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斗余惊骇地目睹了三通教主被数十只白狐和数量更多的雪鹰分食的恐怖场景,就连骨头都被随后赶来的雪狼叼走了。
恍惚中,一个身姿挺拔的英武少年从雪山上缓缓而来,他身后跟着近百只雪狐和雪狼,头顶白云相随,那是无数只雪鹰组成的鹰群。
少年怀里抱着乖巧的小顺,把小顺娘放到张斗余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那是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坚定而深邃,柔和的目光仿佛缕缕春风从他全身上下拂过,身上的伤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了。
张斗余颤抖着爬起来,跪伏在地,“主公……”
少年招了招手,张斗余怀里的金珠飞到他手中,他在金珠上吹了口气,待金光消失后还给张斗余,“去吧!”然后转身沿着雪山蜿蜒的轮廓向上走去。
张斗余呆呆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先生……”小顺娘睁开了眼睛。
张斗余抹去老泪笑道,“走吧,咱们回家!”
小顺娘点点头,两人相扶而行,完全忘记了还有个孩子的事。
雪山深处的溶洞里,曾小鱼一脸严肃地看着坐在石头上的小顺,小顺则扁着小嘴,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好玩是吗?”
小顺竟然点了点头。
曾小鱼眉头越皱越紧,“还不换回来?!”
小顺极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眨眼间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娇憨可爱的小女孩。
看着她眼中眩然欲滴的泪水,曾小鱼再也狠不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大帝,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山上这么多好玩的地方,这么多可爱的小动物陪着你,为什么还要往那么危险的地方跑呢?”
“我才不是什么大帝呢!”小女孩抗声道,“我有名字,我叫小芙!”说着跳下石头扭头就跑。
曾小鱼叫道,“你又要上哪儿去?”
“我找姐姐去,再也不理你啦!”小芙脚步极快,声音落时人已经不见了。
曾小鱼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不住地摇头叹息。
当年扶虞大帝带着他封印了整座扶摇山,对他详细讲述了重修的所有过程和细节,她将化去肉身重生,这个过程将会持续千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可以离开扶摇山,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只需记得千年之后回来接一个眉心有牡丹痣的女孩子就可以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守在扶虞大帝身边,只是打了个瞌睡,就被一个婴儿哭声给吵醒了。如果不是婴儿眉心那颗过于分明的牡丹痣,他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一个瞌睡一千年?这也太狗血了吧?即使他不信,可是眼前的孩子怎么办?
被逼无奈他只能当起了“奶爸”。
婴儿是需要奶水的,他绞尽脑汁终于在茫茫雪域中找到了一只刚刚生下幼崽的雪狐,解决了吃的问题,其他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随着小芙一天天长大,从咿呀学语到满地乱跑,他的生活也渐渐变得丰富起来,身边多了几个“怪朋友”。
说怪也不怪,他们只是进化比较快的玄兽,包括给小芙提供奶水的雪狐女王胡雪,当初捉来给小芙当宠物养的雪鹰王英雪,还有用来练习身手的雪狼王郎雪,都在进化成人形后成了他的铁杆朋友。
“恭喜主公大计得成,为小主人除去了心头大患!”一身白衣的胡雪越发英气逼人,妩媚动人,她身后跟着同样仙风道骨的英雪和郎雪。
曾小鱼笑了笑摇头道,“三通教主修为不在大帝之下,大帝都可以重修,他当然也可以。”
郎雪道,“主公,即便如此,他重修的速度一定比不上小主人,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了。”
想到速度,他看向英雪问道,“老英,你整天在外面飞,确定时间没过去一千年对吗?”
英雪道,“肯定没有,顶多两百多年。”
曾小鱼看了三人一眼,“两百多年,对于重修的万年来说,算什么呢?”
三人都沉默了,曾小鱼叹道,“下手还是早了。”
胡雪道,“主公,这件事都怪我们没处理好,让小主人跑到大笑酒楼去了,否则……”
曾小鱼摆摆手说道,“雪姐不要这样说,其实这都是三通教主安排好的,他把扁余直逼到扶摇镇来,目的就是找到大帝,或者找到我。”
英雪也说道,“主公说的对,小主人对我们这些人早就熟透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骗不过她,不愿意让我们看着她也正常。”
胡雪道,“来时我看到小主人又奔祠堂去了,她总是一个人对着夫人自自语,时间长了也不太好,主公应该想个办法,给她找个玩伴。”
玩伴?扶虞大帝交代过,她醒来之后要做的事便是尽快进入一家正规的仙坛道场,开启正式的重修之旅。可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太难了,他可以用钱堆出来一个扶摇镇,却始终没有办法让那些正规仙坛道场过来,哪怕开家分号也行,他总不能凭空变一个出来啊!
思来想去,他还是只能找一个人,那就是刚刚被他救了一命的张斗余。他对上三界一无所知,可扁余直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无所不知。
想到这里,他起身道,“我这就去找他,问问离此最近的正规仙坛道场都有哪些。”
大笑酒楼依然热闹非凡,换了一身青衣的曾小鱼仅管用一顶草帽遮住了半张脸,要仍然难以掩饰他身上卓而不凡的气质。
张斗余心情极为舒畅,他不但解决了酒楼的财务危机,而且还亲眼见到了神仪已久的人,坐在柜台后不由自主地哼起小曲来。
“掌柜的,给我开一间雅间如何?”
张斗余转身站起,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问道,“普通雅间也要十颗金珠起价,你确定要吗?”
曾小鱼从袖子里取出一颗小巧的金珠在他眼前晃了晃,“一颗够不够?”
张斗余如遭雷击,瞬间呆住,再看向年轻人那双笑意盈盈的脸,脚一软差点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