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发射了二十三块巨石之后,云初作为弹射武器的松木还是从中折断了。
看看唐军已经钻进了积利山城,云初也就没有继续维修这门投石机的行动。
泼上油,点上火,就给烧了。
这东西看起来很好用,但是,也非常的不经用,不论是绳子,还是树干,亦或是皮兜子,损坏的非常迅速,耗费也不小。
进城之后,云初发现积利山城的前城已经被先进来的大军搜刮的啥都不剩,就去了高侃新的军帐去听令。
云初是后军,所以来的晚了一些,不过,众将看云初的眼神非常的复杂。
原以为的血战,在投石机的轰击之下,变成了一场很平常的野战。
原以为要用血肉去填的城垣,没有费力气,就变成了一度废墟。
所以,云初最后进来,众人却把最前面的位置给他留着,这就是实力的体现,军中之认这个东西。
高侃见云初进来了,就直接道:“你重伤了渊男生,渡河之战你为首功。”
云初拱手道:“没有重伤,而是杀死了渊男生。”
高侃疑惑地道:“我收到的消息说,渊男生重伤。”
云初道:“如果他真的被我的武器所伤的话,这时候早就死掉了,没有任何意外。”
高侃道:“为何会这样呢”
云初笑道:“前几年的时候,孙神仙在配药的时候,无意中弄出来了几种奇怪的药物,用在人身上有死无生,老神仙下手,也没有救回来,于是,老神仙就觉得这种东西不是好东西,遂弃之不用。
末将研究后觉得这是好东西,就拿来在我的武器上涂抹了一些,靺鞨王中了末将一箭,然后,就被末将顺利的斩首,他渊男生又岂能例外。”
听到云初武器上涂抹了老神仙都觉得不好的东西,在场的武将都骇然看着云初。
既然连老神仙都救不回来的人,渊盖苏文的长子算是死的十成十了,不会有任何意外产生。
高侃吞咽一口口水道:“那就是消息有误。”
云初笑一下没有多做解释,哪怕是在战场上看到金媃茹往金甲人身上插羽箭的诡异场面,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高侃跟金媃茹一定是有联系的,这个时候金媃茹很有挟渊男生以令高句丽大军的嫌疑。
自己身为大唐军官,这个时候只要告诉一个真实事件就好了,让高侃不要落入金媃茹的圈套,就算是尽到了一个大唐将领的职责。
很明显,高侃也是这么想的,就若有所思的对云初道:“你制作出来的那种投石机,还能在其它地方制造出来吗”
云初道:“可以,如果将军需要,末将这就绘图,将原理叙述明白。”
高侃摇摇头道:“不用给我,不过,军司马那里必须留一份底子。”
云初点头称是。
至今为止,云初表现让高侃无可挑剔,还觉得跟云初配合打仗,真的很舒服。
你能想到的,他能想到,并且配合,你想不到的,他还能在一边拾遗补缺的让你不走弯路,这样的部将,谁有就是谁的福气。
如今,大军已经拿下了前城,山脊上的长城也已经打开了缺口,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那些藏在山谷里的高句丽人。
高侃很希望金媃茹可以掌控这一支军队,最终让他们成为大唐军队的奴兵,帮着大唐军队开疆拓土。
所以,此时不忙着进军后城。
云初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对金媃茹这个女人利用是一个方面,防备也是必须要同时进行的,因为,这个女人把得寸进尺这一套玩耍的非常明白。
想想当初第一次见她的场面就知道了,明明已经从窗户里丢出去三四次了,换个人,早就放弃找云初的麻烦了,但是那个女人不一样,明知道会挨揍,她还是倔强的一次次的来纠缠云初,直到被云初殴打的无力纠缠为止。
指望这样的女人对别人死心塌地,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她死都不会把自己的利益悬挂在别人的身上。
不过呢,既然高侃,李绩都认为他们可以拿捏住这个女人,说不定有云初不知道的法子。
所以,云初也就没有继续向高侃进言,免得让高侃心生不喜。
渡河,攻城,两战下来,云初部都是首功,这一点在座的将帅们没有人有意见。
因为是首功,云初军的暂时的栖息地就成了积利城的城主府。
高侃的中军占据了都督府,这里才是积利城最高的指挥机构。
积利城的城主府很大,也非常的豪奢,就是血腥味太重,井水也不能用,主要是府兵们提水的时候从里面提上来不少女尸。
估计是城主的家眷,为了避免城破被羞辱,就跳了水井,弄得这口井没法子用了。74文学网看唐人的餐桌
府兵们不断地从水井里打捞死尸出来,不是他们心生善意,要把这些女尸埋葬,而是这些女尸死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盛装死掉的,头上,身上的值钱物件不少。
军司马过来的时候,云初才发现这家伙就是一个宦官,不过人家这个宦官除过喜欢夹着腿走路之外,几乎没有多少宦官的特征,尤其是看到他明显的喉结就知道,这家伙是成年之后才进宫的。
至于夹着腿走路,那完全是因为那里少了一个东西,总觉得空虚,才形成的走路习惯,估计是没办法改。
毕竟,男人没了那个东西都比较怀念,走路的时候往里面夹一下感受一下也是可能的。
万一,在某一天夹着腿走路的时候,那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些东西,那该是多么让人欢喜的一件事情啊。
看看军司马刀痕累累的铠甲就知道,这家伙在打仗的时候也是冲杀在第一线的,鉴于此,云初准备以礼相待。
“云将军厥功至伟,本官佩服。”
军司马章平才进云初房间,就拱手祝贺。
云初笑道:“司马谬赞了,区区一点战功,还落不进司马的眼睛里。”
章平坐下来拱手道:“咱们还是先公事,后寒暄如何”
云初大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天寒地冻的,来我这里不偷偷喝一杯杀毒药岂不是憾事”
章平闻言大笑,云初就从床边的架子上取过一个酒壶递给章平道:“仅限于疗伤。”
章平一本正经的将酒壶揣怀里道:“这是自然。”
然后,云初就拿出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的很紧的牛皮筒子,打开油布,将牛皮筒子里的图纸倒出来,铺开,开始给章平制作这种配重投石机的各种要领。
章平工作的时候还是非常认真的,等云初确定他已经听明白了,就把图纸装进牛皮筒子,再用油布封好。
交给章平之后叹息一声道:“如果不是实在不忍心看到将士们冒死攀城,云某也不会突然灵智大开,弄出这等杀人的利器。”
章平抱着牛皮筒子道:“将军以奇思妙想制作出如此攻城利器,正该雄心勃勃立不世之功才对,为何叹息”
云初有些厌恶的瞅着章平怀里的牛皮筒子道:“种植棉花成功,才是云某为大唐立下的不世奇功。
云某宁愿在陛下的大殿之上,因为棉花种植成功接受百官祝贺,也不愿意因为制造出这等杀人利器而受陛下封赏,司马,快快把这东西拿走。”
章平见云初神情不似作违,就拍拍胸口的杀毒药低声道:“将军,高句丽未平,此时想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恐怕不合时宜。”
云初再次喟叹一声,就抬手送章平离开。
章平也觉得自己今天多说了话,算是对得住怀里的那一壶杀毒药,至于云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与他无关。
不过,他还是对云初立下盖世奇功之后不乐,反而厌烦的模样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章平前脚走,温柔后脚就走进来,瞅着云初道:“你刚才又给章平的心里种草了”
云初道:“何以见得”
温柔撇撇嘴道:“他走的时候神情很奇怪。”
云初道:“人嘛,平日里一定要栽花种草,少种刺才有好日子过。”
温柔笑道:“那么,你在金媃茹那里又种了些什么东西,以至于在这个时候,他还派杨景来找你。”
云初点点头道:“你让杨景进来就知道了。”
温柔拍拍手,不大功夫,亲兵就领着杨景走了进来,才进来,这家伙就恭恭敬敬的叩拜道:“我家主人问将军安。”
云初道:“有事就说事,这里没一个闲人。”
杨景吞咽一口口水道:“我家主人想问将军讨要解药,如今渊男生还不能死。”
温柔闻言,一时没忍住咕叽在喉咙里笑一下,然后,迅速忍住。
云初闻言笑道:“你家主人应该知道我狷介的性子,我给解药,你家主人如何酬谢我呢”
杨景指着云初的床道:“谢礼就在那里。”
云初瞅瞅床铺,再看看杨景道:“你家主人准备晚上亲自过来侍奉枕席”
杨景脸上闪现过一丝不虞之色,马上道:“就在将军的床下,我家主人已经提前把谢礼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