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老妪,出了房子,回去的路上,车子里面的气氛一直都比较低沉。
倒不是说互相摆脸色,而是一种沉默的压抑。
或许对于伊藤夫人来讲,这样的一次会面,让她再一次跌入了那种哀悼的情感当中。
而对于大岛和也来讲,更多的是他的见识又丰富了一层。
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是听过这样的故事。
这听起来多少有点荒唐。
和也想到这里,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驹。
他一直都是这副思索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不过大岛和也判断的没错,他确实有想要写点东西的想法。
把伊藤夫人送到家之后,大岛和也载着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开去。
路上,大岛和也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比较在意的那个问题。
“这个故事……是有什么想法吗?”
他看着驹想了很久。
“大岛老师。”
“在的。”
“我想知道,你怎么认为爱情的,关于佐助的这些。”
当时大岛和也听到很认真,在手账本上写了很多密密麻麻的东西。
驹没有记。
他更多的是凭借一股朦胧的感觉。
正是这样的一种朦胧感,把它放进心里,然后慢慢发酵。
最后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
这些感觉,就会变成一个个文字落在纸上。
变成一个故事。
“他啊。”
大岛和也轻轻踩了一下刹车,把车速放慢。
“我总觉得那种爱显得有点过于卑微了吧。”
肆意的迁就,毫无原则的放任。
这放在大岛和也身上根本做不出来。
“可是那也不是爱吗?”
驹的这句话他是认同的。
算是另外一种形式上的爱吧。
无非是有点扭曲。
“畸形。”
和也想到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汇。
说出来之后,驹也是点点头。
算是一种畸形吧。
那种爱意放在旁人身上,也许根本无法体现出来。
“所以,是打算?”
驹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看到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也许可以尝试着写出来。
其实不管他要写什么,对于大岛和也来讲都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因为又有作品了。
这一次算是命题作文。
当然好像每一次都是命题来着……
只不过这让大岛和也惆怅的一点是,能不能下次写点活人的事情。
不得不说,他开始有点担心老妪的生命危险了。
也许是偶然。
大岛和也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目前来讲,也只不过是到了第三部作品而已。
也许真的是偶然。
一时间,大岛和也已经把目光放在了老妪的身上。
按照驹的习惯来讲。
等到样板书出来之后,自然会给老妪送一份。
伊藤夫人的话……
应该也会有吧。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关于小院一树是谁的消息也差不多该放出来了。
世上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呢。
但是这样的一件事情也得等到文学奖之后了。
大岛和也把驹放到酒馆的时候,天空刚刚黯淡下去。
踩着晚上天边晕染开的鸡蛋黄的晚霞走进酒馆的时候。
伊藤老板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笑了笑了。”
看着他满脸的笑容,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
“你们带夫人去哪里了?”
他两眼放光。
“她回来之后,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虽然没有好太多,但是很明显,会说点话了。”
伊藤老板对于伊藤夫人的每一点点的改变都看在眼里。
“去见了一位故人。”
驹是这样回答的。
关于见的是谁,伊藤老板没有问。
伊藤老板海豹鼓掌。
不管怎么说,反正好多了就行了。
至于怎么好的,他不关心。
之前初代说过。
一个成功的男人,只在意结果,至于过程什么的,成功男人从来都不会关注。
伊藤老板觉得自己算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至少从自己有一位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位很优秀的孩子,同时还有一份产业这几个角度出发,就已经很成功了。
原本就是乐天派的伊藤老板这样的一种气质也是吸引驹的原因所在。
似乎和伊藤老板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忘却掉一些苦闷。
被他时不时的海豹鼓掌而感染。
“那么,作为回报,少年郎,我今天晚上请你吃寿喜烧。”
这个时候驹才发现,在酒馆的门上贴着一个告示。
“伤春,休息一天。”
“那个……伊藤老板。”
“什么?”
“就是……这个伤春。”
驹指着那个看起来贴歪的告示问道:“为什么会说伤春呢。”
“觉得这个词汇很高级。”
“所以就……”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伊藤老板故作严肃的模样。
在门口屋檐下的灯笼微弱的光照之中,可以看到伊藤老板坚毅的脸庞。
“夫人她不开心了。”
说完之后,就好像是一下子情绪翻转九十度一般,他又哈哈哈哈的笑着,手拍着驹的肩膀。
“但是现在不是恢复了吗。”
伊藤老板还不等驹反应过来,就一把把门拉开,然后招呼着驹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还说,这一次买的肉都是很好的,花了很多。
夜色在火焰的炙烤下,带着路灯的光,变成了一股浓稠的焦糖色。
在夕阳还没有落山之前,全部都歪歪斜斜的挂在窗户上。
在饱餐一顿过后。
驹把刚买的新纸在桌子上铺开。
做完这一些之后,顺手从百合子的怀里把笔抽出来。
在纸上悬停着,迟迟不肯落笔。
关于最近的这个故事。
也许最能够为人称道的莫过于那种爱意。
虽然带着一点扭曲,但是也可以称之为最为炽热的爱了。
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这样的一个故事是关于那个眼盲的仆人的。
所以就叫做……
驹在纸上缓缓的写下了几个字。
关于佐助的一些事情。
好像有点赘余并且冗长。
这个故事应该并不是从佐助开始的。
一切的因果应该是来自于那个眼盲的富家女子。
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记得是春……春琴对吧。
春琴与佐助。
或许,这段故事关于春琴的哀愁会更多一点。
然后就是佐助在延续。
那么就叫做……春琴记吧。
或者是春琴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