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好。”
周宽几乎是下意识的应了下来。
等反应过来后,周宽心中腹诽。
可恶!
又被她给装到了!
跟着谭晓蔓坐上了一台骚红色法拉利。
两辈子都一次坐进这种超跑的周宽也是忍不住左右四顾、上下打量。
就差上手摸两下子。
最后,瞥着正戴上墨镜准备的谭晓蔓:“小蔓姐啊,我能冒昧问你个事情吗?”
“你说。”谭晓蔓嗯了声。
周宽眼睛转了两圈,装作一脸正经的说:“昨天在你家顺便看了看车库,也就只有法拉利啊、兰博基尼啊这种跑车,所以……”
几乎没有停顿,周宽极快的说:“你说的随便借给我一辆闲置的代步车,是不是指这辆法拉利这种;
如果是的话,我觉得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试试。”
戴上墨镜的谭晓蔓边启车边瞟了眼周宽,也是一本正经的说:“我倒无所谓,但以你现在草创阶段资金紧张的样子,不说保养这些,我真怕你连油都加不起啊。”
周宽:“……淦!”
“富婆的生活千姿百态,穷人的生活千篇一律!”
谭晓蔓头一次嘻嘻的笑了:“知道就好。”
稍加思索,谭晓蔓抿抿嘴,展颜一笑:“我跟你开玩笑的说几句。”
“当然,我希望你当真的听,昨天我就教过你,尾巴不要翘,也别什么都期待我,有些东西我无所谓,你不能无所谓。”
“我可以这么千姿百态的活着,除了我祖辈运气好,生在羊城这种城市,也有他们生逢其时的努力,以及我自己借助家里平台的努力;
现在网络上有些话说为什么寒窗苦读十几年比不上有个好爹;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往上数个三代,谁家不是农民?
是,有一些人靠着侥幸,但也一定有人是自己努力挣扎出来的;
实话很刺耳,但确实有一定道理,凭什么从上三代开始的努力,你一个普通人寒窗苦读十几年就能立马追平,好歹你寒窗苦读完再努力一下?”
说起这个,谭晓蔓又抽空瞥了眼周宽:“你就是典型的例子。”
“你知道自己家世平庸,你才18岁就知道努力,虽然现在走的投机、偏门了一些,但成功了真能完成原始资本积累,以后就是真周总。”
听完,周宽深以为然。
谭晓蔓这些说是开玩笑的话,也是在提点周宽。
光寒窗苦读十几年就想要拼过别人确实异想天开。
哪怕读完再努力一下,实在觉得社会不公,再说富二代有个好爹这种话都能算有理。
就在周宽整理思绪打算接话时,谭晓蔓又说了句:“当然,后面不是开玩笑,前面才是。”
“男人喜欢跑车又没错,你大大方方说,我大大方方拒绝也没错,不过……”
“你好歹有个驾照再开口吧,以你周总现在的身份地位,我还能不借给你?”
周宽:“……好的坏的你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原来这就是富婆?”
“那是。”谭晓蔓得意的笑了。
骚红色法拉利飞驰而过,很快就停了下来。
是个周宽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但谭富婆明显轻车熟路。
一会一会儿就带着周宽走进了个包厢。
不多时有几个服务员送上来了一些饮品。
然后谭晓蔓招呼了一声:“一般我谈完一单很有成就感的合同,我就会找个练歌房唱唱歌乐呵乐呵。”
“你喜不喜欢我不管,现在你是周小宽,你就得适应老娘的节奏。”
说完,谭晓蔓面上露出带着某种兴奋的笑容。
周宽寻思也没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乐趣,表示不介意。
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
好歹这里也趁谭富婆的身份,不是量贩式练歌房,而是装修辉煌的会所。
类似的场所周宽上辈子倒也去过,不过依谭晓蔓的身份,这里可能没有带色彩的服务。
估摸着其它服务就会很到位。
还在想着这些,忽然一道喊声从整个房子里的各个角度立体环绕的音响中传出。
“哇哦”
“死了都要爱!”
五个字周宽能听懂,但是这调子跟原曲不能说完全没关系,只能说南辕北辙。
是那种纯纯粹粹的嘶吼。
就那种能‘消灭一切的高音’的高音。
那一秒种,周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震得离体了。
憋在嗓子眼里的话出口变成了声调古怪的:“耶?”
偏偏谭晓蔓这位‘歌王’还喜欢互动,喊两句就跑了过来,兴冲冲的说:“给我五!”
“快!”
周宽:“啊?”
“击掌总懂吧?”
“哦。”
灵魂与身体分离的周宽周总清晰的感觉到,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其缓慢。
是超级缓慢。
他现在甚至已经相信谭晓蔓足以轻松解决他这种少年。
他在想,看起来也就不到一米七、身材姣好的谭晓蔓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给我6。”
“给我10。”
大约五分钟的一首‘死了都要爱’终于结束。
周宽喃喃自语:“结束了吗?”
现实告诉了他答案。
才开始……
约半小时后,周宽仍旧像提线木偶一样跟着谭晓蔓离开了这个会所。
谭晓蔓小嘴叭叭说了两句。
“啊,你说什么?”周宽掏了掏耳朵,他是一句都没听清。
他的灵魂已经被片片撕碎。
现在可能还在找回家的路。
谭晓蔓似乎也知道什么情况,就也没再说话。
直到再次坐进车里,周宽才感觉自己终于恢复了听觉。
谭晓蔓爽朗的笑着:“我说,看在你是唯一一个能全程跟我一起庆祝的份上,我准备再教你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周宽下意识反问了句。
谭晓蔓顺嘴回答:“什么叫合作。”
“跟那个老许谈买卖的事情上,我手把手告诉你什么是零和游戏,现在差的这个不那么重要的weibo.cn,我来告诉你双赢的粗浅玩法。”
闻言,周宽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获得weibo这个域名的过程中,谭晓蔓是几乎手把手教了周宽什么是零和游戏的玩法。
按照周宽的已知信息,weibo这个域名最低都能卖800万,而他只花了1888元,无论卖出去多少钱,损失和收益相加都等于0。
老许那么轻巧的将域名转让给周宽,几乎每一步都在谭晓蔓的预判下。
首先是一整个上午的‘铺垫’。
实际上是谭晓蔓对老许建立起初步认知。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谭晓蔓连饭都不出去吃,直接猪脚饭解决饥饿。
然后又掐着点在下午一点的时候主动出击。
依然是只字不提域名的事情。
勾勒出一个在炎热午后,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晚辈对前辈的好奇光景。
几乎是一步步引导着老许主动提出域名事项。
最后以1888元的超低价格购入。
最后的最后,是绝杀。
老许在交易完成之后,送上了一箩筐的前辈经验与祝福,然后转手就是一个主动删除好友。
老许在网络空间的所有行为完全在谭晓蔓的预判中。
甚至老许自己亲自堵死了未来域名暴涨后的懊悔。
他甚至希望‘小周’能耐得住寂寞,利用域名把网站做大做强,被大公司收购,获得财富自由。
老许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在一个酷热的周一,他以1888元转让出去个价值极其夸张的域名。
而距离这个域名开始显现出真正价值的时间,可以说不到1个月。
可能老许在之后的时间里听闻了这桩域名收购案,还会下意识认为‘小周’运气真好,切入的行业真恰当,起步就被大公司看上了,真替‘小周’高兴。
没办法,通过线上交流建立的印象里老许就是这样一个人。
普普通通,亲手送出去了机会,也不会觉得多心疼。
他的生活平淡、清静,没有什么意外的期待……
现在回想起来,周宽仍觉得有那么点不可思议。
他甚至代入过老许的角度,毕竟是前世活到过30岁,这种代入还比较轻松。
再设想自己面对这种上门求购域名的情况,自己顶多会查一查相关消息。
依托于现有的网络信息丰富度,只能得出很零散的无关结果。
微博……现在对渣浪、鹅厂、网易来说,应该都属于密闭期产品,甚至会主动撤下一些网络信息。
然后,粗略看完这些结果,在无聊的周一跟一个好奇少年唠唠嗑,显摆显摆自己的人生经历;
最后淡然而不以为意甚至像是赠予一样的将手上这个在十年前还有一点纪念意义的域名随手给这个少年;
最后的最后,再送上自己居高临下的祝福和希望,轻飘飘的点击删除好友。
脑子里想着下午下了班,用这算是意外收获的1888中的一小部分去跟哥们搓一顿,喝两杯,吹吹牛,这一天就变得稍微有那么点色彩了……
而在代入完以后,周宽也剖析了整个经过。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零和游戏的玩法,必然是需要抛弃一些诚信、原则的。
就好比周宽自己购入其它两枚域名时的状态一样。
其次,不同的状况,零和游戏的玩法也不一样。
最开始一无所惧,毫无顾忌,直来直去。
当手上稍微抓住了一些东西后,反而会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动。
但这时候其实依然只能是按照零和游戏的玩法,步步为营来搞定,就像老许。
因为无论外在表现是什么,在这个阶段能作的事情本质上都是零和游戏。
也只有这样,原始积累过程才会迅速、高效。
所以……周宽现在很期待谭富婆展现合作模式的粗浅玩法。
他想一定会很精彩。
毕竟‘老许’都那么精彩了。
谭晓蔓还真是打算一鼓作气,再给周宽秀一把操作。
离开那个会所时间都到下午四点了,谭晓蔓还是一脚油门又淦回了港艺209。
抽出椅子坐下后,谭晓蔓连口气都不喘,直接安排周宽:“去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
“不要QQ这种方式,要电话号码。”
听谭晓蔓安排完,周宽也是连口气都没喘,点亮没关机的办公电脑屏幕,联系和查找起了信息。
根据weibo.cn的注册平台信息,联系客服,最终绕了一圈还是得先加上对方的QQ好友。
有意思的是,ID也叫老许。
但明显跟之前的老许不是一个人了。
姑且称之为老许2吧。
谭晓蔓从旁看着,这时说了句:“不要磨叽,直接开门见山,表示希望电话联系。”
周宽:“……”
他倒也没反驳,只是还是选择了略显委婉的方式进行。
当然也就是多打了几个字。
前后也不到两分钟。
老许2发过来的是个手机号码。
谭晓蔓一点也没犹豫,拿起办公室里的固定电话就拨了起来。
忘了说,这是公司注册的过程中就顺便办好的。
只是周宽一直没用过,之前连电话线都没接,一直都放在柜子里没动过。
还是昨天谭晓蔓跟周钰过来以后才接上线的。
电话号码是多少周宽至今都不知道。
见谭晓蔓拨完了号码,按下了免提,周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响铃三声后,老许2接通了电话。
一个男声传出:“喂,你好。”
“你好,许先生,我是刚才在线上跟你联系过的,有印象吧。”谭晓蔓面色冷静,声音里没有笑意,有那么点公事公办的样子。
跟平时的声音甚至是判若两人。
毕竟谭三岁吵架的时候可从来都不这么冷静。
那边厢的老许2似乎愣了下,然后才说:“你好你好,请问怎么称呼,贵姓。”
“免贵姓谭。”谭晓蔓回答了句。
接着连一点寒暄都没有,直入正题:“冒昧想请教几个问题,请问weibo.cn这个域名是不是你全权所有。”
“是的。”老许2回答。
“这个域名我用来做了个网站,你通过域名交易平台找我,是有什么想法吧。”
老许2反应还挺快。
语气的变化也比较明显。
现在已经有那么点‘待价而沽’的意思,指出了域名被用来做了网站。
听到这里,周宽也好奇如此单刀直入以后,谭晓蔓会怎么谈下去。
然后就听谭晓蔓说了句:“我们公司从事域名交易多年,现在手上已经持有了weibo为名的多个顶级域名;
根据公司上层研究决定,希望能与许先生就weibo.cn这个域名达成合作,不知道许先生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