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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先让勇士们退回来吧,这股明军跟之前的不一样,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图也魂也目睹了之前的作战,便对林丹汗建言,虎墩兔的勇士已经被打破了胆,再不撤退也只是白白牺牲。
“唉,先撤吧。”
林丹汗也看到了刚才的战斗经过,对于明军新式的战法也颇为无奈,见图也魂给了建议,便赶紧顺坡下了,命军队撤了回来。
随后林丹汗的大帐之中便围绕如何攻下新城山展开了争论。
“大汗,明军此次的战法与以往都有不同,他们挖的壕沟不仅给自己提供了遮挡,关键是让我们的骑兵没了用武之地,若是下马步战,我们则没有了骑兵的优势。”
一个虎墩兔刚撤下来的将领说道。
“还有,那新城山太过狭小,咱们的人马都展不开,每次最多只能派五千兵马进攻,再多便成了人挤人,但是明军却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们沿着山势部署,呈阶梯状,又有火炮等远程攻击武器,他们可以躲在后面打咱们,咱们却只能一个接一个网上仰攻。”
有一个将领说了自己对刚才那场战斗的观察。
“这次明军也是凶猛的紧,原先那些明军见到咱们都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可这次却是不一样了,咱们兵马足足比他们多了一倍,他们却丝毫无惧,而且这次明军战术也变了,他们的火铳齐射,再配合小炮和大炮,还有间夹着的弓箭射击,火力太凶猛了,咱们的勇士还没接敌都被打死了。”
众将领你一句我一句的将明军这次的作战的特点都给总结了出来,若是卢飏在这里,肯定要夸赞一句总结的好。
但是明军打得好,便是虎墩兔的灾难了,明军此时占据地利优势,再加上战术先进,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破绽,唯一的破绽就是不能长久被围困。
粮食如实吃完了,那肯定要歇菜了。
但是虎墩兔却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因为辽东的兵马已经开始往关内撤了,虽然走的很慢,但是已经开始走了,这对于虎墩兔的围困来说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别特么扯扯这些没用的,我眼睛不瞎,你说的这些我都看得见,本汗现在要的是破敌之法。”
林丹汗出言制止住了众将的颓废之言,再说下去,军心士气就会受影响了。
“就一个小山,又不是攻城,不到两万的明军,还是在野外,咱们怎么就攻不下来,你们说的那些都是托词,本汗现在问你们如何破敌?其他的不用再说。”
林丹汗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让众将全都低下了头。
众将心里打鼓,心道:我若是知道如何破敌刚才便攻上去了,还用得着再退下来。
众将一个个不说话,林丹汗面露不善之色,明军如此的战术,让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心中也很着急,随后便一指图也魂:“国师可有良策?”
图也魂被林丹汗这猛然一指,心中也是哭笑,心道:我之前劝你罢兵,你不听,现在打不下来了,就问我计策,我若是有计策之前便不会劝你罢兵了。
不过既然大汗问了,图也魂也不能说你早干嘛去了,只得迅速开动小脑筋,好想出个法子来搪塞。
“大汗,这股明军确实不一般,咱们不用之前的战法来对付这股明军,特别是在咱们的骑兵没法用的情况下,更不能强攻。”
图也魂说着没营养的话,好给自己拖延时间。
“以国师之见,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林丹汗以为图也魂真有什么良策,便欣喜的问道。
图也魂哪有什么良策,被逼问急了,只得说道:“大汗,孤师远征最怕什么?”
其实这不是图也魂有什么对策,而是反客为主的一种手段,便被动为主动,适时抛出设问句,让大家集思广益,最后自己好见招拆招。
“弹尽粮绝?”
林丹汗闻言,并没察觉图也魂的小九九,非常配合的说道。
图也魂立时松了一口气,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接着便顺着林丹汗的话又道。
“对,最怕弹尽粮绝,明军两万大军从其都城而来,能带多少粮食,咱们把他一围,然后再截断明军的粮道,到时候明军粮草不足,自然就会破绽百出,甚至不用咱们攻击,就会自己败亡了。”
经过林丹汗的提醒,图也魂终于将自己挖的坑给圆上了,众人闻言,也是点头,打又打不得,围困算是最好的计策了。
但是此时众人都忘了一个关键点,那便是明军还有援军,若是援军来了,那围困便是白围了。
不过众人忘了,林丹汗却是没有忘。
“国师,你似乎是忘了一个事,辽东的明军已经开始往回撤了,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丹汗一提醒,众人便都突然想起了之前被刻意隐藏的那支明军了。
图也魂也是心烦的紧,心道:众将都没想起来,就你想起来了,你以为就你聪明啊,众将都想着是围困,等那支明军来了以后,便撤退回去算了,你现在挑明了,这不是自己没事找事嘛。
不过不光他自己挖的坑需要自己填,林丹汗挖的坑他也得填,谁让他是国师呢。
“大汗,此事不足为虑,咱们现在所虑主要是明军龟缩不出,若是他们跟咱们平地野战,咱们还会怕他们吗?若是救援的明军来了,不是正中了咱们的下怀吗?”
图也魂留了半句,不过林丹汗却也听明白了,明军的援军若是来了,自己未必没有机会,到时候咬上一口,也能吃个半饱。
想到这里,林丹汗心情大好,接着便下令,对新城山上的明军进行围困。
不过这对于明军来说正是个好消息,反正时间对他们有利,只要拖到辽东的援军来了,到时候就能回家了。
如今明军和虎墩兔都在等辽东的援军,不过目的却是不一样,明军想的是反击,虎墩兔想的却是打个秋风。
时间便一天天的过去,这几日里,明军和虎墩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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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军队每日叫骂,但就是不接触,弄得军士们心里有些浮躁。
明军此时被困在山上,下面的交通已经被虎墩兔给围了,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跟外界又断了消息,明军的心理便起了些变化。
“辽东的援军走到哪里了?”
每日中军会议上,徐希文每日都会问这个问题,如今夜不收派不出去,消息不通,连军中大佬心里都不安了。
“三日没有消息了,之前说走到浑河了。”
左都督刘文耀解释道。
“娘的,从咱们准备出征到现在,都十日了,这些王八蛋就从沈阳走到浑河,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明的军士都小脚女人呢。”
徐希文拍了桌子,直接开始马娘。
卢飏对此也很不解,按照皇帝下了急令,援军肯定要急行军的,怎么就看目前的行军速度,连正常的速度都赶不上。
“少卿,我觉得这事有蹊跷。”
相比于其他勋贵,张维贤深得万历皇帝信任,算是一直活跃在朝堂上,所以政治敏锐性要更高一些。
而经张维贤这么一提醒,卢飏脑子忽然闪了一下,顿时蹦出来几个字。
“国公爷,是想到了什么吗?”
卢飏问。
“嗯,我自从接到出征的旨意后,心里便有些不踏实,一直到了这两日,才想到了哪里不踏实。”
张维贤捋着胡须,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他便接着道:“你们不觉得咱们这次出征太过顺利了吗?”
卢飏闻言,心中猛然一惊,然后与心中的那个想法不谋而合。
是啊,这次京营出征实在是太顺利了,不仅那些聒噪的文臣们集体保持缄默,而且还异常配合,事出反常必有妖,卢飏再想想之前脑海中的那五个字,顿时便明白了。
土木堡之变!
“国公爷是说有人在背后暗中搞我们?然后要效仿土木堡之变?”
卢飏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不过卢飏这句话一出,帐中立时一片哗然。
“是的,诸位想想,京营已经多少年没有单独出征过了,以往京营想要出征,哪次文官们没有反对,怎么这次偏偏连一份弹章也没有,而且在出征筹备过程中又是极其配合,大明的文官是个什么德行,诸位肯定清楚,这次为什么转性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辽东的援军行动迟缓,这事不得不防。”
张维贤说道这里,胡子也不捋了,直接又道:“刚才少卿提到土木堡之变,实不相瞒,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你们想想这次出征跟之前那次土木堡之变多么像,一样都是勋贵出征,一样都是没什么经验的少年领兵。”
张维贤刚点了两句,帐中立时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一百多年前土木堡之变后,便有人传言,说是文官集团集体坑勋贵,而从那次的后果也能看出,文官集团取得大胜,不仅将五军都督府的权利收回到了兵部,还把勋贵们的军权给削没了。
而且目前在帐中的各位勋贵,他们的祖辈都在上次的土木堡之变中被坑死了,所以对这件事记忆犹新,而对于这个阴谋论也是信奉的很。
“这群腌臜泼才,这是想重蹈土木堡之变的覆辙,然后把咱们都坑死在这里吗?”
惠国公李成栋一拳打在案几上,将砚台上的墨汁都弄洒了一地。
军帐之中瞬间便又炸开了锅,一众勋贵开始指天日地的开始了国骂。
不过卢飏却是没有参与,他虽然觉得那群文官就是在坑这些勋贵,但是却觉得这次并不会上演新城山之变,因为这次没有那个弱智一般的皇帝。
等众人吵吵了半日,才发现他们的小卢帅正坐在案几后面好整以暇的喝茶看着他们,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少卿为何还能如此平静?”
连张维贤这个老成持重的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卢飏的风轻云淡便更显得格格不入。
卢飏见众人都在不解的看着自己,便也站起了身,边走便道。
“事已至此,马娘也是没用,况且小子也在感谢那帮文官们给咱们这一次机会,不过所谓机会便是有风险也有收益,风险自不必说,弄不好咱们就一起捐躯吧,但是收益也是不错,若是这一次咱们赢了,那以后大明的朝堂上便也有咱们的一块天地了。”
卢飏寥寥数语,便把勋贵们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是人就有赌徒心理,若是这一战赢了,那以后勋贵们也等挺起腰杆子做人了,而且如今谁都看得出来,大明正是多事之秋,用武的地方多着呢,只要这一战赢了,以后必然大有可为,重新恢复先祖们的高光时刻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卢飏却没想着就这样给这些勋贵们打打鸡血就算了。
“诸位,所谓天有阴阳,月有圆缺,在这朝堂上也是一样,有文自然也要有武,可是咱大明自宣宗之后,这武将的地位不用我说,诸位也都看得清楚。”
卢飏将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接着又道。
“武功不彰,朝廷便像失去了一支臂膀,这些年来,我们失去了交趾,失去了河西走廊,失去了北河套,失去了奴儿干都司,这些都是朝廷不重视武将的结果,以至于今日大明十万大军被被辽东的野人欺辱,这是大明的耻辱,更是汝等勋贵的耻辱,若是以后,汝等见了先祖,先祖问你们,明军在你们手上可否为大明开疆拓土,汝等作何回答?”
卢飏这句灵魂的拷问,将这群勋贵给羞得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这倒不是卢飏的拷问有多么深入人心,主要还是这些勋贵都是良心未泯的。
“唉。”
听卢飏说起此事,众人都是长吁短叹,有那感情丰富的甚至都长啸道:“吾对不起祖宗。”
不过众勋贵被打了鸡血之后,却也没忘了敌我力量的悬殊,这些勋贵都早已不是少年人了,情绪平复下来后,便有人问卢飏。
“少卿,可有破敌之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