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真嗣本来都已经绝望了,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听到了这让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
“大叔,是你吗?你怎么样了?你是怎么联系上我的?刚刚的是幻觉吗?”
就在他开口的同时,他身边金色的六边形也同步闪烁起来,似乎开始了高频震动,然后发出了声音。
“你忘记我可以在初号机的附近借用初号机的at力场了吗?而且我借用的时候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连你都无法阻止我借用初号机at力场,傀儡系统就更加做不到了。
放心,我现在情况还比较稳定,事实上,在接近了初号机之后,借用到初号机的at力场,使徒就不能再拿我怎么样了。
不过明日香的状态可能不太好,你最好尽快恢复自己对初号机的控制,至于在那之前,我想我可以尝试控制一下这只使徒,归根结底,这只使徒现在使用的身体还是三号机,而三号机的控制系统并没有损坏,我可以尝试控制着它对抗傀儡系统。”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出号机了呀,我所有的质量都无法得到响应。”碇真嗣在听到蓝诺没事之后明显松了口气,但听到了明日香还面临危险之后又立刻紧张了起来。
“这就要用你的心自己去感受了,你不是能够感受到吗?你的母亲就在EVA里,操控EVA依靠的也不是你身上的作战服和插入栓中的各种机械,真正能够掌控他的,是你的心灵,是来自于你自己心灵的力量,我都能沟通初号机的at力场,你为什么做不到呢?
尝试去做吧!建立比起傀儡系统更深入的联系,让初号机动起来,你能做到的!”
“用……心灵的力量吗?”
碇真嗣并没有尝试过通过插入栓以外的方式操控初号机,但回想起自己刚刚到达总部的时候,因为水天使的入侵而带来的地震中,初号机就曾主动保护过他。
或许就算不进入插入栓,依旧可以操控初号机,碇真嗣深吸一口气,忘掉了现实中的一切,开始感受着初号机的心灵力量,尝试与他建立联系。
而现实之中,初号机正在疯狂的啃式三号机,原本碇真嗣对于这一幕无比担心,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但现在蓝诺联系上了他,并且向他保证会解决眼前的问题,那他就能放下心来,任由初号机在傀儡系统的支配下行动,他相信蓝诺会搞定一切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3号机被压在地上疯狂啃食,眼看连里面的S2机关都要暴露出来了,却就在这时,身体诡异的扭转,腰椎都几乎断裂,但却成功将双腿抬起,抬到胸前的位置,一发窝心脚狠狠的踹在了初号机的身上。
原本攻击全靠本能的三号机,似乎是掌握了强大的格斗技巧一般,在踹飞了初号机之后,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摆出一个作战的姿势。摆出,而身上的蓝色血肉在飞快蠕动,胸口被啃碎的装甲和被吃掉的血肉正在飞快复原。
使徒大多数都有强大的修复能力,如果一口气没有干掉,没有将合金摧毁的话,身上受的伤很快就能恢复。
总部之中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后心情无比复杂,一方面他们希望出号机能够尽快解决敌人,这样才能够守护人类,保护最终教条的安全,但另一方面,他们又不希望看着初号机虐杀三号机,包括三号机里面的驾驶员。
正常情况下接管使徒操控的三号机,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于从插入栓之中醒来都是不可能的,但蓝诺显然是个例外,别说是操控三号机了,就算是用蛮力按着三号机摆出自己想要的动作,像是掰手办一样,摆弄三号机,都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现在不过是入侵到了三号机的操作系统之中,强行从使徒手中接过了控制权,已经算是比较温柔的了。
操控这三号机将被撕咬出来的肠子,内脏什么的一股脑塞了回去,随着血肉的蠕动,这些东西飞快就被归位了回去。
而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初号机也从山坡之上爬了起来,刚刚那一脚虽然势大力沉,但连他的装甲都没有打破,初号机的at力场本身就是最为强大的,就算现在难以主动使用,只能被动防御,防御力也可以说是相当强悍。
在被踹飞之后,傀儡系统没有任何畏惧,依旧像是野兽一样冲了上来,猛的扑向了三号机,并且准备继续啃食。
而这个时候的三号机可比之前灵活多了,就好像是一个娴熟的斗牛士一般,在初号机冲过来的瞬间侧身躲避,然后在侧面狠狠的一个膝撞,再一次将初号机撞飞了出去。
而这一次他没有停下,完全是乘胜追击,被撞飞出去的初号机在山坡之上轰出了一个大坑,而三号机紧随其后,直接骑在了初号机的身上,同时背后长出来的一对双手,也一起按住了初号机的手臂。
而且按住的位置非常刁钻,刚好卡住了初号机的关节,如此一来,初号机就不可能像一开始那么挣脱了,这个姿势之下,初号机连发力都做不到。归根结底,他体内的骨骼肌肉的分布和人类是相差不多的,在这种被卡死了关节的情况下,就算付出比平常大十倍的力量,也难以挣脱。
至于说四只手都用来压制初号机的情况下,三号机拿什么进攻?那就很简单了。
除了双手之外,三号机还有脑袋,就看到三号机疯狂的对着初号机头锤,两台机体的脑袋相互碰撞,其实这种碰撞按理来说谁都占不到便宜,大家的脑壳是差不多硬的,最后恐怕只能是两边的脑壳全都撞碎。
但问题是这样猛烈的撞击,对傀儡系统来说,却是极为致命的,傀儡系统本身就是不成熟的技术的应用,如果能占据上风有一个相对稳定的运作环境的话,或许还好。
现在疯狂的被撞脑壳,傀儡系统就像是被撞蒙了一样,反应速度出现了巨大的延迟,每被撞一下都要隔个零点几秒才能反应过来,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个头锤又砸了下来,就好像是有人被敲脑门儿,硬生生的给敲晕了。
地下基地的总部之中,负责战场指挥的人员全都看懵了,即便他们远程遥控傀儡系统,要求傀儡系统将at力场开启到最大的程度,竟然都无法挣脱这种压制。
使徒开启了反向的at力场,将初号机强大力场完全中和,双方现在只剩下肉搏战才能决出胜负,而傀儡系统那野兽一样的战斗方式,更多的是依赖于开启傀儡系统之后借用at力场带来的强大爆发力。
真要说战斗技巧,可以说是烂的一批,双方的身体素质一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普通人,经过专业化的训练之后也能应对,更不要说蓝诺了,如果不是为了控制住初号机,给碇真嗣争取重新控制机体的时间,蓝诺早就能把初号机拆成一堆零件了。
当然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那面对的多半就不是傀儡系统,而是初号机里面的暴躁老妈了,而那玩意儿可比傀儡系统难对付多了,暴躁老妈上线的情况下,初号机起码也是四阶中期,蓝诺就算是全力以赴,在只使用三号机的情况下,也很难打赢,必须得用到更高科技的玩意儿才能在这样的对战之中获得胜利。
而为了不暴露那些东西,蓝诺可以说是尽可能的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将初号机压制的同时,尽可能的保证不造成太大的伤害。
而碇真嗣呢……
“大叔轻点!我的脑壳啊!”
虽然初号机已经被傀儡系统接管,但感官共享其实依旧是开启的,毕竟还要借用碇真嗣的力量维持at力场,没有驾驶员的情况下,单独的傀儡系统能够维持到at力场非常有限,所以驾驶员与机体之间并非是完全断开了连接。
碇真嗣本来是想心平气和的等待着重新建立与初号机之间的连接,但现在发现想要平心静气的感受心灵层面的力量,可不容易,外面三号机正在哐哐哐的撞着初号机的脑壳,碇真嗣感觉自己的脑浆子都快要被摇匀了。
也好在他已经解开了基因锁,即便是只解开一阶基因锁,寻常的痛苦也可以进行主动的屏蔽,某种层面上,对于解开了基因锁的人来说,身体上的拷问就已经完全无效了。
而随着碇真嗣解开基因锁,将痛苦对自身的影响彻底屏蔽,他与初号机之间的联系也就越发密切,本身就已经解开了三阶基因锁,进入了自己的极限状态的他,距离真正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心灵之光的四阶距离已经近了太多,虽然这两个等级之间有着鸿沟一般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破的,但模模糊糊的感应到心灵之光的存在已经可以做到了。
初号机和他之间的连线,一直都没有断掉,而顺着这条连线,碇真嗣已经能够更加真切的感觉到初号机的运动,而随着他努力的绽放出自己的心灵力量,他和初号机之间的联系也变得越来越密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联系迟早会增强到傀儡系统也无法阻断的程度。
而这个时候在外面,初号机已经强行挣脱了控制,傀儡系统扭断了初号机的手臂,这才逃了出来,然而手臂刚刚翻转,重新接好,三号机就已经跳了过来,随后专门针对初号机受伤脱臼的那条手臂。
针对着那个方向四只手发动猛攻,现场的场面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双拳难敌四手,多了两条手臂之后,在格斗之中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初号机的力量和速度都占据绝对优势,但在技巧层面完全被碾压的情况下,还是节节败退刚刚爬起来就被打翻在地,又想爬起来,又被打翻。
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初号机从登场到现在还没有这么惨过,毕竟这次的初号机一登场就是解开了基因锁的碇真嗣驾驶,在解开基因锁的状态下,初号机一开始的战斗力就爆炸,在面对所有使徒的时候几乎都没吃过亏,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几乎被按在土里打。
所有人都看向碇司令,在场的众人虽然不能说是格斗行家,但一个个也都是军队中的精英。或多或少还是懂一些,就算是下场,未必能比傀儡系统做的好,但也能看出些门道。
这傀儡系统能发挥出来的实力远远不如碇真嗣,如果是驾驶员还在线上的话,或许不一定能在单打独斗中战胜那个拥有着极其强悍的战斗技巧的使徒,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按在土里摩擦,初号机的脑袋都被撞进山里,现在的样子可谓凄惨,倒栽葱的插在山体之中,然后还没使徒拽着双腿,疯狂的用脚踹两腿之间,像是钉钉子一样,把它往更深的山体里面踹。
碇真嗣:“……”
你他喵的故意的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控制三号机啊!虽然已经可以免疫剧痛,但这个姿势也太蛋疼了,那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蛋疼。
碇源堂这个时候也陷入了沉默,用自己的手套遮住自己的脸,保证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不会露出失态的表情。
本来他是准备让自己的儿子自闭,迫使初号机觉醒,顺带处理掉某个不稳定因素的,保留着上一次轮回记忆的他,有着一次又一次轮回之中的经验,确信自己能够成功。
然而那个不稳定因素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原本准备作为杀手锏的傀儡系统,现在表现的就像是个废物一样,继续这么下去,初号机恐怕都要被拆了。
傀儡系统第一次登场就有了这么糟糕的战绩,估计未来相关的项目恐怕根本没有机会继续深入研发下去了。
而就在这时,碇真嗣似乎是因为疼痛和羞愤,终于突破了某个临界点,一股前所未有强大的at力场,从初号机的身上绽放了出来,将三号机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