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问长生  第一千零二十章 敖战

类别: 仙侠 | 古典仙侠   作者:观虚  书名:阵问长生  更新时间:2025-02-26
 
与龙鼎宗敖战的论剑赛制,是猎妖。

双方弟子,互相竞争,去猎杀一只二品高阶的妖兽。

谁能杀了妖兽,剖出妖兽内丹,谁就算赢。

论剑之时,修士既要猎妖,也要对付人。

可以借助妖兽,削弱对手的实力。

也有可能被对手陷害,遭了妖兽的毒手。

围绕妖兽展开争夺,可以衍生出不同的战术,包含万千局势的变化,战局更复杂,结局也更难料。

但龙鼎宗的弟子,采用了更直接的办法。

他们不猎妖,而是直接猎“人”。

敖战带队,舍了妖兽,直接向太虚门的五人杀了过来,打算先杀人,再斩妖。

这是一种十分自负的打法。

这意味着,他们有足够的自信,能在短时间内,以碾压的姿态,将太虚门五人斩杀。

同时在斩杀太虚门五人后,还能有余力,继续去猎杀一只二品高阶妖兽。

很明显,他们没把墨画他们放在眼里。

甚至说,有些“羞辱”的意味在里面。

但事实证明,他们的确有这样的实力,也的确有资格这么做。

交战一开始,龙鼎宗的五人,便龙力奔腾,挟着可怕的呼啸声,猛虎出笼一般,直奔墨画五人杀来。

墨画此前,与龙鼎宗的二流弟子交过手,领教过龙虎炼体诀的威力。

但那些弟子,完全无法与眼前的五人相提并论,尤其是为首的敖战。

筑基巅峰的敖战,龙精虎猛,顾盼间威严颇重,气势骇人。

一条虚幻的青鼎龙影,缠绕在他周身。

血气奔腾间,有隐约的龙吟。

恍惚间,竟有几分,那位葬身于孤山神殿之中,身负四象青龙阵的魔宗统领,亦是大荒三皇子,申屠傲的威仪。

双方碰面,强者率先对决。

敖战怒吼一声,拳风如龙,便与令狐笑厮杀起来。

萧无尘是天剑宗第一人。

而这敖战,则是龙鼎宗第一人,两者的名气和实力不分伯仲。

但敖战是攻防一体的强大体修,血气澎湃,龙力奔腾,一旦近身,拳脚大开大阖,威势浩浩荡荡,很难抵挡。

从这点上说,他比萧无尘,更克制令狐笑这类远程剑修。

敖战近身缠打,招式又凶又快又猛,力道无俦,龙影纷飞间,开山裂石。

令狐笑被连连压制,连主动出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节节败退。

从明面上看,甚至比起与萧无尘那一战,败得更彻底,更无还手之力。

观战修士纷纷摇头。

冲虚山的一些长老,更是面露愁容,不住叹气。

而令狐笑占据下风。

太虚门的其余几人,更是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别说支援令狐笑,给他创造出剑的机会,便是在龙鼎宗弟子的杀伐下,勉强保住自身,都异常之艰难。

墨画也没好到哪去。

一个高大的龙鼎宗弟子,在追着他杀。

墨画也只能利用身法,尽力周旋。

这龙鼎宗弟子,无法破掉逝水步,杀了墨画。

墨画同样也没办法用身法杀掉他。

这是墨画的第二场地字论剑。

场地,赛制和对手,都跟第一场不一样。

但战局的发展,却没什么不一样。

很快,令狐笑力竭,被敖战一拳轰杀,至此落败。

局势迅速恶化。

司徒剑,欧阳轩,程默也相继落败。

又是只剩墨画一个人,在用身法无力周旋。

五对一。

但这次龙鼎宗的五人,就没天剑宗弟子那么有礼貌了。

五人不讲武德,一齐出手,其中两人拳脚相接,追杀着墨画,另外两人封堵着墨画的身位。

敖战则双目锐利,死死盯着墨画,拳间血气如龙,杀招蓄势待发。

萧无尘假清高,不斩落水狗。

但他不一样。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要亲手将墨画击毙!

五个龙鼎宗天骄围堵,杀机锁定。

墨画心中一惊,暗道:“不妙”。

现在不溜,恐怕真要“死”在敖战手里。

墨画当即一个逝水步拉开距离,手往额间一点,又要故技重施,自碎论道玉。

敖战冷笑,似乎早有预料,当即气运丹田,声震胸腔,张开大口,猛然一吼。

这一声,当真吼出了龙鸣。

如裂石破空,一道白色的声波,挟着龙鸣的冲击,直接涌入了墨画的耳膜。

龙鸣声刺穿耳膜,直透识海,震动着墨画的神识。

然后就没然后了……

墨画的神念,金身无漏,不动如山。

震人耳目,令人心惊胆颤的龙鸣声,入墨画之耳,宛如清风絮语,没一点威慑。

他吃的,可是龙魂。

又怎么可能怕这一声人吼的龙吟?

这道龙吼,根本震慑不了他。

墨画只是眨了一下眼,而后没丝毫拖泥带水,指尖灵力一震,将论道玉一碎,人影又消失了。

而在墨画消失的一瞬间,一道龙影拳风便呼啸而至,将他站立的地面和山石,轰得粉碎。

劲力向外绵延,整块地面,宛如蛛网一般,寸寸裂开。

龙吼震慑,再加上龙拳轰杀。

这几乎是必杀的一拳,却打了个空。

敖战缓缓收拳,站直了身子,看着被他一拳轰裂的地面,冷酷的面容之上,眉头渐渐皱起。

“……没吼住?”

怎么会……

而与此同时,论道场外。

看到墨画又自碎论道玉,逃之夭夭了,众人一时“嘘”声四起:

“臭不要脸,他又逃了!”

“临战退缩,懦夫无疑!”

“没点骨气,无耻至极!”

也有人扼腕感叹:

“可惜了,敖战这一拳,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但凡再快那么一点,就能把墨画轰杀成渣了……”

“他要是不叫那一下,说不定墨画就死了……”

“什么‘叫’一下,你懂个屁,那是龙鼎宗的虎啸龙吟功。”

“这是龙鼎宗的一门绝学道法,玄妙异常,而且极其难学……”

“寻常弟子,学的是虎啸,顶尖的弟子,才能学会龙吟。”

“交战之时,以虎啸龙吟之声,震慑对手。”

“对手但凡被吼住,再结结实实挨上一记龙鼎重拳,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这门道法,敖战此前论剑,都没用过。这次用在墨画身上,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估计也是猜到,墨画这臭小子,见势不妙,肯定会临阵脱逃,因此想用龙吟功,把他给留下,然后一拳轰杀。”

“可惜了,到底还是慢了一点……”

“墨画这臭小子,奸猾得跟‘鬼’一样……”

“鬼都没他奸猾……”

场外议论纷纷,场内敖战没杀了墨画,目光冰冷,显然有些愠怒,空挥了一拳泄愤,又轰穿了大片林木山石,这才转身,冷声吩咐道:

“把妖兽杀了。”

“是!”

龙鼎宗其余四个天骄,纷纷道。

而后五人合力,单凭肉身之力,正面硬碰硬,不下数十回合,便将一头二品高阶的熊妖给屠杀掉了,断其四肢,剖其胸膛,血淋淋地掏出了它的内丹。

至此论剑结束,龙鼎宗胜。

而墨画他们,又败了一场。

张澜,闻人琬,顾长怀,慕容彩云,还有所有默默关注,并关心着墨画的修士,都默然不语,神情有些低落。

瑜儿更是抿着嘴,小脸有点难过。

之后,是其他宗门的论剑。

论道山内场。

落败退场的墨画,和令狐笑几人,一起在收拾储物袋,准备回宗。

程默和司徒剑,神情落寞,都没说话。

欧阳轩的脸色更臭,还有一些不甘。

令狐笑的脸色,也是冷冷的。

虽然他的神情,一向冷漠,但这次的冷漠之中,还掺杂了更多的困惑,低沉和凝重,像是郁结着一片阴云。

“笑笑。”墨画喊他。

令狐笑一怔,抬起头看着墨画。

墨画叹了口气,有点遗憾道:“这场又输了。”

令狐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输得更彻底。

在萧无尘和敖战手下,他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被硬生生压制了一整场,然后更是被亲手斩杀。

越是天骄,心性越是高傲,越觉得失败不能容忍。

尤其是这种,在乾学论剑大会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对一被其他天骄斩杀……

令狐笑内心无比痛苦而煎熬。

尽管此前,墨画告诉过他,真正的强大,是失败铸就的。

但内心的迷茫和痛苦,还是几乎吞噬了他全部的自尊,和对剑道自信。

令狐笑沉默片刻,低声道:

“小师兄,我……”

墨画明白他的心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想那么多,无论敌人多强,情况多险恶,你只要想着一件事就好,也只需要想着一件事……”

墨画语气微顿,目光清澈而明亮:

“……相信自己的剑,尽自己的全力,贯彻自己的全部剑道,将剑气劈出去就是……”

“至于这一剑,是输,是赢,是斩人,还是被斩,都不需要考虑。”

“心思越纯粹,剑才越强。”

“顾虑,只会让你的剑变弱。”

若论剑气的修行,和剑法的根基,墨画自然远不如令狐笑。

但若论对剑意的贯彻,对剑道的领悟,放眼天下,同辈之中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修了太虚神念化剑真诀,而且融合了斩神剑式的墨画。

令狐笑一怔,心思几番反复寻思,渐渐豁然开朗,目光也渐渐清亮起来。

“嗯,小师兄。”

令狐笑点头,整个人身上,流露出了一丝百折不挠的“韧性”。

譬如百炼的钢铁,越是锤炼,越是能淬炼自身。

墨画点了点头。

要做大事,要求大道,“韧性”有时候比天赋更重要。

天赋再好,一折就断,那也没意义。

唯有具备韧性,才能百折不挠。

之后众人收拾好储物袋,便返回宗门了。

在太虚门内,几人又练了会战术,研究了下对手,待夜色渐深,便各自分别了。

令狐笑是冲虚山弟子,他要回冲虚山。

欧阳轩是太阿山弟子,他也要回太阿山。

程默和司徒剑,倒是和墨画一样,都是住在太虚山。

而且还住在同一个弟子居里。

三人一起吃完饭,时候不早了,便打算各自回弟子室。

临别前,墨画嘱咐他们好好休息,而后便想起身离开。

司徒剑忍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小师兄……”

墨画转头看着他。

司徒剑漠然片刻,叹了口气,这才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

“小师兄,我们……还能赢么?”

程默也默默看向墨画,显然也有点没信心。

程默和司徒剑二人,与令狐笑和欧阳轩不同。

他们并非那种真正“出众”的天骄,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和傲气。

对手是天剑宗和龙鼎宗的第一人,输了,他们虽然心中不甘,但那也没办法。

乾学州界很大,天骄无数,比他们强的人也很多。

这点他们很早就心知肚明。

但他们是太虚门子弟,是真的与宗门息息相关。

他们也想赢。

哪怕出风头的,不是他们,哪怕他们只是去“送死”,只要能为论剑的胜利做贡献,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更何况,他们二人跟墨画是一个队伍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真的有点,看不到“赢”的希望。

这才是“地”字局。

甚至才比了两场。

两人心底,就已经隐隐感到了绝望。

观战的修士,他们只是在外面看,而他们这些论剑弟子,是真的在场上比。

他们比谁都更明白,四大宗的强大。

更明白,面对天剑宗萧无尘,和龙鼎宗敖战这等顶级天骄时的那种,近似绝望的无力感。

他们相信小师兄。

可此时此刻,他们两人心底,也难免有些迷茫和煎熬。

这些困惑,他们本不想说出来,可又实在是忍不住。

墨画看着司徒剑和程默二人,沉默片刻,忽而温和一笑,“能赢的,不过要看情况。”

“情况?”

司徒剑一怔,程默更是不解。

墨画点头道:“不要被吓到了,地字论剑,也不全是萧无尘和敖战这样的顶级天骄。”

“除了他们外,八大门天骄,还有四大宗中一流水准的弟子,这样的队伍还是有不少的。”

“连续遇到萧无尘和敖战这样的顶级天骄,是我们运气太背了。”

“但遇到其他队伍,还是能打的,不至于真的没法赢。”

“这要看具体情况,根据具体论剑赛制,具体对手,做具体筹划了……”

“当然,也还要看一点运气……”

地字局的论剑,与玄字又有不同。

玄字局的论剑名单,是由论道天仪,一次性全推演出来的。

但地字局不同。

地字论剑,是一场一场比,比完一场之后,再由论道天仪,推演下一场的论剑名单。

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是谁跟谁论剑。

这既是考验弟子,随机应战的能力,临战安排的意识。

保留了一部分观战的悬念。

同时,也是防止一些修士,提前知道名单,在背后搞一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地字局,意义更重大,出场的天骄更多,论剑也更精彩,形式上也会更加郑重,会坚决杜绝一些场外的干扰。

因此,论剑过程中,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对手是谁。

墨画的眼前,同样也是一片迷雾。

他没办法真的从头看到尾,进行统筹,只能根据情况,摸石头过河,一步步往下走……

跟谁打,要看论道天仪“发牌”,他才能去想对策。

因此,就需要看时机,还需要一点运气。

而论道天仪,讲究的是因果。

运气不可能一直差。

墨画笑了笑,“放心吧,会赢的。”

司徒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程默虽然听不大明白,但被墨画成竹在胸的态度感染,也不由点了点头。

两人与墨画同门相处九年,熟悉得很。

很多时候,他们未必会相信自己,但却会近乎本能地,相信墨画这个“小师兄”。

纵使情况艰险,但只要跟着小师兄,心底便安定坦然了许多。

司徒剑目光温和,行礼道:“小师兄,早点休息。”

程默也跟着拱了拱手。

墨画笑了笑,“早点休息。”

此后,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和紧张凝重的气氛中,论剑还在继续。

太虚门不唯墨画,其他弟子,也都在纷纷落败。

情况越来越不妙。

不安弥漫在整个太虚门修士心间。

这种情况下,每一局胜利,都弥足珍贵。

而墨画仍静静等着论道天仪“发牌”。

也在等着,那一个恰当的时机,和那一点“运气”。

两日后,墨画第三场地字论剑的对手,也决定了。

万霄宗。

墨画运气稍微好了点,这次的对手,并非万霄宗最强的弟子,也不是万霄宗最顶级的队伍。

是万霄宗中,稍微次一点的一流队伍。

众人都以为,这次太虚门能真正好好打一场了。

但这场论剑,墨画他们还是输了。

不只如此,墨画在这场论剑中,更是将他一身传承的“弊端”,彻底暴露无遗。

灵力低,耗不过别人。

身法好,但根本没用。

低阶法术,只能恶心人。

自身杀伐能力匮乏。

一旦队友不行,他就彻底是个“废物”。

面对万霄宗五名精英灵修的法术轰炸,墨画没能起到一丁点作用。

这把看似能打一打的局,最终还是输了。

很多人的心,真的彻底凉了。

尤其是那些,之前还曾看好过太虚门的人,更是心中憋闷,叹其无力,怒其不争。

“顶级天骄赢不了也就罢了,四大宗一流的队伍,竟也输了。”

“八大门和四大宗的差距,真这么大?”

“带了个墨画,能怎么办?”

“说到底,只能恶心人罢了,在这种真正的天骄对决里,真帮不上一点忙……”

“身法倒是还行,但杀不掉人,能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就是个低端的灵修。”

“低端的法术用得再好,还是低端法术。”

“而且,灵力也太低了……”

“他那点东西,只能‘投机取巧’,在玄字局就被研究透了,没用了,已经彻底废了……”

“这样下去,他这队走不远了。”

“别说他这队了,太虚门都走不远……”

论剑场外,无数修士非议。

而这一轮比完,情况也真正恶化起来。

太虚门败绩累累,名次也迅速滑落,直接跌出了前四,沦落到了第五。

已经跌出了,位列“四大宗”的可能。

甚至,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已然算是彻底失去了角逐“四大宗”的资格……

宗门上下,心情低落,士气不振。

长老们扼腕叹息。

便是掌门,还有数位老祖,都忍不住叹气。

对乾学州界,无数宗门来说,“四大宗”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太虚门做过这个美梦。

但现在,这个美梦又毫无意外地破碎了。

当然,事到如今,太虚门上下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不再奢望其他了。

他们只希望,能稳住如今的名次,不要再往下跌了。

甚至,只要能赢几场就好。

而这个期望,自然就落在了太虚门最强的队伍,也就是令狐笑和墨画这一队上。

他们迫切希望,墨画他们能赢上一场。

哪怕赢一场。

即便止不了血,挽救不了太虚门岌岌可危的名次,至少也能提振一下士气。

太虚门上下,所有人的心中,既是期盼,又是紧张。

他们甚至期待,能来个“软柿子”,给墨画他们捏一下,至少能积攒一些胜点。

在这种紧张压抑的氛围下,墨画他们第四场地字论剑的对手,也由论道天仪,推演了出来。

可众人一看,心中却更凉了。

又是四大宗,还是“老朋友”:

天剑宗。

不是软柿子。

虽然不是最强的萧无尘那一队,但也是天剑宗,仅次于萧无尘的天骄带的队。

是极强的一流论剑队伍。

比墨画他们上场败给的,万霄宗的论剑队伍,还要强上一些。

这还不是最棘手的。

最棘手的,是论剑赛制:

这是一场攻防赛。

天剑宗攻,太虚门防。

由五名剑气强大,杀伐惊人的天剑宗天骄来攻,由太虚门来防。

但凡看过论剑比赛的,都看得明白。

这几乎是必死的局。

没有一丁点胜算。

甚至某种意义上,这局的恶劣,不下于与萧无尘那一场的论剑。

四宗八门,以及其他众多关注着论剑大会的修士,只瞥了一眼,便心中摇头,暗道太虚门倒霉。

关心太虚门的修士,这次则是当真有点心如死灰。

唯有墨画,看着论剑名单,眼眸越来越亮,嘴角甚至勾勒出一丝无人察觉的浅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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