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带着左佳音先去找了夏凤仪和飞燕,然后一起来处。
冷静下来之后,他觉得单单是一味暴力,也难以收到希望的效果,套用一句外交辞令,叫做武力不能解决问题,最终还得坐在谈判桌上解决。所以带着她们三个来找温柔,希望能和平解决争端。
温柔的院子紧挨着左佳音的院子,门口种的雏菊已经被她踩得面目全非了。
走进温柔的院子,径直来到主卧室。屋里一切还是很喜气的样子,红床红被红蚊帐,还有桌子上没有点的一对红蜡烛,只是床上躺着的新娘子,却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趴在被子上不声不响。
两个服侍温柔的丫鬟见孟天楚带着另外三个夫人来了,于是赶紧上前行礼。
夏凤仪小声地问道:“伤口上葯了吗?端来的饭菜都吃了吗?”
其中一个丫鬟摇摇头,低声回答道:“二夫人不让我们上葯,饭也不吃。”
夏凤仪走到床前,见温柔眼睛直勾勾望着前方,眨也不眨,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柔声说道:“小柔妹妹,你还是让丫鬟给你的伤口上个葯,你这样是不行的。”
温柔也不说话,还是那样,象是死了一般。
夏凤仪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走上前,温柔却脑袋一扭,面朝里趴着,给了孟天楚一个后脑勺。
孟天楚见温柔雪白的裙子多处被自己鸡毛掸子抽烂了,隐隐能看见背上地暗红色血痕。估计伤得不轻,心中有些不忍,放缓了声音说道:“行了,快擦点葯吧!”
温柔还是一动不动的。
孟天楚坐在床边,抓住她强行脱她的衣裙,
温柔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任由孟天楚将外面衣裙扒了下来,只剩一件贴身亵衣。衣裙脱下。只见她欺霜赛雪一般白嫩的脊背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血痕。
夏凤仪、左佳音和飞燕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飞燕更是抓紧了夏凤仪的胳膊,扭过头去不敢看。
孟天楚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之前下手如此之重,将她简直打得是遍体鳞伤,不由得有些内疚,又想起她一个官宦之家大家闺秀,。被硬逼着嫁给自己这个县衙小师爷,想尽办法也没能逃脱这个命运,肯定是很委屈的,而新婚之夜自己就让她独守空房,不觉更有些内疚。柔声道:“葯是一定要上地,饭也不能不吃,别使小性子了啊?”
温柔依然面朝里趴着没有说话。
孟天楚对丫鬟说道:“把葯给我!”
两个丫鬟拿着葯过来,放在床边一张凳子上。
孟天楚亲自给温柔背上、大腿上地伤口擦葯。每擦到痛处。温柔身子都自然地一下,却还是一声不吭。
擦完葯,孟天楚仔细将她衣裙拉上。想了想,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咱们是个大户人家,这规矩还是要明确地,温柔是我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妻子,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人叫凤仪为大夫人,温柔为二夫人,佳音和飞燕是妾室,以后就叫三奶奶和四奶奶,嗯,以后只能她们两人叫我夫君,其他人只能叫我老爷,别再没个尊卑地乱叫了,听到了吗?”
众丫鬟仆人们都欠身答应了,左佳音和飞燕也答应了一声。
孟天楚伸过手歉意地握住她们两的手,紧了紧,又说道:“虽然称呼上有变化,但是,风仪、小柔、佳音和飞燕你们四个都是我孟天楚的女人,在我的心中,你们都是一样的重要!”顿了顿,又诚恳地说道:“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心想毛老人家好像说过哦),能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应该互敬互爱才是,再不要生什么事端了。整天吵吵闹闹地又能生出什么好来呢?”
温柔依然面朝里趴着,偶尔听到她轻轻吸吸鼻子,似乎在默默流泪。
孟天楚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温柔的手:“小柔,之前我气恼之下,下手重了点,老爷我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别生气了啊?”
温柔依然趴着,开始轻声抽泣,随即双手收在头上,把脸埋在双手臂弯里,孩子一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孟天楚不怕人耍横就怕人流泪,见温柔一哭,就没有主意。伸出手去摸摸她的秀发,叹了口气,想劝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就听温柔抽噎着说:“老爷…,明天…,你还是休了我…,我要回去…”
孟天楚见她因哭泣而不停的消瘦双肩,说道:“休了你?唉,要是休了你能解决问题,我早就和你商量这一招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其实,你也知道,我并不想娶你,更不想强迫你做什么,但我们的婚姻是你叔叔的意思,因为我是他的心腹之人,又是他最不能缺少的人,他需要用我们俩这个婚姻来加强两家地联系,让我以后能死心塌地地帮他。”
温柔地哭声慢慢减弱了,在用心地听着。
孟天楚续道:“所以啊,就算我休了你,你叔叔还是会把你送回来给我,而且你还会因此被责怪的。没办法,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我们注定了必须成为夫妻。所谓造化弄人,或许就是这样吧。”
温柔转过身来,一脸泪花望着孟天楚,哽咽着说:“我从小到大,十六年里,没有谁大声地说过我一句,更不要说打了,嫁给你这小师爷情非得已了,没人疼没人爱不说,还处处被人欺负,轻则骂重则打,我…我…呜呜呜呜…”温柔毕竟才十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说到伤心处,又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孟天楚点点头:“是啊,可飞燕也是人啊,你打她,她也一样痛地!只要你以后别耍小姐脾气,大家和和气气在一起,多好的嘛。”
温柔依然哭泣着,没再和孟天楚说话。
孟天楚又安慰了她一会。交代了伺
鬟好生照顾之后。这才带着夏凤仪她们离开了。
第二天。孟天楚起了一个大早,他要去钱塘县查案,收拾好一切,他想了想,还是再去看看温柔。
来到温柔的房间前,见夏凤仪正好和左佳音从屋子里走出来,于是上前询问情况。
左佳音道:“她喝了一点粥。我又给她擦了一次葯,只是皮外伤,而且她这么年轻,会恢复得很快的。”孟天楚这才放心。
夏凤仪见孟天楚收拾整齐,道:“夫君,你要出去吗?”
孟天楚点点头:“去钱塘查案。”
左佳音回头看了看屋子里,说道:“那你还是去看看她,精神很是不好。和谁也不说话。”
孟天楚走进温柔的房间。这一屋子的红显得很扎眼。
经过头一天晚上两个人的一番对话之后,温柔明显对孟天楚已经不排斥了,孟天楚坐在她地床头。看着她憔悴地容颜,一时找不到话题。
倒是温柔先开了口,甚至露出一丝微笑,声音轻柔,与从前地大吵大嚷比起来,这样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老爷,刚才听你和她们两在门口说你要出去?”
孟天楚嗯了一声,温柔双手撑着想坐起来,可是手好象没有劲,没有成功,孟天楚本想帮忙,又觉得不妥,赶紧让丫鬟上前将温柔扶坐起来,在她的身后放了一个靠垫。
温柔道:“去什么地方,远吗?”
“为一个案子上的事情,要去一趟清真居士的故居钱塘县。”
温柔眼睛一亮,很快便暗淡了下来。孟天楚还是飞快地捕捉到了温柔的这个神情,微笑着问:“你好象很感兴趣的样子,要不和我一起去?”
温柔欣喜而急切地问道:“可以吗?你带我去?”
孟天楚心想,这个丫头现在正好心情不好,她自己愿意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总比放在家里闷着地好。而且自己走了,也不放心家里,生怕她又大闹天宫,便说道:“当然可以,你若想去,我带你便是。”
温柔看了看孟天楚,这是她第一次好好地看面前这个男人,说实话,孟天楚长相俊朗,是那种容易让女人动心的男人,大概从前自己只顾着和他作对,所以没有注意。脸颊微微一红:“谢谢你,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做你的夫人,就算你对我好也没用,我…”
孟天楚笑了,说道:“没有人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就当是来一个朋友家散心长住好了,或许有一天,你叔叔改变了主意,你也就可以回去,找一个你心仪的男人再嫁了。”
“可是我已经嫁给你,女人从一而终,我…我这一辈子是嫁不了别人了!”
孟天楚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既不想做我的夫人,又没办法离开这个家?”
“我是不是很过分?”
孟天楚郑重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好了,以后对外你还是我的二夫人,对内呢,你可以当我是哥哥,也可以当我是朋友,我们真正相敬如宾,如何?”
温柔怔怔地望着他,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我对你和你地夫人那么过分,你居然还处处为我着想,你…你真是个好人…”
孟天楚笑道:“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谁说男女做不了夫妻就一定要成仇人呢?多一个象你这样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地红颜,也是我孟天楚的荣幸。”
温柔破涕而笑,嗔道:“我现在知道她们三个女人为什么都死心塌地喜欢你了,原来你嘴这么甜,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
孟天楚哈哈一笑,站起身弯下腰问:“我搀扶你起来,先吃点东西,时间不早了,吃完咱们还得赶路呢。”
夏凤仪和左佳音正坐在外面凉亭下说话,看见孟天楚搀扶着温柔说笑着慢慢走出来,两个人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可不是吗?惊讶万分,急忙迎了上去。
孟天楚道:“让丫鬟给温柔做点吃的吧,她说她饿了。”
左佳音听罢,赶紧吩咐一旁地丫鬟去给温柔准备吃的,然后让两个人在凉亭坐下。
温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夏凤仪和左佳音,说道:“前几天给两位姐姐添了不少麻烦,都是温柔不懂事,希望两位姐姐不好见怪才好。”
夏凤仪和左佳音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孟天楚给这个之前还谁也不认的泼辣姑娘吃了什么葯,怎么一下就变了一个态度。
夏凤仪笑着说道:“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都是一家人了,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左佳音也点点头,道:“说的是呢。”
孟天楚看着大家又象从前一样,终于开心地笑了。
这时,刚才那丫鬟匆匆跑回来说道:“四夫人,哦,不,奴婢该死,四奶奶说,厨房因为才吃过饭,如果要重新做,需要二夫人等等,四奶奶怕二夫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饿坏了,所以说她先把之前的粥和点心热一下,给二夫人垫个底儿,她接着给您敖鸡汤补补。”
夏凤仪皱眉道:“怎么可以让小柔妹妹吃剩的东西,赶紧做新的,先拿点心来,剩粥就不必了。”
丫鬟答应着正要离开,温柔说道:“不要那么麻烦了,大家都吃得,我为什么就吃不得了,不必麻烦了,吃完了老爷还要带我出去呢。”说完,温柔转头望着孟天楚,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