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兆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对,就是这个道理。小胖,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基础设施保障,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我们就是要用这种优势,迅速占领市场,让那些国外品牌毫无还手之力。
我们不需要和那些国外品牌拼价格,拼广告,我们只需要让消费者体验到我们的产品优势,他们自然会选择我们。”
孔子骞闻言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而后抬起头来望着朱兆江,认真的请教着
“朱总,白乐说的那个统包分送的税务问题,您这边有什么建议吗?”
既然前路是光明的,那么曲折的道路只需要往下走就是了。
不过此时朱兆江却嘿嘿笑着,“小胖,那是你和白乐的事情,也是你在坦桑尼亚的考题。
别问我,自己解决。”
考题不考题的,孔子骞并不在意。
只要是考试,必定有五花八门的通关法子。
而且社会的考题,只看结果,过程并不刻意去追求。
拖着疲惫的身躯,他回到了炎黄集团位于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市的员工宿舍。
宿舍和办公楼相距并不远,都在一条街上。
这栋宿舍楼是炎黄集团和华唯公司共用的,后面空地上还在新建。
望着楼宇前的密密麻麻的公司牌子,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公司和华唯共用一个宿舍楼,这他能理解。
深度绑定的合作模式,在国内都不避人的,在国外就更无所谓了。
但是华国移动、华国农机、华国船舶、华亭机械、华润、厚朴……
这些公司的办事处宿舍楼全部集中在一起,难道是为了节省成本?
好像也是,毕竟这种海外模式下,派过来的本土员工不会有多少,一个公司说不定就几个人。
但是华国进出口银行、孔子学院甚至特么的华科院的牌子也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鬼?
还是说,这里有什么特殊的考量?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反正他只是个小小的管理培训生,这些大事自有上面的人操心。
走进宿舍楼,他发现这里比想象中要热闹得多。
楼道里不时有其他公司的员工进进出出,大家脸上都带着忙碌而又兴奋的神情。
而且,不光是华国人,应该还有不少在外籍员工也住了进来。
什么人种都有。
这让孔子骞有点恍惚了。
看到这一幕,他这才反应过来,炎黄的非洲军团,可不一定只有华国人和非洲人。
更像是一个前线培训基地。
这里就像一个小小的联合国,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大家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
这种氛围让他感到有些兴奋,仿佛自己也融入了一个伟大的事业之中。
多少还是沾了点便宜老大室友身份的光,孔子骞是个单间,并没有像一般员工是双人间。
来到自己的房间,他发现这里虽然不算豪华,但设施齐全,应有尽有。
独立的卫浴、洗衣机、小冰箱,甚至还有一台小小的电视。
房间的布置也很温馨,淡蓝色的墙壁让人感到宁静,柔软的床铺让人感到舒适。
只是,当他看到墙角的那个贴着华唯标签带小型UPS功能的稳压电源时,他心里不禁一沉。
不用想,这里应该电压不稳而且经常停电。
电力供应不稳定的地方,稳压电源成了必不可少的设备。
他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非洲的现实吧。
哪怕这座城市是所谓的东非华亭也是如此。
把行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孔子骞走到阳台上,看了看周围的景色。
夜幕已经降临,远处的街道上灯火阑珊,但近处的建筑工地却还是一片繁忙。
他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看到工人们忙碌的身影。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但又充满了生机。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里的空气,虽然带着一丝尘土的气息,但却让他感到心旷神怡。
周边的商铺大多都是中文店招,有卖手机配件的,有卖日用品的,还有几家小吃店。
这里就像一个小小的华国,让他感到既亲切又陌生。
在现有的两栋宿舍楼的周围,还有六栋楼正在建设中。
这些建筑工地灯火通明,工人们加班加点地工作着。
晚饭的时候听其他人说,都是专供华国企业的。
这些楼建成后,这里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华国城。
站在阳台上,孔子骞望着远处的海面。
这里靠海,海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他看到,海面上有几艘轮船缓缓驶过,汽笛声在夜空中回荡。灯光在海面上闪烁,如同星星点点的繁星。
孔子骞心里感到一阵宁静,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这海风带走了。
他心想,这就是我的新起点吧?
在这里,我将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迎接未知的挑战。
回到房间,孔子骞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查询资料。
他在详细了解坦桑尼亚的税务政策,特别是关于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的规定。
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条款,让他看得有点头疼。
好在,他过了大学英语六级,虽然分数不高,60分出头(不够未来读研英语免修线。2005年百分制改为710分),但单词基础积累的还不错。
海上一个月的高强度英语对话交流让他明白,六级哑巴英语出国卵用都没有。
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对话用词如同原始人让老外听不懂。
但在文曲星翻译机的帮助下看点文章还是没问题,就是慢点。
孔子骞耐心地一条条研究着。
他心里明白,这些枯燥的政策背后,隐藏着公司未来发展的关键。
而且英语这玩意儿,是工具,越用越熟,无非是花时间而已。
深夜,孔子骞揉了揉自己眼睛,起身又站在了阳台上抽着烟。
他发现,坦桑尼亚的税务政策对跨国公司的关联交易有明确的规定,但同时确实也有一些灵活的空间。
比如,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企业可以通过合理的内部定价来避免双重征税。
看到这里,孔子骞心里不禁一喜,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结合白乐和朱兆江的讲述,他懂得了一个道理,企业和税务的关系,从来都不是你死我活类似老鼠和猫的关系。
而是共生。
因为税务背后代表的政府或者利益集团是需要企业的。
没有企业的发展,政府的税收从何而来?
没有企业的投资,国家的经济又如何增长?
所以,政府和企业之间,其实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
他回想起Ken约白乐在咖啡馆谈事的情景,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Ken从来都不是要卡住华唯或者未来炎黄集团这个经营模式,而是要做到合法合规且合理。
其中,最重要的不是合法合规,而是合理。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让自己在上级面前有交代,同时又能让企业接受的方案。
这样,他才能在维护国家利益的同时,也保障自己的职业前途。
所以,孔子骞要做的,是找到一个能满足各方利益且能拿出来在桌面上公开谈的解决方案,让大家都能交差。
他开始思考,如何利用政策的灵活空间,设计出一个既能满足税务要求,又能保证公司利益的方案。
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做了详细的笔记,试图从复杂的税务政策中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径。
他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需要在政策的框架内,找到一个平衡点,让各方都能接受。
他想到了白乐提到的三层受益者。
或许,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设计一个既能满足税务要求,又能为当地企业带来好处的方案。
他开始尝试着列出各种可能的方案,然后逐一分析它们的优缺点。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大学牲拥有的知识储备所能够解决的问题。
但可以说,这栋楼里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他的老师。
而且,这群人并不是那些没出过象牙塔的部分大学教授那般空对空学术派。
这群人都是实战派,提出的建议和解决思路都是现实可行的。
几天时间里,孔子骞发现,每个方案都有其可行之处,但同时也存在一些问题。
他需要不断地调整和完善,才能找到一个真正可行的解决方案。
在这个过程中,孔子骞感到有些疲惫,但同时也充满了斗志。
他知道,这是一个挑战,但也是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够成功地解决这个问题,不仅能够为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也能让自己在职业生涯中迈出重要的一步。
孔子骞掐灭了烟,转身继续埋头研究着。
他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关键的平衡点。
Ken一大早走进办公室,便看见了一个小胖子坐在自己门口的沙发前。
他一眼便认出了是上次白乐带的小跟班。
倒不是说孔子骞有多帅多显眼的,而是小胖子这正方体的体型在非洲可不常见。
这是一种审美差异,在非洲,苗条、瘦的女孩,不管你的五官长的多么的标致,都是丑的代名词。
所有的男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女孩。
但是,只要你有一个肥胖的身材,前凸后翘,不管你长的多么的丑,在非洲,你就是女神!
而男人,肥胖是财富的象征。
在这里,大肚子可谓是一份特别的殊荣了,肚子越大享受的权利越多,而瘦子则会被嘲笑。
不过Ken随即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次华国企业团多少是有些不懂事了。
居然派个小年轻来应付自己,而且还是在办公室这种地方。
在坦桑尼亚,谈事情哪有在办公室谈的?
这里的人情往来,讲究的是咖啡馆里的轻松氛围,而不是办公室里的严肃场景。
而且……
双方要谈的事情,只适合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谈,一旦进入办公室,那么就是正式签约。
或者说走个流程。
所以,他没有搭理孔子骞,自顾自地打开了门。
孔子骞站了起来,在Ken的身后说了一句,“Sir,Youarelatenow(你现在迟到了)!”
Ken闻言诧异的转身望着孔子骞,心里有些疑惑。
这小胖子怎么知道自己会迟到?
难道他一直在等自己?
还没等Ken反应过来,孔子骞继续说着,“贵国政府规定,办公时间是早上8点30分,而现在是9点07分了,Ken先生,你迟到了。”
Ken都被这小胖子给气笑了。
在坦桑尼亚,规定是规定,执行是执行。
生活工作节奏很是缓慢,就连大学上课也是如此。
老师上课会经常迟到,也会早退,有时候静静地在教室里坐等了好久,突然跑过来一个学生通知大家,说老师去参加葬礼或者生病了,今天的课取消了。
特别是上班时间这点,Ken自己觉得自己都算做得很好的了,他是除了保安第一个来上班的好吧。
而且‘Youarelatenow’是他自己的口头禅,用来敲打那些企业,此时却被面前的华国少年用了,他认为这是一种挑衅。
不过瞥见这小胖子脸上的认真和执拗,Ken又觉得有些气不起来,甚至有些恍惚。
作为预备官员体系的人选,他不是去常山真定读兵科,而是曾在华国復旦大学留学过。
刚毕业回来的时候,其实他也不习惯这样的作风。
回坦桑尼亚没多久,他就发现他生活了八年所熟悉的华亭快节奏生活与家乡格格不入。
这里更像华国的四线或者五线城市,悠闲松散。
但比华国小城市显得更加低效率。
Ken不得不承认,刚回国的时候自己也会对家乡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那时候他也像孔子骞一样,对家乡的慢节奏生活感到不适应,甚至有些不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明白了这里的规则,也学会了如何在这个环境中生存,他也不得不和光同尘了。
而此时,面前的小胖子却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用中文说道,
“学长,我是復旦大学经济学的03级学生,都是自己人,我不会去投诉你的。”
Ken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胖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挺机灵的。
嘴角抽搐了一下,Ken又深深地看了孔子骞一眼,看来这便宜学弟来之前是做足了功课的。
“Youknow,thisisAfrica!(你懂的,这是非洲)”
Ken先用英文说了一句后,似乎在提醒孔子骞,这里是非洲,有自己的规则和节奏。
而后,他却用中文说了一句“进来吧。”
孔子骞听到Ken用中文说话,心里不禁一喜。
他知道,这代表着Ken对他的认可,也代表着自己在这里有了更多的机会。
他跟着Ken走进办公室。
Ken的办公室布置得简洁而实用,墙上挂着一些坦桑尼亚的风景画,书架上摆放着几本关于税务的书籍。
孔子骞注意到,Ken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显然他是个忙碌的人。
进入办公室后,Ken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问孔子骞咖啡还是茶。
不过还没等孔子骞回答,Ken却自顾自地拿起茶具泡起了茶。
作为一个八闽人,孔子骞是懂茶道的,至少比卿云这便宜牢大还懂。
不得不说,Ken泡茶的手法很是纯熟。
他先用开水将茶具烫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适量的茶叶,接着缓缓地倒入开水,茶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办公室。
Ken定点低斟注水后便是行云流水的关公巡城,茶汤在茶杯中均匀地旋转,最后轻轻倒入公道杯中。
这一幕让孔子骞有些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Ken会有这么精湛的茶艺功夫。
Ken一边操弄着茶具,一边说道,“在坦桑尼亚,喝茶是招待贵客的。”
孔子骞连忙说着不敢当。
Ken笑了笑,说,“復旦大学是我的母校,我是经济系73级的,华亭是我的第二故乡,家乡来人又是同一专业的学弟,自然是贵客。”
两人顺势说起復旦大学的见闻,Ken连连问着几个老教授的近况。
他关心地问起张教授的身体状况,还提到当年张教授对他的悉心教导。
孔子骞告诉他,张教授现在依然精神矍铄,还在为学校的教育事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当然更多的是Ken的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他回忆起在復旦大学的点点滴滴,从初入校园的青涩到毕业时的成熟,每一个阶段都充满了故事。
望着Ken脸上那抹追忆的神情,孔子骞自然地当起了捧哏,不时地插上几句,让Ken的回忆更加生动。
至于有没有“遥记当年春衫薄”的剧情,孔子骞也不得而知,但他能感受到Ken对那段时光的深深眷恋。
说起卿云楼的重建,Ken兴致更高了,他详细地询问了重建的进展和规划。
孔子骞告诉他,卿云楼的重建工作正在顺利进行,预计不久后就能完工。
Ken说当年他就是住在那里的,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感情。
孔子骞顺势说起了自家便宜牢大卿云创立了炎黄集团,正准备在非洲大展拳脚。
Ken闻言笑了笑,说自己还是知道炎黄集团的,对小卿总这种少年英豪也是很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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