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怎么一整日都闷在书房中?”貂禅依偎着黄逍的身子,见其正捧着一本《孙子兵法》,甚是不解黄逍为何看书连饭都不吃了。话音刚落,她又突然说道:“别跟妾身说你事务繁忙,那只是借口,你我都知道的!”
看着妻子的清亮的双眼,黄逍无奈,他晃了晃手中的书,微笑着说道:“可不就是事务繁忙么,有劳夫人前来送饭了,呵呵。”
黄逍说完,貂禅一转身,随即扭头剜了黄逍一眼,嘟嘴说道:“成天想这些东西,倒是没见你头发掉光。”说完,右脚用力一跺,哼了一声就走了。
而她的身后则留了捧着右脚做单脚跳的黄逍在无声的苦笑。自己妻子的个性本就是有些特立独行的,自从嫁给他之后,在他的“纵容”之下更是愈发明显,虽说一直没什么表现,但自黄逍娶了蔡琰之后,便突然爆发似地表现了出来。家中虽说依旧温婉,不过时不时的表现一下小性子却也是寻常。妻子越来越有后世女孩子的样子,这也让黄逍有了一种回到曾经的生活环境的感觉。
这样的妻子,在这个夫为妻纲的年代,别说见,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自从王越刺杀曹操回来之后,黄逍就让自己沉浸在了一种闭关的状态,只不过他还需要吃喝,也要和别人交流。这一次黄逍是想向曹操学习,追随着曹操地步伐,也同样编撰一部兵书出来。
既然自己让这个年代少了一部应有的兵书,那就由自己来编上一部吧!
曹操注解《孙子兵法》在现在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孟德新书》却是绝对的夭折,黄逍对历史上因张松的故意所为而不能面世的这部兵法感到相当的可惜。虽然此次是他彻底绝了这部书的面世。而黄逍自己却不打算再继续“剽窃”大业了。汉末之后够档次的兵书不是没有,但是黄逍却想从兵书这种任何统治者都不可能禁绝的角度给后人留下精细化的概念。
这主要是因为中国从春秋到汉末的兵书全部都是大而化之,细节上的东西一概不注重,甚至到后来还有向玄学方向发展的趋势。虽说出了一个千古流传,能号称从战略到战术统统包纳的《孙子兵法》,可是这也在客观上培养了一批不懂细节,不懂实践,却只会在后方大话连篇,甚至直接干预前方战场的所谓“军事家”,以至于中国历朝历代都有因为后方地瞎指挥而导致打败仗冤枉将军。
但凡是读过《司马法》的人全都能说“国虽大,好战必亡”,文官以此来钳制武将。读的更细一些的还会接着说“天下虽安,忘战必危”,这是读过书的武将和清醒的文官在抵制限制军备地行为。可是要让他们说出好战为何会亡,而忘战为何必危,拿出了一套老生常谈般的说辞,其余一点具有说服力的东西都没有。
黄逍就是要自己地这部新书中告诉此时地人和后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也要告诉他们,决定战争胜负地,除了士卒骁勇、装备精良、将帅英明、辎重充足之外,还有注重细节,重视数据,这样才能更加周密、从容地排一切,才能更好地总结经验教训,才能真正成为一代名将。
而黄逍之所以这样着急地要将兵书写出来。其原因除了以上这些就还涉及到他地位老师郑玄。
虽然黄逍并不清楚郑玄在曾经地历史上是那一年去世地,但黄逍却知道,历史上曹操大举反攻河北地时候郑玄已经去世。如今地郑玄虽然身体还算健康,但是,似乎最多也就能活个七八年的样子。
虽说这位老师并没有如何教导自己,然而他却是为数不多地能够接张辽汉末近乎叛逆般的学术言论,甚至,还以自己的名声还极力的支持自己。黄逍脑中经常浮现出郑玄在看到他摘自后世文学的语句时的欣慰笑容。
所以黄逍要趁着老师还健在的时候,再给老师一个惊喜。他相信重视术数的郑玄是理解并支持他将兵法改为军事学并强调数据说话的理论,郑玄的支持又是黄逍推行自己的理念的保护伞,可以消除一部分人的不满而带来的不利影响。
为了写好这部书,黄逍将自己这些年详细收集的大大小小的战例一一拿出来挑选,并有针对性的选择了其他诸侯的战例,甚至还有他这些年拉着戏志才、郭嘉、徐庶等人详细考究的历史上的战例。黄逍要从正面、侧面各个战场来对这些战例进行分析,并将战场上的战斗用数据和图形进行细化分析。
其中秦赵上党之战、巨鹿之战、十面埋伏、汴水之战、中牟之战等战争就是黄逍选择的战例。尤其是才结束不久的潼关之战,不但因为黄逍数据收集的及时而论据充分,更因为时间不远,在书籍出版后才能够让人们的影响更深刻。
“超儿,这是我军几位参与了汴水之战的将领对当时战事的叙述,还有一份当年参与此战的几名西凉军将士的叙述,你拿回去,将其中的细节一一整理出来,然后用平面图标示出来。在局部战事的放大图上,要清楚地画出战斗时两军阵型的变化,最好是要根据当时双方兵力的变法画出不同时候的图形。”
黄逍可不是一个人闷头写书,他虽然雄心勃勃,可是天生的懒筋让他不耐烦亲自去做那些琐碎的事,而且他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反正他身边就是一群年轻有为的军官,黄逍若不有效的将这种优质资源利用起来,他就真的有损自己精明的名声了。
这不,黄逍直接马超等年轻的将官找了过来,美其名曰“增加阅历”,将那些需要整理的战例资料统统交给他们,以他们的人力资源来弥补自己精力的不足,也顺便让他们能够尽快的进入为将为谋的状态。
黄逍就这样极其无耻的“压榨”着马超等小将的劳动价值,还心安理得的接受着马超等人的感谢。
袁刘幽州之战、袁曹青州之战,历时数年,大的战役间隔着小规模战斗,收集的资料足足有一屋子,这还是此时的记录载体已经变成了纸张,要不,黄逍将面对着数十间屋子,数十吨重的竹简。但就算是这样,黄逍还拉上了一百多枢密司军官参与整理,这些资料也让黄逍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在安静的资料室中,黄逍满脸疲惫,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手中拿着记录着战事资料的纸大口的喘气。嘴中嘟囔着说道:“他娘的,写书,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啊,还不如打天下来的痛快!”
或许,是老天不愿意让黄逍如此专心的写书吧!正当黄逍的兵书编著进行的如火如荼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将他的西凉之行,提上了日程。
“这是何人送来的?”
黄逍看了看手中的一个布袋,轻轻的掸拭着上面的风尘,漫不经心的问道。此刻,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兵书的编纂之上,寻常事等,几乎全推到了手下的文武身上,而原定的三年征韩遂的计划,也一推再推。
今天,黄逍刚刚吃罢早饭,正准备钻进书房内继续未完成的著书大业,黄府的管家却先一步找上了他,将这个布袋递到了黄逍的手上。
“王爷,这个老奴不知。老奴问其姓名,那人只是不答,不过,观其相貌,应该是一羌人。”老管家一一的回道。
“羌人?莫非是凉州来的?”黄逍疑惑的打开了手上的布袋,再看袋内的物事,仅仅是一封信,一只破旧的木簪而已。
“这是?”黄逍拿起那只木簪,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究竟是在哪里看过呢?”黄逍皱起了眉头,深深的陷入了沉思。簪子,应该是女子所戴,而自己所接触过的女子,似乎也就貂禅、蔡琰等有数的几个人,可是,一一想过,却未发现有人戴过如此的簪子。黄逍接触过的女子,非富即贵,更不会有人戴这类的木制簪子!
等等……黄逍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自座位上站起,急声向老管家问道:“刘老,送来此物的人何在?”
“回王爷,那人将布袋交到老奴手中,就急匆匆的离开,看其所去的方向,应该是城外。”老管家忙回道。有道是人老成精,他自然看出,似乎,这簪子与黄逍关系不浅!
“追!”黄逍急冲冲的望外跑去,边走边说道:“刘老,辛苦你老一趟,随本王去追此人!”
“来不及了,王爷,前后耽搁的时间太长,若是这人有心让王爷你见不到他,此刻,怕是早已没了踪影。”老管家紧随着黄逍跑出,无奈年老不讲筋骨为能,顷刻间就被黄逍落下甚远,老头忙唤道。
是啊,我怎么糊涂了?此人欲见我的话,又怎么会走呢!黄逍停下了脚步,失神的望着手中的木簪,心内,卷起了滔天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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