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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运,接着。”
王芊芊忽然丢过来一个球状东西。
陈景运闻言本能接住,定睛一看,顿时又是浑身一麻,险些将手中之物丢出去。
王芊芊丢过来的,竟是颗脑袋!
那是一个女子头颅,眼眉鼻口俱全,惟妙惟肖。
除了没有头发之外,一切都很……漂亮……也很诡异!
陈景运有些毛骨悚然道:“芊芊姑娘,你不是仿制炼气期傀儡的么?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就是我的傀儡项目么?”王芊芊既是骄傲,又有些无奈,“这项目太烧钱了,光是调配这些仿真材料,所用的一些软玉之类,就烧了我太多的钱。”
陈景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感觉王芊芊似乎走错了方向。
沧夷陈氏的诸多姻亲家族之中,有一个远在郡城的名为河东高氏,就十分擅长炼制傀儡,据说他们家拥有足足两具筑基期傀儡。
半年多前,四叔陈道远的儿子陈景瑞,迎娶的便是河东高氏的嫡次脉小姐高珮莲,本想为玄墨老祖冲冲喜,结果喜没冲成。
而陈景运作为族弟,当初也是跟着四哥陈景瑞一起去了高氏迎亲,见识过高氏的傀儡。
那些傀儡游走于宾客之间,充当着侍女角色,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但他也听说了,那些傀儡炼制难度极高,且造价不菲,成本远超培养一个同等级的炼气期修士。
这也是为何,陈景运先前一听王芊芊说要弄炼气期傀儡项目,立刻转身便走。
可即便是高氏的那些低阶傀儡,也与真人模样相差甚远,远不如他怀中这个“美人头”般惟妙惟肖。
陈景运顿了一下,好言说道:“芊芊姑娘,傀儡一道关键在于实用性,你把傀儡做得再逼真,那也终究是傀儡而不是人。”
“谁说的?”王芊芊不悦的反驳,“我爷爷留给我的傀儡传承中说了,真正的傀儡就应该做到以假乱真。不逼真,哪個傻子会掏大钱买账啊?你区区一个外行,懂个屁。”
陈景运好生无语。
这是哪门子偏激的傀儡传承?
反正这傀儡项目,他陈景运就没想投,现在就更不想投了!
他转移话题道:“芊芊姑娘,咱们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小雷火弹上吧,这东西简单,来钱又快。”
“那是自然。”一提到钱,王芊芊就兴奋了起来,在这工作室中,又是打开了一个门,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密室之中。
这密室比外间稍小一些,还内置了一套熔炉、通风管道等等。
“这是我的熔炼室。”王芊芊微微得意的介绍道,“你看到那炉子了么?此炉乃是大名鼎鼎的金阳炉,当初我盘下这座维修铺,便是看中了这座金阳炉。”
“金阳炉?”陈景运略一沉吟,“我也听说过炼器界有三大初阶熔炉最为出名,其中金阳炉性价比最高,泉山炉综合性能最平衡,而定坤炉性能最强,但建造要求和造价最高。”
“你竟然也懂这些?”王芊芊瞪大了星眸,有些意外。
“咳咳。”陈景运略显尴尬的咳嗽两声,“实不相瞒,我们家的产业火灵洞中,就建造了一座定坤炉。”
当初陈氏雄心勃勃要进军炼器界,财大气粗下自然要建就建最好的。
结果,现在那座定坤炉还封在火灵洞中呢。
王芊芊眼睛都瞪直了:“定坤炉啊,那可是好东西,我一定要去看看。”
“行,等此番坊市诸项杂事料理妥当后,我便带你去火灵洞逛逛,试一试那定坤炉。”陈景运爽快的说道,“恰巧这小雷火弹的主材料——火燐铜,便是出自火灵洞。”
此言一出,王芊芊似乎更有干劲了。
问陈景运讨要了枚灵石,启动了熔炼室中的小型防护阵法,便开始了紧张而刺激的小雷火弹研制过程。
研磨、称量、调配,熔炼火燐铜……王芊芊忙的是不亦乐乎。
倒是陈景运有些无所事事,有心帮忙,却插不上手。
无聊之下,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无所事事的思考起一些哲学问题来,例如,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就在陈景运昏昏欲睡之时。
忽然,耳畔传来王芊芊的一声惊呼:“公子小心!”
陈景运倏然惊醒,就见王芊芊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小花伞,甩着小碎步飞奔到他面前,随后将小花伞一甩一撑,眨眼间将两人一起护住了。
陈景运有些茫然,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
一声巨响猛然炸起,冲击波震得小花伞剧烈颤动,伞面上的能量护盾涟漪涛涛,差点崩碎。
陈景运浑身一震,脑袋登时被震得嗡嗡作响,爆炸余波回荡不休。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公子,你没事吧?”王芊芊收起了小花伞,无辜的双眸中满是关切。
“没……”陈景运猛的一晃脑袋,眼露惊恐,“王芊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炸了!”
“景运公子,你莫要太过在意。”王芊芊见他无事,便放松下来,语气淡定道,“搞研发嘛,炸一炸很正常。咱们收拾收拾,开始下一轮实验。”
如此轻松自若的态度,倒是让陈景运心中狐疑不定起来。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王芊芊麻溜的收拾好了残局,立刻精神抖擞地开始进行下一轮。
陈景运看着看着,就又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被王芊芊的一声大叫惊醒。
“公子小心!”
随之,陈景运又见得她拎着小花伞狂奔而至。
这一次,陈景运不用她提醒,很熟练的“呲溜”一下主动躲到了她的伞下。
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以及一阵剧烈的摇晃,脑瓜子嗡嗡作响。
爆炸之后。
王芊芊又娴熟的收起了小花伞,开始若无其事的收拾爆炸残局。
唯有陈景运嘴角微抽,提议道:“芊芊姑娘,要不,今天的试验就到这里,咱们回锦泰楼吃饭?”
他已经下定决心,明天不陪她来试验了。
“咕嘟!”
一听到晚餐,王芊芊吞咽了下口水,可她很快回过神来,坚定的摇头道:“不行,做事哪有半途而废的?况且我已经摸到门槛了。公子,你忍一忍,咱们晚上再回去吃。”
陈景运一阵无语。
然后他这一整天,便是在这“忍一忍”中度过。
等他和王芊芊一起回锦泰楼时,他整个人都是麻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轰轰轰!
倒是王芊芊,一路上都精神奕奕:“公子,明天咱们多弄几份材料,争取多试验几次。你放心,我已经摸到了门槛,很快就能见成效。”
陈景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并不想与她对话。
可到了锦泰楼前。
却发现门口围了许多人,正在指指点点着什么。
陈景运倏然一惊,整个人都清醒了,急忙排开人群朝里望去,却在下一刻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前日和他起了严重冲突的赵君飞,此刻正赤裸着上半身,背负着满是倒刺的荆条跪在锦泰楼前,满脸都是惭愧难当之色。
又有一位外表三四十岁的赵氏长辈,朝着锦泰楼前的陈道远深深一揖,表情痛心疾首:“道远兄,我们赵氏是万万没想到,赵君飞这小畜生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好在这小畜生也知道错了,主动前来负荆请罪,任凭陈氏如何责罚,我们赵氏绝无二话。”
此言一出,周围议论声如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