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未完成的故事画上句号  第十五章 阳光照过的地方(八)

类别: 都市 | 都市生活 | 给未完成的故事画上句号   作者:只此一位  书名:给未完成的故事画上句号  更新时间:2022-11-18
 
敲门声打断了蔡泽豪的回忆,他转过身来,走向桌边说:“进来。”从桌上拿起烟放在嘴边。

蔡泽豪透过吐出的烟看着进来的人说:“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

“不能失手。”

蔡泽豪看着那人出去,狠狠抽了一口手里的烟,烟头的火星变得深红。

第二天早上,蔡泽豪派何晓去城里菜市场,告诉何晓看看闹事的人有没有被抓起来。

何晓到了菜市场,一片祥和的早市现场,她在菜市场边走边看,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跟了蔡泽豪以后,每天就只有黑色的制服,黑色汽车,金光漫射的水晶灯,蔡泽豪威胁别人的笑脸和别人阿谀奉承的笑脸。

何晓像小孩子一样享受着周围的热闹,似乎忘掉了蔡泽豪给她的任务。

何晓走遍了菜市场,拿出手机给蔡泽豪打电话:“蔡总,没有异常情况。”蔡泽豪那边没有说话,何晓边听电话边走到一个卖海鲜的商铺停下来,店铺水缸里有一只螃蟹,正在蹭着缸壁艰难的往外爬,何晓注视着它,对电话讲:“蔡总,还继续吗?”

一阵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衣服的潮湿感涌上来,电话里传来蔡泽豪的声音:“别还手,你打不过。”

何晓看着自己腹部的红色,转过身,看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手里握着刀,上面的红色是自己的。

强烈的痛感让何晓颤抖,脑袋发胀,手机从耳边滑落。

戴着帽子的男人走上前来,对着何晓的腹部又捅了一下。何晓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

菜市场的人一圈一圈的把何晓和戴帽子的男人围起来,有人打了报警电话,有人叫了救护车。

很快,警察摁着那个男人的脑袋,押进了车里。

事后,水缸里往外爬的螃蟹被老板放在了砧板上。

杨老板带着何俊去了何晓所在的医院,看着何晓身上插着各种管子,仪器上显示着微弱的脉搏,微弱的心跳。何俊抓着何晓的手,何晓的手绵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有一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着何俊的心,何俊狠狠闭着眼睛,咬着牙,压抑着内心的悲愤。

何俊让杨老板先回去,自己陪着女儿。时间从早上到晚上,月亮挂在医院的上空,月光透过窗户,铺满整个病房,何俊头发里的白丝依稀可见,病床上何晓的面色比月光还白,比月光还灰。

捅何晓的男人被带进了监狱,这当然是蔡泽豪的计划。男人摘了帽子,剃了头发,眼睛下面有一条疤痕,目光无神,佝着背盯着眼前的一切。

杨四眼看着新来的犯人被关进刘群原先的牢房里,心里想着:“两个人还真像。”

杨四眼和雷祥在私下里称呼新来的叫刀疤脸。刀疤脸跟着所有的犯人一样,劳作,学习,吃饭,哪样都很听话。刀疤脸每每在听着狱警点名字的时候眼神格外清明,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名字——吴德立。

他迟迟听不到吴德立这个名字。

杨老板知道蔡泽豪要杀吴德立的那一刻,他和常士韦都明白,蔡泽豪一定会选择在监狱里动手。杨老板要求在检查人数的时候,常士韦亲自在场,不要去叫吴德立的名字。

菜市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杨老板等人高度警觉,何俊在病床旁默默等着何晓醒过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何晓知道。

天空是灰蒙蒙的,笼罩着城市也包裹着人们的心情,也糊住了那些聪明人的脑袋。

蔡泽豪的手下找到了这个刀疤脸,让刀疤脸把吴德立的样貌记在心里,蔡泽豪只有吴德立年轻时候的照片。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蔡泽豪告诉刀疤脸,吴德立的肩膀上有一条很长的刀疤。这一点只有蔡泽豪知道。

杨四眼和雷祥从脏乱的工厂结束一天的生产,舒舒服服的在淋浴下面洗澡,看着那老人从面前走过去,跟他俩打招呼:“洗完了过来帮我弄弄啊,小伙子。”老人脸上笑眯眯的,走到最后靠墙头的淋浴。

老人每次洗澡都会走到靠墙头的淋雨底下,杨四眼问过老人,老人说这个地方最接近总管道,水压大,水也热,自然也就洗的舒服。

靠墙头的淋浴头很暗,吊灯都装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刀疤脸肩膀上搭着毛巾,手里端着盆子,从灯下走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赤身裸体,寻找着那道很长的疤痕。

杨四眼和雷祥走去老人身边,看着老人拿手挠着自己的肩胛骨,雷祥上前用澡巾给老人搓,边搓边说:“给您快点搓,咱们早点回去休息。”老人被雷祥这脸憨样弄的笑了起来,对着雷祥说:“你小子慢点,有旧伤。”雷祥哈哈的跟着老人互相闹着。杨四眼看着这一幕,他恍然间感觉自己和雷祥这几年对外界都没什么感情,除了路边卖早餐的顾大妈,就剩眼前这个在水流里笑眯眯的老人了。老人教会了他和雷祥怎么在监狱里生存,怎么和身边的人打好关系,怎么完成生产目标;杨四眼和雷祥也从没打听过老人的往事,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年龄,更不知道他来自哪里。

他俩更觉得每次洗澡时候的短暂接触,让这监狱澡堂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像是设备处大院的澡堂,老人就像自己的爷爷。

雷祥用手泼了把水,把杨四眼从幻想中叫醒,“过来帮忙啊,你右边,我左边。”

两个人分工合作,老人也心满意足,老人说:“你们俩啊,搓不了几次了。”杨四眼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快出去了。”老人接着说。雷祥听着这句话,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

监狱里的时间就像是对自己生命的禁锢,面对自己的禁锢人总是无奈的,尤其是这种禁锢只能让转动的时间去解开,那更是无奈的。

杨四眼打破了三个人的沉默,说:“您放心,等您要走的那天,我哥俩给您来个全套的。”老人在水雾中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你们回去吧,我动作慢,我收拾收拾。”

杨四眼和雷祥拿着东西往出走,澡堂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往外走,狱警站在门口清点着人数。杨四眼往外走的时候和新进来的刀疤脸打了个照面,他看着刀疤脸从自己身旁走过,他看见了刀疤脸的眼神是在寻找着什么,像是森林里的猎手。

黄色的灯光混着水气把澡堂变得模糊。刀疤脸还在搜寻着,刀疤脸最终走到了澡堂的尽头,靠着墙的那边,他走到了老人的身边,借着幽暗的灯光透着水气盯着老人肩膀上的伤痕,开口:“吴德立?”

老人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也没有搭理刀疤脸。

杨四眼和雷祥已经站在了队列里,杨四眼看着澡堂的门,雷祥看着杨四眼,对杨四眼低声说:“这么快就舍不得老头了?人还没走呢。”杨四眼回过头来,没搭理雷祥。

澡堂里传来铁盆摔地的声音,杨四眼的心脏像是被捏了一下,转身冲进澡堂,雷祥看着杨四眼,自己说了句:“我艹。”跟着杨四眼跑了进去,狱警站在门口喊。

杨四眼刚回到澡堂,就听见里面有人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杨四眼顺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手里拿着拖鞋,雷祥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毛巾。他俩看见那个刀疤脸抓着老人的脖子往水龙头上撞。

身上一件衣服没有,滑溜的像泥鳅,刀疤脸抓住又滑掉。老人站直了身子,抓住刀疤脸的身子下面的把子,又拽又拧,问:“谁他妈让你来的?“刀疤脸忍着剧痛在老人腹部踹了一脚,地太滑二人没站住,摔在地上。”吴德立,拿钱消灾。“刀疤脸站起来,用手在后背使劲扣,扣的鲜血直流,刀疤脸面目扭曲的在一起,扣出来一个手掌长的匕首,裹着黑色的套子。

杨四眼和雷祥冲到老人面前,将老人扶起,看着面目狰狞的刀疤脸,澡堂里的人乱哄哄的叫着,杨四眼带头踹翻后面围上来的人,雷祥挥舞着湿漉漉的毛巾,对着后面的人抽,像鞭子。灯光太暗,人又多,人群中传来哎呀哎呀的痛喊,还有“谁打老子!”的咒骂,一阵混乱,杨四眼看着大势已成拍了一下雷祥,扶着老人,把老人藏在身后,看着面前这个拿着匕首的刀疤脸。

刀疤脸废话也没说,冲上前来就是捅。杨四眼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为什么捅人,杨四眼手很快的抓住刀疤脸的手腕,可是刀疤脸毕竟是练过的,手臂一抖就挣脱了束缚,匕首直直刺向杨四眼身后的老人,杨四眼被刀疤脸夸张的力量吓到,用手勒着刀疤脸的脖子,在他耳边喊:“为什么杀他?”雷祥见状,上前来抓住刀疤脸的另一个肩膀,这个时候的地面似乎失效了,怎么也没把刀疤脸滑倒。

与此同时,医院的重症病床上,何晓灰色的嘴唇动了一下,何晓的手在他父亲手里躺着,何晓的指头跳动了一下,何俊被这跳动惊醒,从床边惊坐起,俯身看着何晓,嘴里念:“晓儿,晓儿。”转身准备跑出去叫大夫,何晓用仅有的力量拽着何俊的指头,何俊转回身子看着何晓的嘴巴微微张动,他俯下身子把耳朵凑过去,听见何晓微微的气息在唇间飘荡着:“蔡泽豪。”

常士韦在紫楼酒吧天时号包厢和杨老板猜测蔡泽豪的计划,杨老板电话响了,接起来是何俊的声音:“晓儿醒了......”杨老板忽然看向常士韦,常士韦的电话也响了,常士韦接起来后,眼光严厉的看着杨老板。

两个人同时说:“是蔡泽豪。”“监狱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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