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前朝的大明宫毁于战火,雨妃和小皇帝只能下榻在巡抚衙门。非常时期,大致也只能这样。
从各地来投的官员一直没断过,不过都是一些官职在五品一下的居多,掌握一省的大员除了四川巡抚农庆直,其他的暂时都没来。
称帝之后的小皇子不过两岁,一切都由雨妃代为做主。雨妃代小皇帝封了孟觉晓一个文渊阁大学士、讨逆大将军的头衔,然后孟觉晓带兵出征了。
孟觉晓出征后三日,河北巡抚姚书成来到了长安城。雨妃从京城里逃出来时没忘记派人通知老爹一声去向,接到消息的姚书成当即丢下官职,带上随从奔着西北而来。这一路姚书成走的挺狼狈,来到长安城时百余人的手下就剩下十几个,其他都开了小差。
事实上看好小皇子的官员不多,官越大的越不看好。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知道茅调元的根基深厚,虽说这些年德裕皇帝把茅系的人扯的七零八落,但是在老家伙的忍让对策下,茅系的元气并没有伤到。
“娘娘把孟觉晓支到前线带兵,这一招果然高明。姓孟的不在长安,娘娘可以从容布局,免得日后臣重君轻。”父女两私下谈话的时候,姚书成冒出这么一句来。雨妃听了不动声色的摆摆手,两边的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父亲怎么能说这没轻重话?先帝的遗诏能得到执行,多亏了孟大人的忠心。这等话日后万万不可再说,免得寒了人心。”雨妃不悦的训了老爹一句,心里话雨妃对孟觉晓是很感激的。想想一路逃亡,经过数省之地,没有一个省像孟觉晓这样站出来支持雨妃和儿子。比起父亲,雨妃有自知之明。没了德裕皇帝的护佑,京城又让乱贼给占了,这当口没有孟觉晓的支持她们什么都不算。再说这西北上上下下的,孟觉晓的威信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西北军队之中,孟觉晓更是说一不二。这些情况雨妃早就通过吴猛的监理司了解的一清二楚。
姚书成被说的脸上一阵尴尬,讪笑道:“微臣还不是为了娘娘着想么?”
雨妃对父亲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他对权力和财富的热衷,知道他无利不起早的本性。心里一阵叹息,雨妃道:“父亲今天来找女儿,究竟为了何事?”
姚书成道:“陛下年幼,很多事情娘娘不方便处理。臣虽老迈,但还可以为娘娘和陛下分忧。眼下新朝初立,臣一定会努力帮助娘娘和陛下处理好朝政。”
这话就是把自己摆在了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了,姚书成来是为了要官的。这也难怪姚书成心急,昨天刚到的时候,雨妃没表示怎么安排他。雨妃心里要为儿子打算,希望父亲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富家翁,而不是做内阁大臣。当初德裕在的时候让姚书成入阁,不是看他本是有多大,而是为了制衡。京中乱起,雨妃派人给父亲送信,何尝没有希望父亲能够起兵支援的意思?可是父亲带着十几个人跑来了,可见在河北巡抚的位置上根本没有掌握局面。一省之地都搞不定,还能指望他帮忙治理国家?
心里有想法,雨妃还是很照顾父亲的面子,没有明说而是笑道:“父亲一路劳累,还是先休息一段日子再说。”
姚书成倒也不笨,听出女儿在拖,连忙道:“这天下是臣的外孙的,当下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可不能让外人当了家。臣想为陛下尽一份力气,不说首辅,做一个吏部尚书总是可以的吧?”
姚书成赤luo裸的挑吏部尚书这个肥缺,雨妃心里很不高兴。面露不悦道:“此事日后再说吧,京城里还有乱贼呢。就这样吧,来人啊,送客。”
姚书成还要说,却被两个内侍进来扶了出去。要官不成,姚书成气呼呼的走了,边走还便嘀咕着白养一个女儿之类的屁话。
打发走父亲,雨妃好一阵头疼。眼下的这个局面,虽说孟觉晓等人拥戴儿子登基,实际上整个朝廷的班子还没搭起来。川陕两省实际上还是听孟觉晓的,而且当前的主要工作是稳定地方,支援前线作战。自家老子这个时候跳出来争权,传出去不是把下面的人心都寒了么?
成都,范仲淹和种师道接到新朝廷成立的消息和孟觉晓的将令后,立刻凑一块商议。
“欲取武昌,先取荆襄。四川富庶,粮草倒不担心,只是这道路艰难,没有水军要想沿江而下难度不小。”对着地图,种师道说出来自己担心。
“未算胜而先算败,种将军大将之才也。西军不善水战,看来也只能翻越秦岭入湖北了。可惜孟大人已经挥师北上,不然可以征求一下他的意思,我军出川为虚,另派一军出秦岭为实。”范仲淹的才能在实际掌握相当的权利后体现了出来,上来就是一招瞒天过海。
“在下看来可以,不如在下返回陕西,范大人沿江而下虚张声势。”
“可以,只是担心孟大人那边有看法。”
“派人通报一声好了,想必大人不会介意的,只要打下荆襄便可。”
太原城兵不血刃的拿下,顺利的出乎孟觉晓的预料。山西巡抚刘元和本是茅调元的门生,东渡之后孟觉晓不但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打到太原城下时刘元和居然弃城而逃了。当官的先跑了下面的人自然没有抵抗的意志,看来孟觉晓书生战神的名号威力太大。
太原一下,整个山西境内再大城市可以坚守。孟觉晓把目光投向河北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抢先来到。
“三弟动作好快,这才几天的功夫,太原就拿下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拜兄曹毅。看见拜兄,孟觉晓的心情很好。摆下酒宴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二哥是给高指挥使带信来的?”
曹毅点点头道:“不错,高指挥使让小弟来传个话,他说河北上下无人敢于三弟对阵,他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