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这本该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词汇。
可在一些不知感恩的人口中,是永远也无法听到的。
伊薇丝特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她性格恶劣,脾气很差,平时还总是一副冰冷傲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退避三舍。
在林恩原本的设想中,这个词汇怎么也不可能从伊薇丝特的口中被说出。
除非她脑子坏了。
然而今晚,林恩似乎见证了这个千古难遇的场景。
她.居然对自己说谢谢?
这个自大、傲慢且恶毒的女人,居然也会对人说出那种字眼?
林恩人傻了。
不仅如此,他竟还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实在是太稀奇了。
稀奇到他不敢相信。
在吞谎者的作用下,他神情凝重地保持原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闹、闹太套?
正当林恩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伊薇丝特再度开口道:“另外,有件事我骗了你。”
她仿佛是在对眼前这个被催眠了的家伙说话,又仿佛是在面对自己。
林恩的心中再度升起一丝好奇。
“你其实才是我养的第一条狗狗。”她轻轻托着下巴,凝望窗外,“之前我说的那条,是希尔莉娜养的。”
“为了报复她,在她生日那天,我亲手将她最心爱的小狗给掐死了。”
明明是在说些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伊薇丝特的嘴角却掀起一丝微笑,仿佛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林恩并不知道,这其实是她12岁前埋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
此时此刻说出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十分微妙。
听到伊薇丝特的话语,林恩脸色一黑。
特么的,你以为用这种说法我就会高兴吗?
你养的第一条狗什么的不对。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拿下了这女人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催眠,第一次主动出手相救,第一次赠送丝袜,第一次说谢谢
自己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从她身边跑路后,这女人的剧情偏离度究竟会拐到什么地方。
“算了,和‘现在’的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伊薇丝特摇了摇头,随后抬手解除了催眠,“忘掉我刚才说的一切吧。”
下一秒,林恩的意识重归身体。
“.我面具怎么掉了?”
林恩愣愣地望着一旁的乌鸦面具,演技瞬间爆棚。
倒是忘了这件事.听到他的困惑,伊薇丝特微微皱眉,但也并未惊慌。
“别怕。”她似乎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嘴角噙着恶劣的微笑,“只不过是刚才催眠了你一下,让你跳了段脱衣舞而已,结果最后面具忘记戴回去了。”
“不得不说.舞技还不错。”
特么的,这女人又在给自己加戏。
林恩在心中吐槽道。
不过表面上他不能露出破绽,只能装作神色凝重地坐在位置上。
见状,伊薇丝特感觉有些无趣,便随口将话题扯了回去。
“和提尔乌斯叔叔之间的约定,你有信心么?”
“当然。”
“十天?”
“就十天。”
“那就放手去做吧,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伊薇丝特·罗兰·阿莱克西尼的部下,究竟有多么优秀。”
“遵命。”
“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一回到庄园,葛雷亚就神色震惊地迎了上来。
他可是全程目睹了林恩今晚惊为天人的操作,一次次峰回路转,仿佛在坐过山车一样。
没想到,那位军人出身的铁血公爵,居然也能饶他不死。
一边躲开了葛雷亚的身体检查,林恩一边摇了摇头道:“杀了两条狗而已,要付什么代价?”
“那可是莫斯格拉家族的继承人!”
葛雷亚大声纠正他。
“莫斯格拉家族的继承人有很多,并不止他一个。”林恩耸耸肩,“更何况,只不过是继承人而已。”
“只要那个家族的核心支柱,也就是那个什么狗屁女武神一日不死,那他们就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距离他们回归帝都还有不到一个月。
有些事情林恩早就开始提前计划了。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帮助提尔乌斯公爵收回税额,并且一定程度上削弱天理教会的信仰。
前者其实并没有局限得那么死。
仅仅只需要在十天内,拿回足够充当军费的金钱即可。
当然,必须是从当地教会手中抢来的蛋糕才行,那样提尔乌斯公爵才能出一口恶气,站着把钱挣了。
至于后者,就更简单了。
归根结底,想要削弱某个教会的信仰,只需要做出能让民众们的内心动摇的事情。
再说简单点,就是让他们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
如何质疑?
只需要让这些愚昧的民众,感觉自己遭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欺骗。
念及至此,林恩开口道:“今晚好好休息休息,往后的几天,我们恐怕会很忙。”
葛雷亚若有所思:“你已经有办法了?”
“当然。”林恩点点头,“收税嘛,无非就两种方式。”
“哪两种?”
“武收和文收。”
“武收怎么说?”
“带人直接把他们家给抄了。”
“操,文收呢?”
“先找个合适的理由,然后再带人把他们家给抄了。”
葛雷亚惊呆了:“这么暴力的吗??”
“开个玩笑。”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大体框架差不多是这样。”
“否则你难道以为光凭那些怀柔的方法,就能让那群贪婪的蛀虫们将吃进肚子里的全部吐出来?”
“哦对了,你记得安排多点人手,让他们连夜将这几样东西赶制出来”
伴随着一阵耳语,葛雷亚的眉头愈发紧锁。
“这真的有用吗?”
他感到十分困惑。
“有没有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翌日清晨。
伴随着阵阵嘈杂和喧闹,无数民众和路人将奥尔恩城最大的市政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距离国王大道很近,本就是整座城市最繁华拥堵的街区,今天人流量更是大了好几倍。
民众们一边低声议论,一边望向广场中央。
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的?
看着广场上突然出现的一排玻璃箱子,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