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知晓大妖根底!”江流儿回阳间寻到胡玉玉、受清,将鲤妖吐露的情报复述一遍。
受清一惊:“大妖竟有龙族血脉?他是龙王?”
江流儿摇头:“不知,即便他是龙王,那也是条恶龙。不仅犯了人间律法,还犯了天规。”
胡玉玉道:“恩公,我们先怎么做?先找大妖?还是先救三神?或是先杀刘贼?”
江流儿不犹豫,言语顿挫有力:“先杀刘贼!”
“此贼造业甚多,他活一日,孽业便多几分。杀了他,便是斩了他的业。这即是救百姓,亦是断他业。杀他,是行大善也!”
……
另一边。
“离育先生怎还不过来?”刘洪正来回踱步,走累了,便提了下腰带,挺了挺肥硕大肚。
一旁那未过门小妾,几乎贴在刘洪的身上:“大人,还有不到三日半便要摆宴席请喜酒了,我们还不回去准备准备吗?”
那酥软的美人声儿,说得刘洪身子都酥了。
他一边揉搓一边道:“是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贼人杀的是妖,自己是人,明面上更是江州州主,领着大唐朝廷的俸禄,可号令江州。
贼人再大胆,也不敢杀朝廷命官罢!
但……
“大人~”未过门小妾见刘洪在犹豫,撒娇置气:“都已提前请了这么多有头有脸之人,若婚期推延的话,大人面子是往哪搁呀?”
色是怂人胆。
刘洪当初因色欲胆敢杖毙状元郎,今日也是淫虫上脑,竟点头答应了。
“来人!”
他用力一抓,疼得未过门小妾惊呼了一声,刘洪得意吆喝道:“打道回府!”
一行人离去不久后,一个少年郎来到此处。
江流儿看着地上较为新鲜的车辙。
“离开不到一炷香。”江流儿眼眸微微一眯:“这么多车辙与脚印,看来那刘贼怕死得很,出来游山玩水也是带着许多人。”
江流儿没让受清与胡玉玉跟来。
他让一人一狐守在刘贼私衙附近,若他娘亲有甚么不妥,便让他们立即带走他的娘亲。
此刻,江流儿立即踩着踏风赶魂追隼步,顺着车辙追掠而去。
少倾。
他见到一支声势浩大的车队,有许多披甲持槊的官兵,正簇拥保护着一架奢贵的马车。车队为了赶路,未顺着路走,而是走直线,将田中不少好庄稼都给压坏了。
一个农家老汉欲哭无泪,欲上去要个说法,但见一杆杆长槊寒光凛凛,又吓得不敢去。
江流儿停下来:“老丈,这些是你家的地吗?”
老汉抹泪道:“是哩。今年几个孙儿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些庄稼了。可是,庄稼都被压坏了,今年甚至都不知能不能交的上粮税。”
“唉!”
他重重叹口气,悲伤心头:“贼天要亡我噫!”
江流儿掏出半贯钱,将其硬塞进老汉的怀中。
江流儿认真道:“今日后,你们便不需要交那么多粮税了。老丈,我待会可能会弄脏你的田,这些钱你收着,便当是清洁的费用。”
老汉瞠目结舌:“这……这太多哩!”
“不多。”
江流儿唤出浑天镇海剑,那腾空飞起的宝剑,惊得老汉不禁直呼“活神仙”。
……
刘洪确实有两个妖怪在身边保护,妖怪的实力,与鲤鱼精相差不大。
这十二年来,也并非没有义士想要暗杀他。
但那些义士,还未见到他的脸,便死于妖怪手中。
这俩妖怪都骑着高头大马。
护在刘洪那架马车的两侧。
“无需紧张,那鲤鱼精办事很稳妥,既然他已决定要去对付那些贼人,那些贼人便活不过这几日。如今贼人们怕是被吓得躲起来了。”
一個妖怪见刘洪仍紧张,他面无表情说道。
刘洪擦着虚汗,赔笑道:“我怕的是那贼人突然来杀我,离育大人是硬茬,我可不是呀。”
他就是贼人出身,深知贼人们的行事风格。
下毒、截杀、偷袭……都是家常便饭。
他知自己干了许多缺德事,很多人都想要他刘洪的命。那杀妖贼有仗义心,见江州如此狼籍不堪,恐怕也会起杀心、欲惩恶扬善。
“呵,你是在瞧不起我们哥俩?”
另一妖怪讥讽道:“你将你的满肚肥肠好好放在心上便是,贼人再凶,也斗不过我们的。”
刘洪心头对妖怪语气不满,又不敢怼回去。
突然!
嗖——
刘洪只觉自己耳朵一凉,忍不住伸手一摸,却只摸到一滩“水”,自己耳朵好似不见了。
“啊啊啊啊!!”他听见未过门小妾在尖叫。
不满扭头一看,便见小妾膝上掉落有一只带血耳朵。
这让他愣了一下。
“这耳朵……”
“是我的?”
他另一只耳朵听见有摔倒的声音,再转头一看,便见保护他的一个妖怪脑袋飞了起来,一具无头尸身软下来,直挺挺的翻身坠马。
另一个妖怪瞳孔紧缩,汗毛炸起,立即取出兵器,敲碎一把袭来的水流飞剑,勒马回头目光一凝,视线锁定车队后方一个少年郎。
“可惜,差点就能瞬杀两个了。”
江流儿取出金刚降魔杵,踏风快速飞掠逼近。
镇海剑飞在身后跟随着他。
“有敌袭!!!”妖怪怒吼一声,他一跃而起,欲与江流儿拼杀一番。
却不曾想。
江流儿从须弥袋中取出大量兵器——皆是在狼涧洞拾来的,刀枪棍棒可谓是应有尽有。
而且每件兵器都被绘有百咒穿脑御剑术。
数以百计的兵器密密麻麻铺满妖怪的视野。
令妖怪面色都呆住了。
兵器如雨,尽数朝妖怪飞去,惊得他连忙招架,却招架不住,身上倾刻便挂彩十几处。
当江流儿与他擦身而过时,妖怪满面绝望,他已被数杆长矛穿身而过,颅脑亦被一把飞斧命中,脑浆迸裂,当场气绝。
刘洪已吓傻了。
“我姓陈!”江流儿眸中杀意尽显,簇拥刘洪的官兵们,根本拦不住他:“我父为陈光蕊,我母为殷温娇。十二年前,你于江中杖毙我父,此仇不报,我江流儿何以为人?”
刘洪瞪大眼睛。
陈光蕊之子?
“刘贼,今日取你狗命!以祭亡父!更祭被你害死的数以万计的江州冤魂!”
右手捻剑诀。
飞剑取人头!
一颗斗大肥硕头颅高高抛起,脖颈断截鲜血飞喷,猩红鲜血洒满马车,溅了小妾一身。
小妾又尖叫。
当场晕厥。
官兵们大惊失色,却无法奈何得了江流儿。
这是江流儿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杀死一个活人。
……
刘洪只觉自己脖子一凉,当他再一睁眼时,发现自己竟已死了,变成鬼魂出现在阴间。
他一摸头,脑袋咕噜掉下,吓得他连忙捡起,又哭又惧:“我不想死哇,我不想死哇!我还未享够清福,我还未娶那小妾过门。”
“我不要死!快放我回去,快些放我回去啊!”
附近有阴差见他没丧失生前记忆,拎着哭丧棒过来,想要将刘洪的生前记忆给打散。
却忽见有一活人凭空出现在阴间。
江流儿平静瞥了眼那阴差,手中拎着佛光大放的降魔杵,吓得阴差不敢动弹。
刘洪也见到了江流儿。
刘洪惊恐:“你……”
江流儿不由分说一杵将刘贼的魂魄给敲碎。
阴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