是杀戮并没有结束,摩托艇上的男人就似玩弄老鼠的猫,将几只木排上的幸存者当做任意玩耍的玩具,也许是他们已经不耐烦了,其中一只摩托艇在水面划出巨大的弧线,将船头对准一只木排加速,飞速行驶的摩托艇在最短的时间冲到木排前方,接着整个摩托艇特技般从水面冲起,越过短暂的空间,蛮牛似的撞击在木排上的幸存者,几声巨大的闷响,摩托艇摇晃旋转着落到水里,在摩托艇的后面,几个幸存者仿佛被大风摧折的稻草人翻滚着,落向四周的水面,就这一下,木排上的幸存者损失了三分之二,剩下两三人跌坐在木排上大声嚎哭。
另外一只摩托艇突然也向木排冲去,在幸存者惊恐至极的惨叫声中,一只雪亮的弯钩勾住木排,在摩托艇的牵引下,向一边冲去,就在木排上的众人以为自己被摩托艇俘获的时候,另外一架摩托艇恢复了动力,转身冲过来,同样甩出了弯钩,勾住了同一只木排,两只摩托艇向两个方向同时拉扯,原本就脆弱的木排瞬间分散,一声声惨叫声,所有的幸存者全部落到水里,几个年纪小小的孩子在瞬间就被江水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