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是在故意吓唬你?”
女人姣美的嘴角抿起一抹好看的弧,伸出五根手指,“那我们就等五天。”
女人玉指纤长、雪肌莹润的柔荑美不胜收……可在姜守中的眼里,却如阎王殿里的索命鬼手,计数着生命的倒计时。
梦娘却似乎明白了什么,神情凝重,“因为死气?”
“还算有脑子。”
李观世柔媚无方的绝色脸蛋上带着丝丝笑意,
“之前让你待在姜墨身边,是因为你妖魂本源不稳,镇压之气还尚在,所以需要死气润养。可如今你已经修复了妖魂,再去吸收死气,图的什么?”
李观世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帮你修复妖魂本源的应该是彼岸花吧。让姜墨身上的死气去供养彼岸花,不就是拿一盆狗肉去喂僧人吗?
僧人不想吃,却又被强迫,只能捏着鼻子吃。可吃了之后,心中的佛没了,还能叫僧人吗?同理,彼岸花不叫彼岸花了,它还能帮你吗?”
梦娘俏脸瞬然惨白。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李观世话语到一半,梦娘却突然打断,冷声说道,“我有自己的办法解决,不需要伱操心。”
摊主是一個身穿破旧道袍的老者,银髯乱糟,手持一柄磨损的龟壳,正在给一位年轻妇人看手相……说是看手相,却一直摸着妇人玉嫩的小手不放。
李观世将姜守中喝过的茶杯拿过来,把里面的茶叶倒进自己喝过的茶杯里,浸泡了一会儿,拈出其中一片茶叶,握在手里。
李观世叹息道:“你这么说我很伤心啊,好歹也是我把你放出来的。”
她蓦然回首,秋波微转,望向姜守中,那双剪水瞳眸中闪烁着几分委屈,几缕嘲讽:“姜墨,你觉得我是骗子还是真心的?”
姜守中啜了一口茶,淡淡道:“这世上只有骗子才是真心的,因为只有骗子才会真心去骗别人,所以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道……道长,您看妾身……几时才能给我家官人怀上孩子?”妇人羞答答的问道。
女人裙袂随风轻轻摆动,面容淡然自若,仿佛一名悠游世外的仙子,悠然品味着人间烟火的喧嚣与繁华,偶尔侧身让过急行的马车与挑担小贩,还帮小孩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风车。
不知不觉,女人停在了一处算命小摊上。
算命老道回过神,恋恋不舍的放开妇人小手,一捋胡须,笑着说道:
“如今的你还算有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欲,至少知道吊在姜墨这一颗树上,不让自己放荡。可是你若失败了,到时候你就真的成一具……只知交配的行尸走肉了。”
犹如一尾锦鲤游入大海。
李观世笑眯眯道:“果然还是姜墨懂我。”
“我有信心。”
姜守中盯着梦娘,若有所思。
“走吧姜墨。”
如果梦娘体内的彼岸花没了,那梦娘自然不能活了。
姜守中起身离去。
梦娘纤眉一挑。
梦娘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虽然对姜墨谈不上什么爱情,但既然清白给了他,其他男人就没资格碰我。我梦娘哪怕失败了,也不会去做那种放浪的女人,否则我宁愿去死!
李观世,我不知道你突然出现帮我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没安好心。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解决。”
陋竹棚搭建的小摊,上悬一牌,书“玄机妙算”四字。
妇人脸蛋通红,却未挣脱。
姜守中说道:“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梦娘不想待下去,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李观世手托香腮,侧身而坐,原本十分腴感的丰韵股瓣绷出几分饱润,似笑非笑道:
李观世愣了愣,美目微亮,“有道理啊。”
李观世并没有阻拦他们,轻声说道:“色欲火织,而一念及病时便兴似寒灰。”
“你确定你的那个办法能成功?”
李观世笑道:“很简单,你把你身上的死气消干净就行了。”
“如何解决?”姜守中问道。
听李观世的意思,梦娘在和他行房的时候,习惯性的吸收他身上的死气来供养体内的彼岸花,结果其实两者并不兼容,导致彼岸花即将枯死。
“子女缘分,宛如细雨润物,悄然而至。东流之水,汇于春暖花开之时,尔等所求之喜讯,当在明年桃花盛放之时,天时地利人和皆备,自会有麟儿降生,为尔家添丁进口。”
案上散落着卦签、铜钱与泛黄的命理古籍。
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死气怎么回事,怎么消?
难不成再找来两个姜墨玩消消乐?
做完这一切,李观世缓步踱出茶馆,纤美丰腴的身影融入了熙来攘往的市井繁华之中。
声音不高亦不低,却似有灵性般,轻巧穿越嘈杂人声,径直潜入姜守中之耳,清晰异常。
哪怕她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女子,无人关注,平平无奇。
雨后阳光斑驳陆离,透过树梢洒落在女人身上。
姜守中面皮微微抽搐。
走在大街上的姜守中撇了撇嘴,“万年老处娘们有个屁的情欲。”
说着,算命老道写上一张符箓,递给妇人,
“这张符乃是‘麒麟送子符’,蕴含天地灵气,你需虔诚供奉于家中吉位,每逢月圆之夜,以净水净心,默念祈愿。切记,心诚则灵,善行累加,福报自至。待时日一到,子息自旺,家和业兴。”
妇人激动不已,连连感谢,从绣工精细的荷包中取出数枚银两,小心捧着符箓欢喜离去。
算命老道望着面前的李观世,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算姻缘呢,还是……”
“看手相,算算我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李观世优雅坐在凳子上,伸出一只凝脂赛雪的纤纤玉手,递向算命老道,嘴角勾着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中闪烁几分玩味。
方才对那妇人揩油不止的老道,此时却正襟危坐,讪笑道:“老道不擅于看手相。”
“不会看手相,怎么算命?”
“当然是骗人。”
算命老道一捋胡须,神情自傲。
李观世想起方才姜守中说过的话,微微点头:“果然这世上只有骗子才是真心的,因为会真心去骗你。”
算命老道一呆,伸出大拇指,“不愧是观心证道的第一人,这话很有嚼头。”
李观世手掌轻轻一翻,桌上多了一片茶叶。
“算一算。”
“算什么?”
算命老道一头雾水。
李观世道:“一个男人,看与我双修的可能性有多少。”
“谁啊。”
“你猜。”
李观世随手拿起磨损的龟壳,淡淡道,“算不出来,你诸葛玄机就不用在这里忽悠人了,我会亲手送你去你祖宗。”
算命老道再次端坐,双目凝神,如渊渟岳峙,紧紧盯着茶叶,神色肃穆。
仿佛在那细微的叶片纹理间,可窥探命运的轨迹,洞察天机。
许久,他抬头盯着李观世说道:“有一点希望,但时间不够,再给他十年……或许可以和你双修。不过这个人,能不能活到十年之后就另说了,怎么感觉像个将死之人啊。”
“那真是可惜了。”
李观世神情古井无波,内心却稍稍松了口气。
之所以担忧,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和姜墨的因果线有些奇怪。
越站在高处的修士,对因果纠缠看的尤为重要,而南海圣宗的“斩因果术”,便是修行路上必学的一门秘术,用来时刻斩断因果。
而她虽然可以轻易斩断与姜墨的因果线,但纠缠的却有些紧。
这是很罕见的。
李观世生怕这是徒弟叶竹婵给她下的一个套。
因为当初她是感应到叶竹婵的本命飞剑,才去的京城,然后与姜墨发生了交集……
对于这个天生就长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徒弟,她这个做师父的既讨厌,又喜欢。既希望她死,又希望她活……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诸葛玄机问道:“还没人选?”
“你算呗。”
李观世嫣然一笑,明媚动人。
诸葛玄机赶紧默念“美色误人”,避开目光。
“行了,你继续在这里忽悠人吧。”李观世随手丢给对方三枚铜钱,起身说道,“就当是酬劳了,免得说我每次找你算卦抠抠搜搜的。”
“李真人真大方,谢谢真人。”
诸葛玄机挤出笑脸,心里一边骂娘一边感谢。
目送李观世远去,诸葛玄机随手扔出手里的三枚铜钱,依次排开,眉头紧蹙。
“有点意思啊。”
诸葛玄机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难不成还真找到了命中之人?”
过了一会儿,一道阴影笼罩而来。
诸葛玄机始终未曾抬头,盯着三枚铜钱,问道:“要算姻缘还是算命途啊,或是瞧风水?”
“躲了我一年了,这次终于不躲了?”
女人声音冰冷。
诸葛玄机身子一僵,抬头望着面前身着黑袍,带着鸟形状面具的女子,挤出笑容,
“我说丫头,大白天的你这身打扮……不觉得很傻气吗?更何况人家李观世前脚刚走,你就出现了。你难道不知道,她一直在找你吗?”
女子正是夜莺。
夜莺没好气的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的瞪着对方,“我问你,凤凰是不是叶竹婵?”
“什么玩意?”诸葛玄机皱眉。
夜莺冷笑,“你就装吧,当时天影组织里,凤凰跟我做了一笔交易,让我去安和村救一个人。然而我前不久才得知,凤凰从一个人手里骗走了‘水月梦镜’。想要安放水月梦镜,唯有在对方身边才可以……”
“你说你这丫头,你掺和这种事情做什么?”
诸葛玄机不满道,“作为师父的我给你提醒过很多次了,少管闲事,少接任务,因果缠的越多,对你未来的修行越不利。”
“所以凤凰就是叶竹婵,对吗?”夜莺问道。
诸葛玄机无奈点头,“没错。”
夜莺握紧了粉拳。
这下她完全可以肯定,姜守中身上的水月梦镜就是叶竹婵放的!
这个叶竹婵究竟在搞什么鬼?
而且从姜守中态度中可以看出,平日里叶竹婵对他应该很不错的,为何要害他呢?
要知道水月梦镜这东西,一旦缠上,九死一生。
夜莺杏眸瞪着算命老道:“告诉我,怎么才能把水月梦镜给拿走?”
诸葛玄机咦了一声,“丫头,你有点不对劲啊。”
“告诉我!”
夜莺拍了下桌子。
诸葛玄机吓了一跳,无奈道:“水月梦镜一旦入体,是拿不掉的,何况这玩意早就不属于我诸葛家族了,我也没办法。”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夜莺还是一阵失落。
诸葛玄机压低声音,笑眯眯的问道:“丫头,看你眼带桃花,莫不是有什么喜欢的人了?放心告诉师父,师父亲自给你去说媒。”
“哼,我凭啥要告诉你,你信得过吗?”
“我是你师父还信不过啊。”
“我不认。”
夜莺冷淡道。
眼前这个家伙,在她九岁那年突然出现,说要收她为徒,教她修行,甚至让她进入天影组织……鬼知道这老东西有什么阴谋。
除非……
诸葛玄机似乎猜到对方在想什么,连忙摆手,“丫头,我再给你确认一遍,我跟你娘亲没一点关系,我真不是你爹。”
“那你这么厉害,算一算我爹究竟是谁?”
夜莺咬牙切齿的问道。
“算不出来。”
“莫非是天机不可泄露?”夜莺冷笑。
诸葛玄机淡淡一笑:“都说天机不可泄露,可泄露的就一定是天机了吗?比如皇帝以为江绾是喜欢他,才选择了他。太子周琝以为,叶竹婵是为了脱离他,才毁了自己容貌……天下人都以为如此如此,却不知真相是那般那般。”
“又准备开始忽悠了?”夜莺翻了个白眼。
诸葛玄机轻轻摇头,“有人信了,那就不是忽悠了。就比如说‘昊天神运’,谁也没见过,谁也没摸过,可又怎么确定那就是‘昊天神运’呢?”
夜莺皱眉,“两千年前,那位始皇帝将昊天神运放在了玉玺之中。后来的皇帝们,对昊天神运都是感应的,总不能当今皇帝是个傻子吧,分不清神运?”
“你说的对,可问题是玉玺呢?”
诸葛玄机笑容看起来有些欠揍,“没有人见过玉玺,就没有人见过昊天神运,感应到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大洲皇帝拿到了‘昊天神运’呢?”
夜莺面容顿时变得古怪,“不会是你搞的鬼吧?你把天下人都给骗了?根本就没有昊天神运!?”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诸葛玄机笑着摆手,但随即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但我确实暗中推了一把,毕竟能把天下人耍的团团转,也是很有成就的。”
诸葛玄机接着说道:“当然,昊天神运肯定是存在的,你不能把皇帝和其他人当作傻子,他们忙活了这么久,肯定也想到了办法。”
夜莺思索许久,轻轻摇头,“我还是不懂。”
诸葛玄机笑道:“我且问你,李观世背负洛神气运,有人能抢得了她的神运吗?大洲国运兴衰与否,别人能窃取得了吗?运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到,你怎么从他身上窃取啊。”
夜莺恍然:“运,是人。”
“对喽,还是我徒弟聪明啊。”
诸葛玄机笑着将铜钱收起来,悠然道,“昊天神运自始至终,都是那个神秘人。钦天监拿到手的,是那人身上的一条‘潜龙之脉’。
可这玩意,就像是人身上的骨头,你不能把你的骨头,按到别人身上去。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前太子周琝,还是现任太子周伈,都无法融合的原因……
他们认为那是昊天神运,其实压根就不是。只不过是沾了一些昊天神运气息的经脉而已。这条经脉,只能看着,不能用在自己身上,你说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