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呀——哎唷!
向前赶呀——哎唷!
憋足劲呀——哎唷!
别松气呀——哎唷!
挣了钱呀——哎唷!
别乱花呀——哎唷!
莫耍钱儿呀——哎唷!
莫耍烟儿啊——哎唷!
见了娘们儿躲着走呀——哎唷!
齐鲁还有老婆孩儿呀——哎唷!
要说这齐鲁人吃苦,那是真没说的,有清以来,满人倾族入关,关东人口剧减,统治阶级借口“祖宗肇迹兴王之所”保护“参山珠河之利”,长期对关东实行封禁政策。这是清末之前关东这片宝地为什么一直没开发的原因。
1860以来,俄国对东北虎视眈眈,清政府这才开了开禁放垦的口子。
所以啊,着关东的大部分人都是从中原大地,迁徙至此。其中当属齐鲁人最多。
刚过完正月十五,三江口上拉纤的汉子就已经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元宝镇,纤夫们喊着号子,这给朱家的水磨坊的修建可以说是提了提速。
这不,从石匠那里打磨好的上千斤的大石磨,被放在简单的木头筏子上,由一堆纤夫拉着向着朱家磨坊的方向赶去。
三江口虽然称三江,但其实是黑龙江和松花江的“丁”字交汇处,正月十五刚过,可能是由于水流湍急,已经逐渐解冻。
水磨坊主体的工程建设的很快,木头做支架,铺上茅草,再拿泥糊墙。
用来出力的水力轮也早就建好,就等石磨安装,朱家水磨坊就该开工了。
“传文,你这脑子咋长的?”贺老四和朱传文正在组装离心器,对于这个朱家老大,他一开始不是很服气,但几人碍于朱开山的面子,在朱家老大的指挥下,水磨坊有条不紊的建起来后,他现在是真的服了这个朱传文了。
要他说,这么紧俏的设计,朱开山可是鼓捣不出来。
起先,他以为建水磨坊的主意是朱开山想的,但在之后,才知道这位朱家老大,才是这个出主意的人。
“贺叔,我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啊。哈哈。”朱传文擦了头上一把汗,笑着说道。
离心机的操作已经交给贺老四几人,麦子通过撞击、清理之后,就会在麦槽的引导下直接进入石磨,石磨底下,早就打造好接取的容器。
众人合力之下,石磨也被组装进了磨坊。
正月十八,宜婚嫁、丧事、祭祀。
崭新的朱家磨坊前。
朱开山带着3个儿子,5个兄弟,排成一排,朱春山也返回了三江口。
夏元璋带着儿子赶来祝贺。
一行人站在磨房前,供桌上摆着猪头。
点香,插香,跪拜。
这是祈求此方土地和水神保佑这朱家磨坊顺顺当当,无灾无难。
“时辰到!开磨!”
随着朱开山的发话。
水闸被放开,水轮吱吱呀呀的转动了起来,朱家磨坊开磨了!
……
三江口火车站
“爹,我俩走了,贺叔那边已经出发了吧?”朱传武向着自己的爹问道。
“放心吧,你俩赶紧把铺子的事儿张罗好。我在这边也放心。”朱开山说道。
贺老四带着俩兄弟赶着马车前往冰城,马车上是整整一车的白面。
朱传文则是带着鲜儿,坐火车,前往冰城,俩人同时出发。
到了冰城的朱传文,得找个铺子把这销路打开。
最近朱家真可以算是花钱如流水,麦子进了朱家的磨坊,出来的是白花花的面粉,看的众人是合不拢嘴。
但朱开山的眉头最近却是紧锁着。
朱传文知道,朱开山这是慌了。
任谁看着自己的银子变成堆积如山的粮食都会这样吧。更别说这银子是借的。
这时候朱开山其实有些后悔了。
他怕这销路打不开,自家赔个底朝天。
到时候如何和自己的媳妇交代,也如何跟着自己干的兄弟们交代呢?
站台上,朱开山目送着儿子儿媳离去,心里有些发慌。
……
春和盛
夏元璋坐在店铺的椅子上向着站在身前的哥俩问道:“传武,传杰!你俩的哥哥和父亲将你俩留在春和盛知道是为什么吗?”
“学做生意!”传杰说道,家里的磨坊开张了,但老朱家人世世代代的庄稼汉,做生意的道道欠缺的紧,这俩人就被送来这里,学学人家春和盛如何做这生意。
“对,给你俩挑明了,我也不藏私,这做生意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说白了就是和人打交道,修行也全在个人,粮铺的生意我不懂,这山货生意我却略通一二,往后你俩从学徒做起,可有意见?”夏元璋问道。
“没有,夏掌柜!”俩人异口同声道。
“好,那先看看你俩的字儿。这记账啊,是做生意少不了的。”
说着,夏元璋拿出笔墨纸砚,放在了八仙桌上。
不一会儿,朱传杰一篇工工整整的悯农跃然纸上。
而属于朱传武的那张纸上,却歪歪扭扭的只写着自己的大名儿。
看个风格迥异的俩兄弟,夏元璋心里也有了底儿。
“传杰,交给你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每天带着传武认5个字儿。”夏元璋说道。
“啊。”朱传杰这时候哭丧着脸,教他二哥认字儿,这可不是个好活儿。
“别啊,这是你俩每天晚上的功课。等等我给俩安排个屋子,就住在这春和盛,平时多学多听多看知道吗?”说着就给传武传杰俩兄弟安排屋子去了。
“咋?教我认字儿你还不乐意?”朱传武等夏元璋出门了,对着苦着脸的朱传杰说道。
“你笨的跟个牛似的,谁乐意教你认字儿?”朱传杰回了句嘴。
“嘿,小三儿,我看你是欠收拾!”说着朱传武就拉开了架势,最近朱开山将自己的八卦拳全部教给了仨兄弟,并嘱咐多练。
三人中,也就朱传武练得最勤快,因为他还有着爹开的小灶。
每天早晚各十遍。
这段时间,陪着练手的朱传杰可是被欺负坏了。
朱传杰看朱传武又想和他动手,一溜烟儿,向着收山货的大堂里跑去。
做学徒,就得勤快。这是朱传杰给自己找的理由,他可不是怕了朱传武,等他长得有朱传武那么高,他天天和二哥练。朱传杰这样想着。
看朱传杰跑了。
朱传武也是收了架势,他就是吓唬吓唬朱传杰,在人家的铺子里还能真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