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麒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将女儿抱在怀里,大声地说道:“还不赶紧去叫郎中去,快啊!”然后抱着女儿冲出了大厅,朝着女儿的院子奔去。
三夫人追上前来,说道:“老爷,您别抱着柠儿这样跑了,让她安静地躺一会儿,即便是郎中来了,怕也……”
简麒低头一看,之间简柠已经晕厥了过去,眼珠子已经泛白,脑子顿时嗡地一声,抱着简柠瘫倒在了地上。
孟天楚起了一个大早,头一天晚上,几位大人是兴趣盎然,吃喝到三更天才散了,孟天楚没有喝多少酒,只是陪着他们说说话,好容易送了几位大人,便在飞燕的房间里困了一个囫囵觉。
睡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徐渭就差人来喊了,说是早些出发,要去简麒家里。
孟天楚嘴上答应着,眼睛却睁不开,答应归答应,差的下人才走,孟天楚又睡了过去,这样连续叫了三次,飞燕便哄着孟天楚起来,伺候着他穿了衣服,将他从床上弄了起来。
孟天楚打着哈欠,走出飞燕的房间,见徐渭和司马儒在凉亭下喝茶说话,便伸着懒腰,走了过去。
“两位大人好兴致啊,你们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有睡呢?”
司马儒站起身来,拱手施礼,然后笑着说道:“我们徐大人听说那简麒的四个女儿个个都是貌若天仙,便亟不可待想要一睹芳容了,还睡什么觉啊。
徐渭哈哈大笑几声。
道:“司马大人每每都会将我徐渭当做挡箭牌,明明是你自己睡不着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如今却成了我徐渭好像有什么企图了一样,唉!我真是命苦啊。
孟天楚笑着走上凉亭,正坐下,这时见夏凤仪穿着一身素色衣裙从房间里出来,头上的首饰也都摘去。
只戴了一直白玉地簪子,和一朵白玉雕刻成的玉兰花。
就连胭脂也省去,大概是怕打扮的太艳丽去吊丧有些不妥,不过看起来虽没有平日里那样的雍容华丽,却显得更加的清馨脱俗,宛如一朵百合一般淡雅。
司马儒怔怔地看着夏凤仪从房间走到饭厅之后这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孟兄的四位夫人里,就数大夫人最是夺目了。
孟天楚和徐渭看着司马儒失神的样子。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不禁笑了。
司马儒这才发现了自己地失态,赶紧给孟天楚赔不是,孟天楚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司马大人何来的不是呢?”心里却想着,你也就是看着,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地心理,好在我那凤仪从来不曾正眼看你一眼。
你想也只是空想罢了。
司马儒听了更是汗颜,道:“孟兄这么说,在下更是不好意思了,但在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徐渭:“好了,再说解释。
反倒让我的贤弟多心了,好了,贤弟你先去吃点东西,我们已经吃过了,吃过之后我们就好出发去简大人家里,听说他家很是有些新鲜的玩意儿,我是急着去看呢。
孟天楚:“那好吧,我去去就来。
”说完拱手离开。
其实孟天楚什么都不想吃,感觉头一天晚上吃的东西还在胃里没有消化干净,一点也不觉得饿。
只是夏凤仪那一身装束。
便知晓她要去迥雪家里,于是想再去嘱咐几句。
孟天楚走到饭厅门口。
遂听到夏凤仪贴身的丫鬟叶儿在说话“夫人,为什么你不给老爷说,让老何头去就是,你单单就知道为别人着想,却不考虑自己。
夏凤仪一抬头,看见了孟天楚,赶紧给丫鬟使了一个眼色,大声说道:“老爷,你怎么这么早也起来了。
”丫鬟一听,转头一看,连忙住嘴,走到孟天楚身边恭敬地屈身道了万福,然后借口说是给孟天楚端粥,就走出门去了。
夏凤仪也起身给孟天楚施礼,孟天楚走上前来,拉着夏凤仪地手一起坐下,然后说道:“刚才叶儿说什么你有什么不给我说了,凤仪,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
夏凤仪莞尔一笑,道:“哪里有什么会瞒得过您的慧眼,什么都没有,你想是听错了。
孟天楚见夏凤仪躲闪的眼神,心想她一定有什么是瞒着自己的,但夏凤仪不想说,自己也不想强迫她说出来,丫鬟的话孟天楚还是听得真切的,他也了解夏凤仪的脾性,知道她贤淑地本质,担心她又替别人担下什么事情,想了想,说道:“我等会儿便去简麒简大人家了。
夏凤仪点了点头,只低着头喝粥,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丫鬟将粥端来,恭敬地递给孟天楚,然后退了下去。
孟天楚喝了一口粥之后,看了看夏凤仪,见她一直低头,生怕自己看出什么端倪一样,便说道:“我将柴猛给你留下,你带着他去迥雪家,有什么事情也好招呼着。
夏凤仪抬起头来,并不看孟天楚的眼睛,而是盯着正前方的一副山水画,笑着说道:“我带个丫鬟就好,哪里有走哪里带个男人在身边的道理,让人背后笑话戳我脊梁骨呢。
孟天楚:“那就让李琳静陪着你去。
夏凤仪见孟天楚这么坚持,便点了点头,又低头吃饭。
孟天楚:“今天若那杨氏再来,你便告诉她,就说这个案子我们县衙说了不算,但我孟天楚一定会尽力保贺丁的。
夏凤仪:“好的,我知道了,您快吃吧,徐大人和司马大人都在外面等着您呢。
这时温柔走了进来,见夏凤仪穿地这么素净。
便好奇地说道:“凤仪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拜祭谁吗?”
孟天楚更是惊讶,道:“迥雪地父亲去世,凤仪没有告诉你吗?”
温柔给孟天楚施礼后,走到他们对面坐下,说道:“我不知道啊,是吗?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夏凤仪连忙说道:“哪里需要去这么多的人。
温柔,你还是在家里待着。
你自从上次给佳音输血之后,气色一直不好,佳音给你开的方子,你也不好好的吃,这样不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知道吗?你乘着家里好容易清净一天。
好好歇息着,我去看看也就回来了。
温柔拿过一个千层酥,一点点地剥着吃,说道:“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陪你一起去看看迥雪,安慰安慰也好。
夏凤仪:“别坚持了,我说我自己去,就我自己去。
你和我都走了,那家里若是有什么事情,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了。
“不会啊,不是还有飞燕和佳音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佳音现在不能操劳,需要好好休息。
飞燕这丫头,除了可以在厨房拿拿主意,你让她在家里拿主意,那她一定让老何头来拿这个主意了。
夏凤仪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孟天楚喝完最后一口粥,道:“好了,我走了。
凤仪啊,你今天只是去看看,便先回来,等到头七的时候。
我再陪你去。
夏凤仪听话地点点头。
说道:“您快去吧,我只是去看看。
怎么好像要我赴刑场一般。
孟天楚站起身来,见夏凤仪这么说,连连说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哦,不是妇言无忌,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一大早就说,以后再说,本老爷就家法伺候着。
夏凤仪和温柔一听,不禁都笑出声来。
孟天楚、徐渭和司马儒来到右布政使简麒地府上,一到门口,就见门里冲出一个人来,差点撞到徐渭身上,那人正要发火,抬头一看徐渭的打扮,脸色这才好些,说道:“你们三位是?”
徐渭忍住火儿,说道:“是你家大人约我们前来地,怎么,你这个奴才不知晓吗?”
那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后面一个人在说:“你还在那里和谁说话呢?你还不赶快点啊!”
那人连忙道:“是大人请来地客人。
”说完匆匆施礼,然后就跑走了。
司马儒探头看了看院子里,说道:“这简麒简大人家可是比孟兄你家弄的还隆重一些,怎么感觉一院子都是下人和丫鬟在忙碌着,看来今天简麒准备给我们来一顿饕餮大餐啊。
孟天楚看了看,道:“好像不是为了我们这些人,我感觉不太对劲,是不是简家出了什么事情了?”
徐渭见孟天楚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道:“贤弟洞若观火,我也觉得好像是简家出事了。
刚才那个吼人地人走上前来,匆忙施礼之后说道:“几位大人不好意思,家中出事了,若是我家大人请来的客人,恕奴才冒昧,请下次来吧。
徐渭:“出什么事情了?”
那人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孟天楚他们三个人,孟天楚道:“我们都是你家大人的朋友,若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们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那人犹豫地说道:“我家三小姐服毒自杀了,老爷叫赶紧去找郎中来。
孟天楚他们三个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孟天楚赶紧说道:“什么时候地事情,让我去看看如何?”
那人疑惑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也就是才发生的事情,大人您是……”
徐渭说道:“哪里这么多废话,救人要紧,等你将郎中请来,你家三小姐,哪里还有什么救头,赶紧的,我们进去看看。
那人也不敢怠慢,再说是大人的朋友,怎么也都是朝廷命官,自己得罪不起,于是赶紧在前面领路,带着孟天楚他们三人去了。
穿着一个长廊,再是七弯八拐地,终于来到一个小院儿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了哭声一片,那下人一听,顿时也干吼起来,嘴里说道:“小姐啊,我苦命的三小姐啊。
孟天楚皱了皱眉头,也没有理会,直接冲进了院子,顺着哭声来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已经满是人了,站着的,坐着的,少说也有十几个,将房间占的满满地。
孟天楚示意徐渭他们二人就在门口站着,自己大声地说道:“都出去,你们都站在这里,三小姐都让你们给憋死了。
大家纷纷转头去看,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俊俏男子,愤怒地站在门口。
简麒一看是孟天楚,赶紧说道:“孟爷,你来了,我家小女,唉……”
孟天楚走上前去,说道:“简大人莫要担心,容在下先看看小女的情形。
”说完,走到床前看了看躺在床上女子的脉搏已经很微弱了,眼睛也翻了白眼了。
简麒见孟天楚熟练地看着小女的眼睛摸着脉搏,便说道:“孟爷,您学过医术?”
孟天楚没有说话,他总不能说自己平日里拿手的是看死人,但俗话说地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个看活人的本事除了从前在刑警学院学了一些理论的知识外,都是和家里三夫人左佳音学的,希望可以派得上用场。
孟天楚沉声说道:“希望大人将房中的人都赶出去,屋子里这么热,三小姐需要空气,你们要憋死她不成。
简麒一听,赶紧大声说道:“孟爷让你们出去,你们还愣在这里坐什么?”
大家见简麒都这么说了,赶紧往外走,屋子里马上空了下来,孟天楚道:“将窗户全部打开。
屋子里如今只剩下简麒一人,见孟天楚这么说,为了可以救女儿的命,简麒也不管孟天楚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救人的命,谁都会有病急乱投医的时候,更何况,简麒也知晓孟天楚家里有一个神医夫人,希望他耳目濡染,见过一些,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救自己孩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