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不是横劈竖砍那么简单。
据传天下剑仙之祖的太白先生,曾初创剑招一十八式,世间剑招万千,几乎都是从这十八式繁衍而来。
嬴盈和荆楚都是女人,而女人习剑时下意识就会遵循剑招好看。
这一点和男子剑修不太一样。
试问像嬴盈这种级数的美女,怎么能容忍自己拎着把剑随便乱砍呢?
所以两人的这场长街问剑,不但剑势凌厉霸道,而且还非常好看。
用赏心悦目四字形容,一点不为过。
四溢而出的剑气,能被化解的都被化解的,化解不了的被引致别处。
张百龄就是干这种活的,他不可能允许散落的剑气落在人间,所以只好引导那些剑气去往可以抵消它们的地方,比如大乾皇宫的太庙,比如梵净山
随着嬴盈潇洒收剑,这场问剑终于结束。
嬴兖累成了狗,从袖子里掏出嬴盈送给他的冰泉水,坐在街边的长凳上,咕嘟咕嘟的猛灌起来。
百姓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看到这场问剑。
飞升境之下,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荆楚笑了笑,将仙剑收回本命窍穴,道:
“真不错,看来嬴老三也非浪得虚名。”
嬴盈冷笑道:“死人一个。”
荆楚哈哈一笑,身形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支离破碎成一阵烟尘,随风消散。
她输了,代价就是死亡。
但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有妖祖在,她就是不死的,妖祖可以从随意的一条历史长河中再把她带回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道家知道,妖族这边也知道。
嬴老二和嬴老三当然也知道,所以嬴盈心里清楚,自己这口气其实只出了一半。
那么接下来,
嬴盈目光穿透屋宇墙面,看向藏身在郊外树林当中的祖寿,千里传音道:
“该你了。”
祖寿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望天笑道:“我认输还不行吗?”
嬴盈嘴角一勾,仙剑出手。
祖寿第一时间化作虹光,远遁海外。
他不是荆楚的对手,自然也不是嬴盈的对手,虽然输了也不会死,但他不想那么麻烦。
荆楚是妖祖眼跟前的红人,自己可不是。
这时候,荆楚从一家酒馆里走了出来,笑呵呵的瞥了嬴盈一眼后,又去找蒋虎唠嗑去了。
她的魂魄是由苏御的一缕心神缝补完整的,所以在她死掉的一瞬间,远在另一处光阴长河中的苏御就感应到了。
然后,死亡前的荆楚,被带回了死亡后的时空,中间相差不过一刻时间。
也就是说,纯粹魔种的苏御,在这一刻钟内,出现在了清河县。
但是没有人可以察觉到他的存在。
一瞬间来,一瞬间走。
只有荆楚知道是怎么回事。
路过嬴兖身边时,荆楚不忘调笑一句:“你妹子剑道造诣不错。”
嬴兖无奈的看向嬴盈,耸了耸肩。
嬴盈沮丧的掏出一坛子仙酿,就这么站在长街人群当中,仰头就喝。
晶莹的酒液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滑入衣襟,
太不爽了,简直太不爽了。
感觉一口气没出了,反而又憋了一口气。
清河县恢复平静。
各大佬之间极有默契的各做各事。
赵玉京也长出了一口气。
这天,韩魁的父母带着闺女韩颖来到了清河县。
他们是收到儿子的信,专程从长安赶来的。
韩魁和杨铁花就要订婚了。
韩父韩母没有来过清河县,正好趁此机会来逛逛,顺道还可以去霞举洞天瞧瞧。
杨铁匠家里,小玉姐、阿黎、晴婉都赶来帮忙下厨,招呼客人。
韩家的随从都安顿在了大悦楼,只有韩父韩母和闺女韩颖,在秦清和李晴雪的陪同下,来到了杨铁匠家里。
当然,来的还有秦广。
杨铁匠见到秦广的那一刻,泪流满面,以北疆军礼单膝跪地。
秦广笑呵呵的上去扶起他,“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闺女嫁给我外孙,说到底还是北疆军内的联姻,肥水没有外流。”
众人轰然大笑,杨铁花瞬间脸红。
“苏御回来至少还需半年,我和小花商量好了,等他回来,我们再办喜宴,”
韩魁拎着酒壶,给一众长辈们倒酒,大家就坐在院子里的大树底下,围成一桌。
秦广辈分最高,点头道:“可以,但不影响你们现在要孩子。”
“爹,”秦素嗔怪的瞪了父亲一眼,笑道:“你可别乱说啊,哪有这样胡来的。”
秦广意有所指道:“指望不上重孙,还指望不上重外孙?”
秦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别影射我啊,我跟苏御不着急呢。”
秦广佯怒道:“你们不着急我着急,你跟苏御商量好了没,将来生的孩子能不能匀出一个来姓秦?”
秦清道:“要生也只生一个,那也是姓苏。”
“你见过谁家只生一个娃娃的?”秦广不满道:“趁着年轻多生几个,你别只想着给苏家续香火,就不管咱老秦家了啊?你要是不生,我就逼你爹续弦,给你生个弟弟。”
秦清无语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秦广给大女儿使了个眼色,于是父女俩开始对秦清一通劝。
韩魁的妹妹韩颖,大家闺秀,就坐在来未来的嫂子身边,两人拉着小手,低头思语说着悄悄话,院子里欢声笑语,和谐宁静。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杨铁花赶忙给李小辉使了个眼色,后者起身前去开门。
秦清看在眼里,微笑不言,
她知道来的是谁,但她一点也不介意。
原秀清站在门外,将准备好的贺礼递给小辉,笑道:
“我就不进去了,有机会我再来。”
李小辉点了点头。
他们四个是发小,因为同是女孩子,所以打小杨铁花和原秀清就是跟在苏御和李小辉屁股后头玩。
虽然因为苏御的关系,他们几乎决裂,但杨铁花觉得婚姻大事,还是有必要通知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
原秀清转身离开。
她的父母,已经于今年年初相继过世,家里的生意都给二伯占去了。
无所谓,她不在乎这些。
回到大悦楼,她将收拾好的行囊收入方圆物,然后携剑离开了清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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