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包括叶家家主在内的大部分人正战战兢兢的站在院子内,在他们面前正站着一名面色铁青的锦衣老者。
令狐老祖手里拿着一个储物袋,脸色阴沉地说:“所以你们就只找到了这个?而那个逃走的秦家弟子并未找到。”
叶家主拘谨地回道:“老祖,我们也不知道秦家居然只剩一个人了,还以为那个逃走的只是个弃子,所以在接到消息后就围堵住了秦家老宅,没想到秦家的法阵居然被关了,等我们进去找的时候就没找到人。后来天亮后就四处追捕那个逃走的秦家人去了,但只找到这个储物袋和一块小孩衣服的碎布。”
令狐老祖默然不语,心里不由回想起了之前在洞府时钟灵道和其说的话。
“老祖,今日弟子去叶家巡视的时候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秦家如今已经用一座‘颠倒五行阵’围住了秦家老宅。而灵道还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徐掌门就曾到弟子管理的岳麓殿兑换走了一座‘颠倒五行阵’。
这座法阵是当年谷内从天星宗统一采购的那一批法阵中的一座,原是准备留给谷内新晋结丹修士作为洞府禁制之用的,年初的时候徐掌门用黄师叔的口令从弟子这里兑换走了,说是用作宗门斗法之用,后来来我这里报了损毁,弟子今日去发现秦家也有一座‘颠倒五行阵’,而徐掌门又暴露出此等事,故此怀疑当初那事恐怕并不单纯。
因为岳麓殿中所有登记在库的法器、阵盘等都会用谷内灵物盘在其上留下印记,以便查验,而今那座阵法的灵物盘在此,若是秦家真有异心,那么如此厉害的法阵必不会弃之不用,那此物就能派上用场了。”
当日令狐老祖在与众位元婴同道议事结束后,便直接来到秦家,看看秦家人还在不在,若是在,那么自然要想法子让秦家人逃到藏有太魔宗密藏的地方;若是不在,那必是已经逃到那里去了。
结果当令狐老祖到秦家时,神识一扫发现秦家已经没有人了,自然认为秦家人终于要去那密藏了,结果当他按照灵物盘所指示方向飞出秦叶岭后,发现灵物盘又指回秦叶岭方向,自然心里大为诧异,而后一路追寻,就来到了叶家。
当叶家主拿出那个储物袋后,令狐老祖在里面看到了那杆小旗后也就明白为什么灵物盘会带他来到这个地方了。一套法阵都是由阵盘阵旗组成,而阵旗中又有主副之分,一般把副旗和法阵一同布置下去,而主旗留于手中用于控制阵法。
黄枫谷所用的灵物盘自然不会把法阵每一个部位都打上印记,只会在法阵的主旗上留下印记,故而令狐老祖以此搜寻也只能搜到主旗。
在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令狐老祖带着众人重又回到秦家老宅,这次有众多叶家修士在里面搜寻,很快就发现了秦家那个密室。或许是修仙界的通病,很多防护措施都是针对神识的,而秦家密室也是如此,用神识从外面扫过,连元婴期的令狐老祖也发现不了破绽,但是在叶家众人翻箱倒柜的搜寻下,却很快就找到了密室的机关。
令狐老祖看着密室里那个祭坛,面色更黑了几分。当初令狐老祖初成元婴的时候,就有想过要来秦家找到那个密藏。只是令狐老祖在威逼利诱那一代的秦家家主不成后,就直接选择了搜魂,但搜魂下那个筑基修士的魂魄就直接碎了,又试了其他几个秦家人后也是如此,故而令狐老祖也就只能派了叶家来专门负责监视秦家。
“只是现在看来,不止叶家被秦家演了这么多年,就连我令狐老祖也是。那个逃走的秦家人应该就是那个修炼天胎五煞功的太魔宗余孽了,据传此法修成便可让修士返老还童,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那人穿着小孩服饰了,而且估计此人应该是刚修成,然后就立刻逃离此地,那个储物袋里除了被留下印记的主旗,大部分都是各种法器,应该也是怕被留下了什么可以追踪他的法术,所以全都抛弃了,只是这样一来,在想找到此人,难了呀!”
令狐老祖内心思量着,最后也只能拿着那块碎布去找灵兽山的钟先生试试了,只是估计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毕竟搜寻气味之法是有时限的。
南乌城里,某条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客栈里都有不少人待着,一个个眉飞色舞,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
“晋文兄,你说那位妙音仙子今天还会出现吗?”一个青年儒生看着门外,嘴里对着旁边一个锦衣公子说着。
“创文兄,依我看,那位妙音仙子一定还会出现的,毕竟这一个月来那位妙音仙子每天都会走这里去潇湘馆的,若非如此,这里又怎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锦衣公子同样目不斜视,只是一个劲地看着门外。
“哎,说来不怕贤兄笑话,小弟自打半月前远远地看了那位妙音仙子一眼,就整日茶饭不思,每天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能再看她一眼,若是能和那位仙子结为连理,那么就是让我去死,我也甘心。”青年儒生痴痴地说着。
“晋文兄你是活在梦里吗?自打半年前那位姑娘出现在这南乌城里,多少公子王孙患了相思病,如今想要娶那位仙子的人把这个南乌城里塞满了都还能有八成装不进,你居然敢想着只用一死?”锦衣公子不屑地瞥了对方一眼,脸上满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能这样天真’的神情。
这时,街道口传来一声“来了来了,妙音仙子来了!”
顿时整个街道都沸腾了。
一时间原本还在各个店铺内装模作样的公子哥们一个个都来到街道上,两旁的小摊贩,店老板更是卖力吆喝,“仙子可愿光临本店,本店新到了一架七弦琴,愿请仙子品鉴。”“呸,你个卖砚台的卖什么琴,仙子还是来我们店吧,我们这里可是有前朝琴圣所留焦尾琴,愿意请仙子来辨下真假。”
妙音仙子,一个可以用天仙下凡,倾国倾城来形容的绝美女子。自半年前出现在南乌城后,就引起了一场轰动。只因此女在潇湘馆和那位头牌清倌人学习音律之道时,随手一曲就引得百鸟相随,城里听闻此曲的人更是如痴如醉,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此后此女更是时不时地就出现在潇湘馆,或是弹琴,或是敲鼓,管弦丝竹之乐无有不精。如此一个绝美女子自然惹得满城风雨,就连越京里也有一位亲王慕名而来,随后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而这位妙音仙子在两旁众人的欢呼声中,却只是淡笑不语径直往潇湘馆走去。赤足、腕系金铃,身着彩衣,一路走过,手腕上的金铃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之声,给人以天籁之音之感。道路两边之人也没有谁敢凑近其身边,往往只是靠近一两步都给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妙音一路来到潇湘馆,看到那位潇湘馆的头牌清倌人正陪着一位华服少年坐在雅间,对着那位早就等候多时的白大家说:“白姐姐,咱们今日学些什么曲谱啊?”白大家苦笑着摇头道:“好妹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哪里还有什么能教你的,自打妹子半年前来我这说要学习音律之道,哪次不是一学就会,会而后精,早就超过我不知多少了,姐姐这点东西早就被你学光了。”
妙音闻言笑道:“那如此说来,以后我也就不用再来咯?当初你我定好只要我来一日便教我一样,如今既然没有可学的,那妹子我就不再来了。”
白大家只能讨饶道:“好妹子,你就行行好,再来几次呗,如今你会经常来我这潇湘馆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若是你不再来了,那我这里还不得被人拆了。妹子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当今琴道大家欧阳白的亲子欧阳玉,他可是得到了其父真传,我知妹子喜好音律,特意为你请来的。”
妙音却是打趣道:“哦,是这样吗?那请这位公子抚琴一曲让我听听吧,若果有能教我的,小女子自然会登门求教。”
旁边那位华服公子连忙道:“妙音仙子说笑了,在下这点微末伎俩哪里敢做仙子的老师,只是有本家父亲手所做曲谱愿意送给仙子雅鉴。”
妙音淡笑着说:“如此就多谢公子了。”随后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曲谱,静静地翻着,而后又取来雅间里的琴随手试演。那位公子见此自然不好打扰,只能给了白大家一个眼神,然后悄然退出,白大家见此也就跟着出去了。
待到妙音学完这本曲谱后,和潇湘馆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自行离去了,一路穿街过巷,虽然走了数个隐蔽的街道,但还是有人能在路边巧遇妙音仙子,最后妙音在走到一个高墙后一个纵身翻过院落,才算甩开那些人。
熟练地在院子里东拐西拐,进入一个书房里,里面只有一位小少年在闭目养神,妙音也不在意,走到墙壁前一幅空白的画轴前,而后整个人跳到画上,从画里飞出一个白茫茫的珠子,在空中一个盘旋,没入那个小少年的身体里。
少年睁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看了墙上挂着的那幅妙音天女图一眼,重又开始看起刚得来的一元阵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