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清云道袍之下难掩曼妙的身影渐渐远去,月光之下,萧月生不由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反而有些期待,明日醒来,她是否依旧怨气未消?
枕在郭芙香嫩的玉腿上,萧月生仍旧在想着葵花宝典之事,自己这次做得好像有些过了,不应该将这个祸害扔出来,自己还是小看了武林中人对武功秘笈的渴望,好在及时将嘉兴铁捕他们祭出来,将这涌动的浪潮遏止住,否则,真是怕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贪婪的本性果然是洪水猛兽,放纵不得!
今晚嘉兴铁捕他们几人的霹雳手段实是关键,莫说是张清云求情,便是自己的夫人完颜萍出面,自己也不会松口。
不过,张清云的表现倒让他大是满意,并未冷眼旁观,漠不经心,也未自恃生娇,不依不饶的求情,性子冷淡而不冷漠,最对萧月生的脾气。
“大哥,你是不是把张掌门给得罪了?”郭芙一身月白绸袍贴在身上,将曼妙玲珑的曲线尽显无遗,她慵懒的半倚在象牙床头,面容娇艳如绽放的春花,抿嘴微笑着问道,将出神的萧月生惊醒。
“嗯,刚才我们见到一群武林人去招惹小铁他们几个,下场很惨,她呢,可能心软了,看不过眼,便替他们求情,我却没能答应……”
萧月生将身上盖着的月白缎被踢开,转身仰躺,枕着郭芙圆润而弹性十足的大腿,幽幽香气在鼻间缭绕,似是体香,又混着少许他所秘制的香水,沁人心脾。
对于嘉兴铁捕的身份,身为观澜山庄女主人之一的郭芙自是已经知晓,只是她嫁过来的晚,嘉兴铁捕的威望已立,所以并未能见识到世人所称的嘉兴铁捕的手段。
“怪不得呢!”郭芙恍然大悟,她虽然未曾见识过嘉兴铁捕的手段,却有耳闻,而且她知道自己丈夫虽然看起来温和,杀起人来,却毫不手软,想必是张清云见到他这般冷酷,心中不忿吧,她暗自猜测。
“唉——!不说她了,……明天我去把岳母接过来吧。”萧月生摆摆手,转开了话题,与夫人谈论另一个女人,他是能免则免,说起了郭芙关心之事。
“好啊,也该让娘出来走走了!”郭芙连忙答应,想想自己过的生活,再想想自己的母亲,觉得母亲实在是太累了,早应该休息休息,有这个机会,自然是巴不得。
萧月生曾去郭府邀请岳父岳母过来,但郭靖是大事为重的性子,正忙着训练五丁阵,抽不开身,自是拒绝,便让妻子黄蓉代他出席。
再说,黄蓉既是丐帮这数万人的帮主,又要替丈夫的军务操心,委实累得很,郭靖心里也怜惜她,自是忙不迭的催她答应。
¬¬黄蓉随着萧月生出现在临湖居后花园时,谢晓兰与张清云还有临安四花她们正在荷花池上的凌波亭里笑笑闹闹,娇声笑语不绝于耳,随着清风四处飘荡,宛如天籁入耳。
张清云在外面清冷如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对于女子好友,她便收起了冷意,虽不至于放肆的笑闹,便微笑着说几句玩笑话,对她来说,却也不难,她并非性格单一的女子,反而性情复杂得很。
一身月白宫装的郭芙也参与其中,笑靥如花,女子之间的相处模式与男人迥然不同,她们可以眨眼间变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浑不如男人间的小心谨慎。
“娘!”郭芙虽然与众女笑闹,但心中一直记挂着母亲的到来,格外留意周围的情形,乍见到丈夫与母亲出现在梅花丛中的身影,便忍不住惊喜的呼唤了出来,随即娇躯飞起,踏波而行,直扑母亲而来。
黄蓉一身雪白貂裘,貂裘将面庞映得越发雪白皎洁,两腮一抹淡淡的红晕,风姿绰约,宛如少妇,手中拿着翠绿莹莹的打狗棒,正是丐帮帮主之权杖。
见到扑到眼前的女儿,黄蓉不由嫣然一笑,令身旁绽放的梅花顿时黯然失色,她伸手拉着郭芙的玉手,娇叱着笑道:“看你急的!好像很久没见着为娘似的!”
其实萧月生前几天才带着郭芙自郭府回来,分别的时间实在有限的很,也怪不得黄蓉取笑。
“娘——!”郭芙娇艳欲滴的面庞又增几分娇艳,满面兴奋,拉着母亲的胳膊扭了扭娇躯,拖长着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平常沉静娴雅,但在母亲面前,她永远还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女儿。
谢晓兰她们早已知晓今日黄蓉要来,此时纷纷离开凌波亭,迈着莲步,袅袅而来,娇笑着上前见礼。
黄蓉身为天下第一大帮之主,自是气度非凡,兼之聪明绝顶,灵舌巧嘴,仅是三言两语,便令诸女升起莫名的好感与亲切,完全围在了她的身旁,宛如众星拱月。
“若男呢?”萧月生没见到杨若男灵动的身姿,凝神一察,整个临湖居亦无她的人影,不由好奇的问。
“宫里又赐下了许多东西,若男好奇心重,忍不住跑到那边王府去翻看了。”一身湖绿罗衫,面容精致如瓷的谢晓兰笑着回答,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宠爱。
“怎么回事,观澜?……宫里的赏赐?”黄蓉容光若雪的玉脸带着惊诧,轻声问道。
黄蓉虽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且协助襄阳城的防务,但对于她与郭靖而言,天子仍是高不可及的存在。
他们受自小的教育,有着忠君思想,封建等级观念根深蒂固,其牢不可破便犹如萧月生的众生平等思想,都是受各自的环境所熏陶而自小形成,牢不可破。
“噢,是帮了官家一个小忙……”萧月生漫不经心的回答,接着恨恨的哼道:“这小丫头,就是闲不住!”
谢晓兰细腻雪白嘴角泛起一丝轻微的褶皱,抿嘴轻笑:“约摸快回来了,她说要快去快回来着的。”
见萧月生转开话题,黄蓉也不再多问,忍不住怅然的长叹了一声:“唉——!转眼之间,过儿的女儿都成大姑娘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
“咯咯……,伯母,您看起来就跟我们的姐姐似的,哪里怕什么岁月不饶人啊!!”一身月白宫装的崔雪语咯咯娇笑,捂着小嘴,声音宛如玉珠滚玉盘,清脆悦耳,轻曼如天籁。
“我老喽——,都快成老太婆了!”黄蓉禁不住嘴角微翘,口中却长叹,一看即知口不对心。
对于崔雪语的赞美,她大是受用,自从体内融入了神木剑,她自感身体一日胜过一日的强健,重新变得年轻起来,头发变得乌黑光泽,甚至更甚于年轻之时,眼角的鱼尾纹全部消失不见,皮肤变得水嫩光滑,犹如少女,全身皆是如此,实是神奇之极。
黄蓉身为女子,对于自己的容貌之在意,丝毫不逊于寻常女子,但如今的她位高权重,竟是无一人敢于当面夸耀她的美貌,令她颇有几分遗憾,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终于听到,岂能不喜悦盈怀?!
众女跟她说了一阵子话,便纷纷暂时辞别,她们来后花园便是为了等黄蓉大驾,此时见到了她,便要回前面去继续忙碌,过了明日,便是灵鹫宫重开大典,她们显得甚为忙碌。
萧月生与黄蓉独自漫步于临湖居,带着她参观整个临湖居,即使是郭芙,亦被黄蓉撵走。
“唉——,幸亏你岳父没来,他若看到这里的奢华,怕又要生闷气!”
黄蓉拍着凌波亭内的玉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罢,娇嗔着横了女婿一眼。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简朴的心思,毕竟出身于大小姐,从小不是锦衣玉食,却也相差不远,只是嫁给郭靖之后,夫妻情深,顺从丈夫罢了。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他们已经逛遍了整个临湖居,重新回到后花园的荷花池旁,由于阵法的作用,整个临湖居温暖如春,黄蓉的雪裘早已脱下。
一身杏黄的罗衫,提着莹莹的翠绿打狗棒,清风自荷花池面悠悠拂来,衣裾款款,青丝垂下一缕,风姿嫣然,丝毫不输于少女时分,嗔目娇睇,自有一股动人的风情。
“呵呵,待岳父来了,我便将这里用毡布铺上,不让他看到便是!”
萧月生呵呵笑道,手中倏然出现了两只白玉杯,一大一小,皆是玲珑精致,温润细腻。
将白玉杯放到玉桌上,他抬眼望向岳母黄蓉:“岳母想喝点儿什么?……清莲酿?清梦酒?碧芜酒?还是紫蘅酒?”
“茶!”黄蓉莞尔一笑,如水的明眸带着一抹难得一见的狡黠,说不出的灵动秀雅,竟令萧月生不由呆了一呆。
“好罢好罢,就来一杯清莲酿吧。”黄蓉收起戏谑的神色,不再逗自己的女婿,见他总是沉静温和,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她便忍不住想令他失态。
“嗯……,观澜啊,考虑得怎么样了?想什么时候接过丐帮的打狗棒啊?”黄蓉接过女婿递过来的白玉杯,轻抿了一口清莲酿,感受一番清莲酿缓缓流下的舒爽,另一手举着翠绿的打狗棒敲了敲地面,抿着嘴角笑问。
正眯着眼睛,转动着舌尖享受着美酒的萧月生顿时脸色一苦,对于岳母的紧追不舍大感头疼。
这一阵子,他有些发懒,况且为了灵鹫宫的重建也出了不少力气,便不想动弹,再说,想要入主丐帮,也需要时机,冥冥之中,他能隐隐感觉出几分天机,时机未到啊。
整个临安城像是安静了不少,那些涌入临安城的武林群雄皆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无奈,又是气苦。
二十二名武林高手名宿,武功被废,弃之南城门,悬于城郊的松树林上,一向顾盼神飞的诸人皆是神色委靡灰败。
一夜之间,时间飞逝,仿佛已逝去了二十年,他们皆变得苍老了许多。
他们皆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每棵树挂一人,树下放着蒙面用的黑布巾与所用的兵器,放得颇是齐整。
清晨开城门前,欲要入城的百姓们将这二十二人看了个够,他们心中实是抱着兴灾乐祸的心思。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嘉兴铁捕是灾星,但对于普通百姓,则恰恰相反,嘉兴铁捕铁面无私,所向无敌,是百姓的保护神。
游龙剑,铁掌镇江南,一剑飘萍,巫山双雄……,这些人,无一不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个个皆是打出来的名气,往日里皆是威风八面,独霸一方,与挂在树枝上,无力动弹,任人观赏之人极难想到一处。
“啧啧,真是可怜见的,竟去招惹嘉兴铁捕,真是嫌命长了!”
“据说,嘉兴铁捕只有四人出手呐,果然名不虚传呐,我一定要去见一见他们,好汉!真是好汉!”
“老天啊,你睁睁眼吧,为何不降下几道雷,将那些狗屁的嘉兴铁捕打死呢?!”
“好悬,好悬!……幸亏自己没参与,若不然,定也会落得这般下场,……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他们果然还是栽了!”
人们心思各异,所议论亦是乱七八糟,不一而足,不过,震慑的目的却已达到。
二十二人,二十二人挂在树枝上,其场面绝非是挂着一个两个人那般效果,二十二人,足以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记了。
这二十二人的下场,仿佛一瓢冷水,泼在了热望着葵花宝典的武林群雄,若想得宝典,必得过嘉兴铁捕这一关。
但这一关,却是一座难以攀越的奇峰,耸立于天际,至今尚无人听过,有何人能斗得过嘉兴铁捕,未听得有人能在嘉兴铁捕手下全身而退。
趾高气扬的武林中人变得安静了许多,更有许多人开始离开临安城,他们或是被嘉兴铁捕所吓,不想惹祸上身,或是觉得再无热闹可瞧,这二十二名高手名家深夜偷袭,亦落得如此下场,还有何人能够碰那孙百威一根毫毛?!
但有更多的人仍旧留在嘉兴城,等着看看,看看是否有别人出手,为武林中人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