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999多多相处,李明月自然求之不得。
果然才出村不远,就遇上村里要去公社买化肥的牛车,他们三个很幸运地搭上了牛车,不用腿着走了。
赶车的人是高守金,上个月高守金负责砖厂的一号窑,平日里和张军波工作接触挺多的,两个人坐前面,对着牛屁股,热乎乎地聊了起来。
李明月和周珩坐后面,对着初春的田野,也聊了起来。
周珩问:“你为什么不接受去学校教书的差事啊?”
李明月轻轻笑道:“我水平不行,去了怕被人哄出去,有损我爷的名声。”
周珩望笑语晏晏的李明月面上看了一眼,摇头:“你的水平现在并不低,一年级的语文数学,完全能应付得来,而且既然李石柱同意你去,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你不是怕晒么,站在教室里教书晒不着。”
此时的李明月头顶她那特制的草帽,草帽周围挂着一块透气的薄布,只露出眼睛鼻子那一块,遮得严严实实,绝对晒不着。
李明月失笑道:“我现在也没下地干活啊。”
“不下地,没工分,到时候分的钱也少。”
周珩有时候挺看不懂李明月李老头爷孙二人的,一个个视工分如野草,视金钱如粪土,豁达得不真实。
李明月对他耐心解释道:“只要村里有钱有实力了,我和我爷的日子就差不了,种地的工分也没那么大占比了。”
周珩挑眉,“你又有什么主意?”
李明月笑道:“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其实村里的砖厂可以不用停工,砖厂只要一只转动,村里的钱就会一直涨,我们的日子就差不了。”
前面正热聊牛屁股的张军波和高守金,很敏锐地听到了‘砖厂可以不用停工’这一句话。
两人果断抛弃肥硕的牛屁股,齐齐转过头来,用火辣辣的视线看向李明月。
“明月,你有啥好主意?”
种地重要,烧砖挣钱也很重要,二者都想要的村民们这两天急坏了,一听有好主意了,急坏了的农民代表高守金很关切。
李明月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其实我们村可以添置一些农用机械,比如拖拉机播种机什么都,那样就可以直接用拖拉机耕地,一个拖拉机能顶七八个劳壮力。
这多出来的劳壮力就可以继续制砖烧砖了,这样地里的活不仅没耽误,效率还提高了,砖厂也能继续产钱。
钱多了,可以继续买农机,继续给大家伙省力。”
高守金、周珩、张军波三人一想,是啊,这主意多好了,一举两得,还能良性循环。
不过......
高守金问:“一辆拖拉机得多少钱?”
周珩道:“之前我在城里的供销社农机站看过,普通的拖拉机一台一千块,要是加上耕地的工具,估计得再加两三百块。”
张军波可惜道:“可村里的钱都发给大家了。”
是啊,村里挣了钱,为了让大家伙享受胜利的果实,效率很高地把钱给分了。
周珩说:“其实还有点钱,不是还留出来一千块备用金,一千块学校采购金,还有三千块冬天建大棚的钱,这些是可以挪用的,等砖厂那边挣了钱再补上去。”
对啊!
张军波和高守金互相拍大腿。
高守金:“吁——”一声,停住了牛车。
他不好意思地对周珩三人说:“那啥,对不住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吧,我得先回去一趟,把这事儿尽早和队里说了,农机早一天买回来,砖厂就能早一天开工。”
李明月傻眼:......这算不算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于是他们三个人就这样被赶下了牛车。
高守金架着牛车兴高采烈地返回去了。
周珩突然失笑,对李明月说:“你看,我的运气也不是一直都好。”
李明月:反正比我好。
一旁的张军波道:“我们今天挺幸运了,坐车走了三分之一的路了,再走两小时就能到了。”
还是张军波想得开啊,周珩和李明月被提醒,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继续上路。
他们转过一个弯时,突然发现前面一棵大树倒在路中间,挡住了路。
李明月“哈”一声笑了出来,“牛车走到这里也得返回。”
而且这里路窄,牛车走到这里再返回,说不得他们还得帮着抬板车呢。
所以周珩运气还是好,老天爷为了不让他劳力费劲抬车,提早让牛车返回了。
张军波走到那棵大树跟前,叫道:“这树后面有木耳。”
李明月一听,更高兴了,更觉得周珩运气好,还送来了木耳给他们采摘。
三人摘下树干背面的所有木耳这才继续前行。
到了乡里,李明月和周珩去供销社,张军波回家,三人便挥手道别了。
等张军波走了后,周珩却对李明月说:“现在到吃中午饭时间了,咱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吃了饭再去供销社。”
李明月自然听999的,说不定吃饭时还能捡到钱。
结果他们钱没捡到,倒是捡到一个小孩。
三岁多小胖妞,头上扎着两个高高竖起的羊角辫,抓住李明月的手一个劲儿地嚎啕大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明月是小胖妞的妈呢。
李明月满头是汗,两辈子第一次面对这么嚎啕大哭的小妞妞。
为啥要抓着她的手哭啊?为啥不抓着周珩哭,周珩长得多好看。
“小乖乖,别哭了,姐姐带你去买糖吃。”
李明月哄道,想着先让这小家伙冷静下来,然后趁机问出家长信息,把人给送去,做个好人好事。
可惜小胖妞不听哄,依然哇哇哭。
李明月求救地看向周珩,可周珩很没有义气地嘿嘿直笑,也不知道这事哪里触发了他的笑点,是胖妞,还是她,还是胖妞哭,还是她窘迫……?
没办法,李明月只好牵着小胖妞的手来到最热闹的供销社门口,心想说不定谁能认出这孩子来呢。
他们在供销社门口刚人人围观了五分钟,就要一个四十来岁中年妇女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急急忙忙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