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怎么了？什么事情突然笑得那么开心？”
凯瑟琳和拜伦点拨了阿塔瓦尔帕一番。
并且告诫他没事儿千万不要再回那座距离马丘比丘空中之城太近，容易出现局部4000c高温天气，一不小心就会热死人的库斯科王城。
约定后续能让他凑齐十个重装合成营的装备，还有一支银行家顾问团将会在月底活板门开启的时候一并送达。
后者欢天喜地地挂断通讯，摩拳擦掌准备在太阳帝国中大展拳脚。
姐弟两个则轻飘飘地落到了一座距离东海岸不远的小岛上。
拜伦扶着姐姐坐在一块光滑的礁石上，半蹲在地捏起她纤细玲珑的脚踝，准备帮她换一双高跟鞋。
两个人一起在海滨城市长大，整天在亲王领的私人沙滩上疯跑，拜伦从小就跟在姐姐屁股后面，做个给她提鞋的捧鞋童子。
直到今天已经是两大帝国的皇帝，做起这种事情也自然而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应该。
从口袋空间里取出一双备用的水晶高跟鞋，脱下凯瑟琳左脚上残留的鞋子。
五颗足趾晶莹纤长，弯弯的脚背像月牙一样莹白玉润。
趾尖涂成亮眼的玫红色，如同沾着露水的娇艳玫瑰让人惊艳，握在手里就如同一件艺术品般精致可爱，捉住了就不舍得放开。
凯瑟琳被拜伦握住小脚，感觉滚烫的热力沿着白嫩的足心向上蔓延，将白皙的赤足、嫩生生的小腿、一直到绝美的双颊都染上一片红霞。
呼吸都跟着微微有些粗重起来，浑身都渐渐散发出甜美的香气。
虽说从小就是“童养媳”，两个人已经算是近二十年的老夫老妻，凯瑟琳却始终都不如海盗公主出身的薇尔莉特放得开，格外容易害羞。
拜伦看得有趣，正要用力捏一捏，眼前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神情微微一怔。
凯瑟琳等了好一会儿之后发现拜伦一直没动作，忍不住扭捏着想要收回赤足的时候，拜伦才重新回过神来“噗嗤”一笑。
女孩立刻意识到拜伦刚刚应该是切换视角，被其他的化身或者两只渡鸦两只巨狼身边发生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但以前碰到什么有意思或者重要的信息，都会第一时间通过黄金三角共享给她和薇尔莉特，可这次却没有，不免让她愈发好奇，便径直问了出来。
“没，没什么。
只是刚刚雾尼已经锁定了那个‘人奸’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那个人，正在尾随他去他最核心的老巢。”
拜伦刚刚正是透过渡鸦雾尼的眼睛看到了狼狈逃出爱丽舍宫，不知道遭受了路易十一多少摧残，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人奸”。
“人奸”用自身的权能夺取了男宠尼古拉斯的身份和存在感，但他的“神性面”正是因为万翼天使的命运反噬才得以诞生。
过去渡鸦去翡冷翠追逐他踪迹的时候，因为权能的关系，即使擦肩而过他们也互相发现不了彼此。
现在，却可以通过“神性面”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清晰观测到对方。
而“人奸”来说，渡鸦依旧是看不到的透明人。
这一次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位不知道杀过历史上多少国王、英雄，甚至暗中谋杀了兰开斯特家族至少两位祖先的“人奸”，这次落到路易十一的手里显然过的苦不堪言。
他对命运施加了多大的干涉力，命运就会还给他一个多大的修正力。
以前的“天灾”或许杀不死他，但现在“人祸”却能让他生不如死！
要不是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拜伦都想把他的经历直接发到各大边小报上去了：
《爱丽舍宫中青年男子捂着屁股夜半出逃，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震惊！看完他的故事男人和女人都沉默了》。
崇尚浪漫的鸢尾人民最喜闻乐见的就是这种故事，足够让“人奸”彻底社会性死亡，苦心经营多年的锚定也会瞬间崩断大半。
甚至当场堕落失控都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只不过其中的内情就不方便跟凯瑟琳多说了，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叫百合开，但男人和男人之间却叫菊咳咳。
这种事情她还是少知道的为妙。
凯瑟琳虽然有些狐疑，觉得拜伦受过专业训练，无论多么好笑，都不会随便笑，除非忍不住，他一定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没有跟自己分享。
但也没有缠着不放，只是有些跃跃欲试道：
“既然抓住了他的尾巴，要不我们这就动手？
咱们两个加起来至少相当于五个一条腿走路的正常五阶，拿下他一个残废绝对不成问题。”
拜伦却并不急着动手，而是看了一眼太阳石历中呈现出来的多条时间线，通过粗细确定了对方最大概率的后续动作。
“先不着急动手，平时一个人的行动模式很难预测。
但是当他受伤时，必然要回到自认为最安全最隐秘的大本营舔舐伤口。
我们趁着这个机会，顺便搞清楚他的身份、来历、麾下所有势力，禁忌知识的源头，还有他背叛人类的动机到底什么。
而且‘人奸’和他麾下的势力是嬉命小丑在物质世界的重要依仗。
干掉他一个还不够，最好是能在我动身去东大陆之前，把这一支势力连根拔起我才能放心启程。”
而且拜伦还有一件事情没说。
姑姑和表妹都希望能由他继承鸢尾王国的王位。
如果拜伦说自己照顾亲戚感情，不想要这片富庶的土地还有两千万可以转化为信徒和力量的人口，就实在太虚伪了。
对黑廷斯王国这种离岸国家来说，自身先天不足，缺少战略纵深和资源禀赋，除了当“搅屎棍”之外其实也没有别的道路可选。
而想要成为世界霸主，不会造反的广阔土地和大量的人口都是必要前置。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一旦有新技术出现，立刻就可以借助国内庞大的市场、完整的产业链条、没有短板的产业结构把技术变成现实。
甚至直接打成白菜价，让其他竞争者无路可走。
否则再怎么发展都有上限，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第二个、第三个“世界工厂”取而代之。
所以在核心统治范围内，能带来正向收益的领地当然越多越好。
狭义的北海帝国是湾民五国，但是北海沿岸国家可是还包括地区强国鸢尾和尼德兰呢。
“不是我想脚踩几条船，我只是想给每一个国家和她的国民一个温暖的家。
这又有什么错呢？”
只不过拜伦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重启战端，用军事手段继续让黑廷斯和鸢尾的相爱相杀，消磨人类本身就不宽裕的力量。
但是如果让“人奸”和路易十一“因爱生恨”开启死斗，甚至同归于尽，他也乐见其成。
只要鸢尾没有了合法继承人，那他的机会也就来了吗。
至于远房亲戚之间的亲情？
那是什么东西，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当初没有依靠瓦卢瓦王室的外援夺回王位，不就是为了在做出重大抉择的时候能独立自主，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吗？
至于革命老区爱砍国王头的问题？
我难道会怕砍头？笑话！
“总感觉鸢尾的王位与太阳王这个梦幻称号更配。
打下一个太阳永不落下的日不落帝国，正位太阳王，才是‘朕即国家’的开端啊。”
拜伦心里这么谋算着，已经手脚麻利地帮姐姐穿好了水晶高跟鞋，扶着她站起来。
正要去“标准鲸油公司”的生产基地视察一圈再打道回府，拜伦能覆盖方圆几十公里的神见突然发现这座岛屿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吵闹声。
目光一扫就将那边的景象尽收眼底。
一群皮肤呈现出白的、棕的、黑的，人种看起来十分复杂的旧神眷族，将一个看起来像是混血儿的年轻人推到了一座尖锥金字塔的脚下。
这些眷族每个人都瞎了一只眼睛，剩下那只眼睛里闪烁着淡金的火光，死死盯着“囚犯”，厉声质问：
“快说，你的同伙把东西带到哪里去了？”
一只长着人面、狮身、鹰翼，却没有长眼睛的庞大四阶神话生物，则围着年轻人打转，像是在挑选从哪里下嘴才好。
看清他们的样子，拜伦和凯瑟琳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巧了，竟然是.信奉鹰头神和狮首女神的盲眼教会和最喜欢自残的眷族无目者？”
随着螺湮纪元临近，一个个隐秘被揭开，他们对各家旧神教会的了解越来越多。
旧神盲眼者、鹰头神荷鲁斯本身的核心神职是天神，所以他的一双眼睛分别代表着太阳和月亮。
而每当新月出现时，他就会变成一个瞎子，化身为无目者。
盲眼教会为了向神明表达崇拜，喜欢在击败敌人后挖掉他们的眼珠，或者以一场血腥杀戮祭祀盲眼者、鹰头神。
最后会将所有敌人的眼珠都挖出来作为祭品和食物，一部分祭祀神明，一部分自己享用。
他们对待敌人狠辣，对自己其实也是一样。
所有教徒从入教开始就会挖掉自己的一只眼睛，正如现场所有人都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个眼眶里面空空如也。
在晋升四阶时还会献祭掉最后一只眼睛，彻底舍弃掉视力这种感官，让他们获得窥探未来的能力。
四阶神话生物除了最常见的人形无目者之外，主要还有两种：
一种长着人面、狮身、鹰翼的狮身人面·斯芬克斯，通常为男性；
另一种则是狮鹫，长着鹰的头和翅膀、爪子，狮子的身体，里面有男性也有女性。
他们的共同点是全都没有眼睛。这应该是结合了神王鹰头神荷鲁斯和神后狮首女神哈托尔的禁忌路线。
就跟裂隙之鲸·利维坦同时拥有灾祸魔女和潮汐猎人这两种神话形态一样。
那一头狮身人面·斯芬克斯用没有眼睛的眼眶盯着俘虏冷冷问道：
“你知不知道侍奉吾主鹰头神的盲眼教会，还有侍奉胡狼神的腐沼墓穴都在寻找你和你同伙的下落？
说吧，你们把蕴藏着南大陆百兽乐园‘冥府权柄’的那颗水晶骷髅藏到哪里去了？
说出来可以少吃一点苦头。”
闻言，拜伦眉梢一挑。
阿塔瓦尔帕在寻找剩余三颗水晶骷髅的时候，发现九号骷髅死神从东海岸失踪后就立刻向他汇报了情况。
没想到意外在这里接上了线索。
也不由感叹，虽然别人不知道水晶骷髅对应的史诗，无法使用圣遗物的能力，但还是有人识货。
尤其是对已经恢复理智的死神胡狼神来说，圣遗物无关紧要，但里面的权柄却是能拿来撬动南大陆土著的钥匙。
意义远比单独一枚二级圣遗物重要的多。
不过，旧神教会的计划明显出了意外，被不明势力横插一脚，把东西偷走带去了东大陆。
拜伦猜测最有可能给旧神坏事的，就是东大陆上某个最先遭受螺湮纪冲击的人类国度。
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动机和能力。
眼看俘虏抿着嘴唇不为所动，斯芬克斯的嘴角咧开一个恶劣的笑容，继续说道：
“按照规则，只要你能猜对我的谜语，我就不会伤害你，但如果你回答错误，你的血肉和智慧都将属于我。
那么现在请听题。
什么动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
腿最多的时候，也正是他走路最慢，体力最弱的时候。
作为我们斯芬克斯的压箱底谜语，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我衷心希望你能成为那个幸运儿。”
那个年轻人显然也知道斯芬克斯的杀人规则，冥思苦想了一阵，咬了咬牙终于开口试探着说出一个答案：
“瘸了腿的狮子？”
斯芬克斯咧开嘴巴，露出瘆人的笑容：
“回答错误！”
随手一挥爪子。
“啊——！”
伴随着年轻人的一声惨嚎，斯芬克斯竟在一瞬间便掏出了他的两只眼睛美滋滋地塞进了嘴巴里。
随即大嚼一通，这只眼睛曾经看到过的一切，也随之进入到了他的脑海里。
仔细搜寻了一会儿，忽然扭头看向东大陆的方向，嘴里喃喃道：
“东西竟然被送去了沙漠帝国，连深海都难以触及的那个世界上最大的沙漠。
而幕后主使则是.莎草河蛇、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七世？
同时还是由人类集体潜意识认证的，拥有无限魅力，俘获了无数裙下之臣的世界第一美人吗？
事情有点麻烦了啊。”
在拜伦和凯瑟琳无意间又得知了一则东方大陆秘闻的时候，另一只渡鸦福金也大摇大摆地钻进了丹枫白露宫。
站在窗外看到了那位卧病在床的“大舅姥爷”胜利王查理七世。
长期的病痛折磨让他形销骨立，脸色惨白，不仅已经毫无王者的气度，看起来反而像是一具干尸。
贵为鸢尾国王，他不是没有条件求助黑巫术。
但是他的病根只是因为太老了而已，人生七十古来稀，寿命将尽，油尽灯枯，海外的普通黑巫术根本救不了他。
这时却像是察觉到了渡鸦的存在，睁开了一双朦朦胧胧的眼睛没有任何焦距地看向窗外，从喉咙里发出细微而又干涩的呢喃：
“贞德.你.来接我了吗？”
虽然那一句名言：“鸢尾只有在女人、外国人、矮子的领导下才能打胜仗。”说的并不客观。
但是如果没有贞德的拥立，胜利王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坐上鸢尾的王位。
直到现在鸢尾的国土都是兰开斯特的私产。
可当贞德被黑廷斯俘虏，接着又被审判，被烧死的时候，查理七世确实没有去营救她。
临死之际，似乎对这件事情依旧难以释怀。
拜伦想起胡狼神口中在真理回廊以传说形式复活的“圣女贞德”，对老一辈的恩怨情仇有些难评。
最后只是收集了一根“大舅姥爷”的头发便拍拍翅膀飞向了议事厅。
路易十一已经在这里和心腹大臣们密谋了好一会儿。
“各位，我安插在贫苦骑士团内部的情报人员上报，骑士团内部已经认定传奇圣骑士大团长圣拳格罗佛再也无法归来。
准备召集骑士团成员在总部驻地滨海小城郁金香堡召开会议，选举新的大团长。
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将所有骑士团成员一网打尽！”
大臣们都没有异议。
诸国内或多或少都有暗中掌握的幽灵船，获得了来往于世界边缘的通行证。
就算拜伦不说，诺亚方舟和诸国传奇的下落已经渐渐传了出来。
不少幽灵船在进出世界边缘的时候，都亲眼看到过“无底坑”旁边的那个橙红色斑块。
即使圣拳身上不死祝福的源头是最顶级的零级圣遗物黄金圣约柜。
那里面装着白银律法的根基，铭刻着人神十诫的圣言石板，就算是半神也难以攻破。
但他们非常确定，哪怕教会手里掌握着“地”的权力，也不可能有哪位贪生怕死的圣人会去救他。
陷入世界边缘回不来，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于是最终表决时，纷纷同意。
“附议！”
“附议.”
每一个人脸上都满是兴奋。
贫苦骑士团是鸢尾王国最大的债主，好巧不巧，他们的总部驻地就在鸢尾境内。
甚至包括圣拳格罗佛在内，贫苦骑士团的大部分成员都是鸢尾人。
圣贫苦骑士团在教会诸国拥有870多座城堡，九千座庄园或领地，还开启了最早的金融业，是财力最雄厚的国际组织之一。
每年的纯收益接近一千万镑，远超许多王国的财政收入。
而在大量占据鸢尾的商业利益，拥有免税权的同时，骑士团已经成了动摇王权的巨大不稳定因素。
无论是谁坐在王位上，都不可能一直容忍这个庞大的经济、政治、宗教、军事组织联合体不断做大。
而且骑士团手里不仅有自己的钱，还是无数储户的钱，以及贷款客户的借贷合同。
这次只要来上一着债主消失术，鸢尾不仅不用再还债，还能获得一笔富可敌国的庞大财富。
到时候给那些储蓄客户的存单来一把火龙烧仓，你要找的是贫苦骑士团关我鸢尾什么事？
然后再拿着贷款合同去找那些贷款客户，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这就叫存款可以消失，贷款必须还。
路易十一一锤定音：
“选举会议开始的时间是在下周五，动手的时间也定在这一天。
代号‘黑色星期五计划’。”
财政大臣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等消息传出去，线上金融街的股市里金融板块一定跌得惨不忍睹。
各位可不要忘记提前抛盘，哈哈哈.”
引得大臣们哄堂大笑。
现在金融板块排名前三的三支股票分别是：
雷米特人控制的“尼德兰联合银行”、凯瑟琳管理的“先锋银行”、剩下的就是贫苦骑士团名下的“圣十字国际银行”，也是世界上最早的跨国银行。
到时候连骑士团和银行的钱全没了，可不就得跌成狗吗？
不过，湾民神王沃登是“星期三”的词根来源，而神后芙丽嘉则是“星期五”的词根来源。
拜伦和凯瑟琳在线上金融街的代号，正是星期三先生和星期五女士。
取这么个代号，分明就跟指着“星期五女士”的鼻子骂：“绿了！绿了！”没有任何区别。
通过渡鸦的耳朵听到他们的安排之后，星期五女士会不会绿不知道，但是拳头却已经硬了。
开始磨刀霍霍，准备.随时拔掉鸢尾王国的“网线”！
这就是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的厉害之处。
但在那之前，一个好消息却让他们两个将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到脑后，第一时间回到了工业中心激流要塞。
——差分机和分析机即将完成最后的组装成功下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