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几位大师住下。
夜晚的时候,季成和几位合作伙伴进行了宣发、巡展前最后会谈,他必须知道合作伙伴们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精品,才能决定要不要与苏富比来一场擂台赛。
陆正清的房间里面。
季成一坐下便问道:“我现在有个很大胆的想法,但要不要实行这个想法,还要取决于你们带来上拍的藏品有多少精品,能和我说说吗?”
“呵呵,你是合作伙伴,这些肯定要和你说。”陆正清沉吟了片刻,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上拍的藏品清单递过来,道:“算上你带来的六十几件藏品,我们总共上拍的藏品数量达到了四千五百三十二件,总估价额在十三点四八亿到十七点七三亿间。”
季成的六十一件标的总估价区间为五亿七千八百二十三万五千到六亿八千四百二十三万三千。
而这几个合作伙伴带来上拍的藏品估价在七亿七千万到十点九亿左右。
可以说他们这一次都是豁尽了全力,全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一般总成交额都会高于开拍前的总估价。
例如今年苏富比春拍总估价三十一亿港币,成交总额却达到了恐怖的三十八亿五千两百万港币,并且还有百分之十二的流拍率,也就是说,苏富比只用总估价百分之八十八的藏品,就斩获了三十八亿五千两百万!
像季成和陆正清等人合作,总估价额峰值是十七点七三亿,如果流拍率不超过百分之二十,斩获这么多成交额基本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甚至达到二十亿都可能。
如果真的成交额能达到二十亿,季成觉得有能力和苏富比掰一下手腕了,虽然事后肯定败,但也是虽败犹荣那种。
季成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决心要和苏富比开干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知道这几位带来的顶尖藏品有哪些,是不是真的能和苏富比掰手腕,想着,他问道:“那你们估价超过千万的藏品有哪些?”
牛元忠道:“我这边主要负责书画专场,其中有三四件估价超千万的藏品。”他停顿了一下,说下去,“其中估价最高的是让蒙元皇室趋之若鹜的书画巨匠王振鹏的《锦标图》,估价三千万到五千万之间,第二件估价超千万的是宋拓《宋御府拓定武兰亭卷——游相兰亭甲之一》,估价两千八百万到三千七百五十万之间,另外两件分别是恽寿平的《三十五岁前后作罕见拟古山水册》和吴冠中《绍兴农家》,分别估价为一千万到一千三百四十万之间和一千三百五十万到两千三百五十万之间。”
季成没想到老牛这么勐,带来的两幅书画估价都破三千万了。
这边正想着呢,邹清秋笑着说道:“我带来的东西比较杂,其中估价破千万的有三件,其中一把黄花梨麒麟纹圈背交椅估价八百万到三千万……”
她话没有说完,季成惊奇道:“估价区间相差这么大吗?”
邹清秋解释道:“这把明末清初的黄花梨老交椅不太好估价,不只是我们的掌眼师傅分歧很大,我找其他鉴定机构估价争议也很大,最后才估价区间这么大。”
季成哦了一声,继续听着。
“另外还有百达翡丽独一无二、极具历史价值的臻美十八K金无月相显示自动上弦万年历腕表,估价一千八百万到两千两百万之间。”邹清秋慢慢介绍着,“最后一件估价超千万的是一枚四点一九克拉艳彩粉红色钻石戒指,估价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三百二十万之间。”
季成听完微微讶然,虽然邹清秋带来的东西比较杂,但都是顶尖藏品,这些宝贝哪怕放到佳士得和苏富比都是镇场子的宝贝,他第一次知道,这几个合作伙伴的实力原来还是很强大的。
轮到田良平了,“我这边也是三件估价超千万的,主要以瓷器为主,其中一只乾隆年间的洋彩红地锦上添花青玲珑夹层瓶从海外征集到,并且在乾隆七年八月二十日《活计档》中有对应记录,估计四千五百万到五千五百万之间,在你加入之间,我们本来准备给这只夹层瓶单独设立一场专场,不过你带来了成化斗彩鸡缸杯,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把这个专场给你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季成听得一脸动容,他知道这只夹层瓶是真正能够镇场子的宝贝,价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他那只元青花标准器还高。
“另外董其昌行书《陈心仰尚书神道碑》估计一千万到一千两百万之间。”田良平继续说下去,“剩下一件则是明成化年间的青花海水应龙纹小罐,估价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
这些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全都是精品中精品!
虽然他们带来千万级别的东西比较少,比不上季成带来的十一件估价超千万的藏品数量多,但是每一件质量都很高!
吴弘毅也稍微说了一下,他带来的是朱德群的《第312号构图》、赵无极《17.06.61》和班克斯的《宽恕我们的罪过》三幅油画,估价都十分的可怖,分别为三千七百万到四千七百万之间、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五百万之间和一千六百万到三千两百万之间。
最后只剩下陆正清了,他笑眯眯道:“我公司在征集玉石这一块业务能力比较强,总共四件估价超千万的玉石制品,清朝青白玉八吉祥供件估价两千万到四千万,天然翡翠珠配红宝石及钻石项链,估价两千两百万到两千八百万,蓝宝石配钻石手链,凸圆形蓝宝石重大概四十七点一克拉,估价三千万到三千五百万,最后是祖母绿配钻石项链,估价两千万到两千五百万。”
季成越听越兴奋,他带来估价超过千万的藏品十一件,而合作伙伴们加一起十七件估价超千万的藏品,加一起就是二十八件。
他之前听陆正清说过,这一次想铆足劲把成交总额突破二十亿一举打响名气,看来这次这几个人是真的把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有这么多好东西,似乎和苏富比掰手腕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唯一可惜的是,估价破亿的藏品他们这边只有季成的成化斗彩鸡缸杯,顶级拍品有些差距。
“其实有可能拍出千万的藏品远不止这些,只是估价达不到那么多。”陆正清笑着说道:“有些藏品估价不高,但上拍以后溢价十倍都可能,目前我们估价超过千万的标的二十八件,等到拍卖结束后,这个数字还能突破一下。”
季成知道是这个道理,他犹豫了一下,道:“既然我们精品这么多,要不……别改日期了?”
“啊?”牛元忠愣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邹清秋也皱着眉头道:“不改日期就和苏富比撞上了,咱们虽然精品确实不少,但和苏富比打擂台的话,一点胜算都不可能有。”
是啊。
他们顶尖藏品太少。
如果有个四五件估价过亿的藏品说不定还有点希望和苏富比较量。
季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很肯定道:“和苏富比打擂台我们肯定没有胜算,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想赢苏富比?”
陆正清无语道:“不是赢不赢苏富比的问题,而是如果和苏富比撞车,我们的客户群会被抢走不少,少了很多客户前来,我们流拍率会随之提高的。”
田良平道:“是啊,苏富比名气那么大,一同时间开拍卖会的话,客户一定会被抢走很多。”
季成反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和苏富比一个时间段举行拍卖会,会被抢走很多客户?难道就不能我们抢走苏富比的客户?”
“这能为什么啊?”吴弘毅哭笑不得道:“人家是苏富比,哪怕一个拍品都不展示,光是对外宣布要举行拍卖会,都能吸引到无数客户,我们拿什么抢啊?”
牛元忠跟着说道:“是啊,而且人家现在还没展示要上拍的标的,我们也无法分析出苏富比这次会带来多震撼人心的藏品,连知己知彼都做不到,何谈打擂?”
从各个层面上来看。
季成和陆正清等人合作的联合拍卖确实都不应该跟苏富比正面打擂台。
但季成现在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们手底下有一张能够撼动苏富比的王牌,那就是成化斗彩鸡缸杯!
这个级别的宝贝,连天下奇珍群里那些不可一世的大老们,都能吸引来一半人。
季成相信,如果消息铺天盖地的宣传开来,哪怕很多买家没有实力购买成化斗彩鸡缸杯,依旧会慕名前来看一看,他们未必会因为和苏富比撞车丢失多少客户。
另外,范杨大师不是说了么,他那书画家泰山北斗般存在的叔叔,只要十月上旬举报拍卖会就有可能过来助阵吗?
一旦巨匠范增能助阵,季成相信会海内外轰动,到时候他们联合拍卖和苏富比谁抢谁客户还不一定。
想到这,季成缓缓道:“如果我真的能把范增请来助阵呢?你们觉得能硬刚苏富比吗?”
“如果你能请来范增,我觉得有可能和苏富比打个擂台,问题是范杨大师下午那会估计也就客气了一句,你觉得咱们跟范增非亲非故,他凭什么来助阵?”陆正清反问了一句。
季成估计范杨确实是客套话,就想陆正清说的,他们跟范增非亲非故,人家书画界扛把子,凭什么来助阵?
但下午聊的时候范杨已经传递出足够多的信息,那就是范增十月上旬有空。
季成始终坚信一个真理,这世界上除了死亡和信仰,没有资本搞不定的东西,这个资本不一定是金钱,但只要范增有需求,他就能搞定!
只要搞定范增,你们就答应和苏富比打擂,是吧?
季成这回还非要和苏富比斗上一场,不单单是因为想和巨头比较一下到底谁更厉害,这没有什么好比的,明眼人都知道苏富比多厉害,他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如果一旦跟苏富比打擂,会给自己这边的联合拍卖带来巨大的名气,尤其这次联合拍卖他的公司古今艺术还是主打公司,这次拍卖过后,不论输赢,都会借着和苏富比打擂这件事名气暴涨一大截。
输了,别人不会觉得是笑话,毕竟对方可是苏富比,输给这样的对手,谁会去笑话你啊?
但要是赢了就不一样了,别人一看,卧槽,连世界第一大拍卖行苏富比都干不过你们,古今艺术不得一鸣惊人啊?以后独立举行拍卖会,客户不得源源不断而来?
当然,和苏富比打擂,还是要承担一些风险,就像陆正清等人说的,客户有可能被抢走,到时候他们拍卖成交总额很有可能会少很多。
但所谓的风险和收获一对比根本不成比例啊。
风险无非就是少赚点钱,但东西还在自己手上,以后依旧可以拍卖。
要是成功了名利双收,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当然,值得他这么冒险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能够成功请来范增助阵,不然没有足够的影响,光凭一个鸡缸杯,季成知道想要成功很难。
不管怎么样,搞定范增是吧?
季成知道这位国学大师虽然地位很高,个人也不缺什么钱财,但只要是人就有需求,他一定能把对方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