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公狐狸神魂，最终还是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如同它当初无声无息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一般。
生的并不伟大，死的也并不光荣。这或许也是妖寨中，大部分底层妖民唯一的写照。
回想起当初公狐狸的嬉皮笑脸，以及它的种种调侃话语，苏长生微微的叹了口气。
“一路走好！”
“世间真的很苦，下辈子不要再来了。”
他不知道公狐狸在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其又为何被黑虎妖制成了伥鬼，也不知它遭遇了多少苦难。
或许早在那一晚，公狐狸就已经死了。眼下这头毫无感情的伥鬼，也只不过是公狐狸留在世间唯一的痕迹罢了。
“但老子何德何能，在你被黑虎妖制作成伥鬼后，还能念念不忘？”
“艹！”
“真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执念如此深重，是闻着味来的吧！我就说为何龟息术都不顶用。你大爷的，死了都要跟老子玩玩才肯罢休。”
苏长生转念又一想，脸都绿了，心中忍不住对着烟消云散的公狐狸破口大骂起来。
要不是现在危机并未解除，他高低得找个无妖的地方，扯着嗓子骂几句娘！
狗日的公狐狸！
狗日……额，怎么有种骂他自己的感觉。
想想前身不堪回首的往事，苏长生的脸更绿了。
“算了算了！”
“这货也算死彻底了，往后再也无妖知道自己的黑料了。”
苏长生苦中作乐。
接下来
妖躯在愈合符的治疗下，略微有所恢复，好歹能轻轻移动。
不过他依旧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引来新的危机。只是用净化符文把隧洞整体清扫了一遍，彻底浇灭了公狐狸残余的阴气。
眼下黑虎妖在外战斗，应该无暇顾及一头伥鬼的死亡，毕竟伥鬼集群肆虐半妖地，暴乱之下，几头伥鬼死亡根本不起眼。
不过，还是需要小心点为好，必须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争取不留任何痕迹，以防万一。
毕竟黑虎妖变成如今这般疯狂的样子，在苏长生看来，十有八九与公狐狸有关。
谨慎一点，总无大错。
他就是这样一個妖，绝望之下，敢于搏命，置之死地而后生，勇猛精进，大无畏！
但安全之后，却又会变得小心谨慎，慎之又慎。凡事要再三衡量，左右琢磨，以确保万无一失。
两种性格，无关好坏，不分高低，总之都是生存所迫，为活着而生吧。
……
这一夜
半妖地完全化为了修罗地狱。不知道有多少半妖，葬送于伥鬼之手。
活生生的被吸成了妖干，一身的气血、妖力、甚至精魄等等，尽数供养了黑虎妖，成了它进阶的资粮。
战场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就连隔壁小妖区域都在被波及，大有重新上演一波妖潮的征兆。
甚至很多外逃的妖怪，发了疯的冲进了荒野，至于妖寨中心，自始自终都没有任何妖怪敢于踏入一步。
哪怕是发了疯的妖怪、妖潮，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中心区域。
一时间，半妖地、小妖地，这两个妖寨外围的难兄难弟，活着的妖民生不如死，死了的妖民尸首全无，要多惨有多惨。
而苏长生这边。
在灭杀了公狐狸这头三级伥鬼后，凭借着精通层次的龟息术帮助，再也没有任何伥鬼来袭。
他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隧洞深处，静等事态结束，任何地方都没有隧洞安全。
精通层次的龟息术，效果确实非凡，甚至还衍生出了类似幻术般的种种妙用，但骤然破镜，技能并不熟练，超过了精神掌控，导致所消耗的妖力剧增。
天资不足，无法完美使用。
相比于熟练层次，消耗直接翻了五六倍有余。这就导致苏长生根本不能长期开着龟息术，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停下来恢复妖力。
三级半妖层次，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等级的龟息术。
“太难了！”
“好在之前没有晋升龟息术，否则公狐狸来了，自己的妖力估计都不足以发动攻击。”
苏长生叹了口气。
其实不仅是龟息术，就连碎石术也是如此，破镜后也难以控制。眼下他这门最强的攻击底牌，虽然威力提升了四五倍有余，攻击更是可以束缚一点，产生强大的爆炸效果。
但间隔时间和发动次数都大大增加。前者从两分钟左右狂飙到了十分钟时间，后者直接降为了可怜的一次。
三级半妖的妖力，仅仅只能发动一次攻击。
真·一次必杀技能！
发动一次妖力清空大半，打不死敌人，只能选择蛇尾抹油，溜之大吉。
“好在石锻术晋升后，自己又可以重新开始锻造妖躯，妖力和气血之类的还可以提升一小部分。届时碎石术的发动次数或许可以增加一次。”
“凡事过犹不及啊！”
苏长生幽幽地想着。
眼下的尴尬情况，让他意识到过犹不及的道理。功法、妖术技艺等等，都要深谙此道。
功法等级高了，没有相应的手段，那就是行走的妖力经验包。
妖术技艺高了，等级过低，妖力不足的情况下，高等级妖术技艺反而不如低等级妖术技艺实用。
这就是他之前不先提升妖术技艺，而选择妖术功法的最重要原因，功法为一切之本。
“应该是对于精通级别碎石术、龟息术还不熟悉，把握不住的原因，毕竟金手指主要作用是用生存点破镜，而不是一蹴而就的帮自己掌握。妖术符文可以随意在精通熟练入门等层次切换制作，主要还是自己研究的比较充分、熟练。”
“待这次事件完毕，必须要好好研习一下这些妖术技艺，总能找到控制力量输出的办法的。”
“对了，还有要继续叠防御！”
苏长生暗自盘算着。
在短时间内境界无法晋级的情况下，通过种种手段叠加妖躯防御，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次他之所以怼死了公狐狸伥鬼，除了出其不意的提升了妖术技艺等级外，更重要的是妖躯承受住了连续三次发动碎石术的剧烈反噬。
如此，才是获胜的根本。
即使这般，依旧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妖躯防御力，叠加到四五级妖怪也破不了防的地步！”
“多寻找一些锻体妖术，叠最厚的甲，挨最轻的打。站着撸都让你撸不动。”
苏长生默默的给自己立个了小目标。
……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天正午。
许是妖寨高层觉得清理计划差不多了，也许是有些高层也看不下去了，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只巨大的老虎爪子，以及一只嫩白的女子手臂先后从虚空探下，猖狂得意的黑虎妖以及已经快要力竭的狼妖，便随之消失了。
无声无息，去的突然。
笼罩在半妖地、小妖地上空的阴霾，至此终于散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剩下的，只是满目疮痍。
妖民苦兴，妖民苦亡。
世间莫过于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