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易一大早起来,吃完早餐,把锅碗瓢盆刷洗干净,又拿了块干布把铅锅擦的锃亮。
铅锅往头上一套,南易把双手朝天撑开,接受宇宙的大气场,还别说,有了“信息锅”的加持,南易很快就达到一种天人感应的顿悟。
冥冥之中,他得了一个指引——开个铅锅厂生产信息锅,未来几年销量不会差。
这种生意,南易自己是不会去做,不过可以拿来做人情。
昨天说好是十二点钟准点出发,可南易十点半就到了友谊饭店的门口。
林司机也已经在了,坐在车边的台阶上抽烟。
“南同志,来这么早?”
“也不早了,我寻思着早点过来可以和林师傅你轮流去吃饭。”
“有心了,南同志。”
林司机听着南易的话,心里很是舒服。
虽说司机本来就是一个受人巴结的岗位,可事情能做到南易这么到位的,还是比较罕见。
两人轮流去吃了饭,又在车边等了一会,十二点整点,岑阳台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小南,你早来了?”
“岑经理,我才来一会。”
岑阳台点点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要不要去趟厕所?”
“不用了,我们已经解决过了,岑经理,您上车。”南易站起来,打开后车门。
三人都上车,林司机发动车子出发。
前半段比较好走,车子开的比较快,可等过了于桥水库,这路况就变差了,车速也慢了下来。
车子到凤凰城黑山一代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的三点左右,黑山离燕山县城还有八十来公里的路。
这一片前段时间应该下过雨,路面一个坑连着一个坑,天晴被太阳晒干以后,黄泥变得硬邦邦,拉达这车避震又差,车里的三个人被晃了个够呛。
“岑经理,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还走过比这更差的路,习惯了。”岑阳台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那就好。”
南易刚回过头来,林司机的右脚已经踩在刹车上,慢慢的把车给刹住。
“什么情况?”
南易嘴里问着,眼睛透过挡风玻璃就往前面瞅。
这一瞅可不得了,南易看到前面三十米左右的公路上有两块大石头,非常凑巧,两块石头把公路给彻底封死,留下的空隙,车子绝对过不去。
南易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林司机。
林司机也正好看着南易,两人的目光相对,完成了一个信息的交流。
“劫道的。”
“打劫的。”
“林师傅,赶紧倒车,小心被关门打狗。”
“哎。”
林司机一打倒挡,马上把油门踩到一半,头往后一扭,汽车急速的向后退了二十几米,来到一个可以掉头的位置,猛打方向盘,车头刚摆正,油门就被踩到底。
汽车像离弦之箭一样。
还好,还好,林司机的反应够快,车子刚驶出没多久,南易就看到路边一群十六七岁的小鬼,一个个脖子上挂着绿书包,手里拿着菜刀从路边走到公路上,看着他们的汽车跺脚。
还有几个不爽的,把菜刀往他们的车子扔过来,还好距离已经很远,菜刀根本碰不到汽车。
南易呼出一口气,“还好跑得快,要是被堵死,一个防卫过当在所难免。”
“小南,刚才怎么回事?”
“岑经理,我们运气差,碰到路霸了。”
“这里这么乱?”岑阳台有点慌乱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上次我过来绕了一下路,先坐火车去了热河,然后从热河去的燕山。”
“那怎么办,我们原路返回?”
“应该不用,岑经理你等一下,我看下地图。”南易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地图,找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快速的研究了一下路线。
“林师傅,我们前面16公里有岔路口,到了那里车子往北走,一直走到热河境内,可以进入京秦线路,多走120公里。”
“凉帽顶那里?”
“对。”
“行,我们就走那里,那条去热河的路我走过。”
换了新路线,没有再遇到什么问题,只不过多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冤枉路,等南易三人进入燕山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还是上次的招待所,还是上次那个服务员。
岑阳台的级别高,开了一个单间,南易和林司机两人一个双人间,服务员的抽屉里多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开好房间,南易拎着行李跟着岑阳台先去了他的单间。
“岑叔叔,您打算几点去进餐?”
岑阳台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六点吧,我待会洗漱一下。”
“好的,那我六点过来找您。”
南易带上门,走出岑阳台的单间,回到自己的双人间。
林司机看来是出差的老手,这会早已把外套脱掉,被子盖在身上,两只脚光秃秃的在那里一抖一抖,嘴里叼着烟。
“南同志,领导没惊着吧?”
“没什么事,挺好的。林师傅,我们原来走的路线你以前走过吗?”
“走过,七六年凤凰城不是地震么,我那时候被调去运赈灾物资,凤凰城一带的路几乎都走过。去年送领导又走过一趟,也没觉着有这么乱啊。
这世道变了,我这下心里有数了,下次再过来可得换条路线。”
“咱们回去的时候,还是先去热河,然后从热河回京。今天是咱们运气好,要真是被堵了,鬼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是啊,还好南同志你果断,再慢个两分钟,我们就被围了。”林司机也是心有余悸。
“甭提了,我当时也懵了,还得是林师傅你车技好,要让我来开,一准瞎。”
“南同志也会开车?”
“会点,不精,只会开,不会修。”
这年代的司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一个合格的司机,不但要会开车,还得会修,除了发动机都得会捣鼓。
甚至有些老司机都可以上手修一修发动机。
“那你可不能开车上路,这不会修车,车要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趴窝了就麻烦了。”
“嗐,我倒是想开,可也没车让我上手啊。”
“你要是想开,待会可以拿我的车上上手,不过我得坐你边上。”
“还是算了吧,你这是新车,要是有个好歹,我可赔不起。”南易摆摆手说道。
一辆破拉达,坐着都难受,更别说开了。
南易倒有想法过两年不那么扎眼了,搞辆十八手的212吉普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