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不连的分析使得揭城很挫败,揭城一直自认为还是有点商业头脑的,轻易被骗还自鸣得意不是该有的尴尬,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得应和姚想的突发奇想,“捉一只回去交差。”
“哈?”苏笛云本来没太在意他们的对话,随便有意无意应承几句,一听要捉犼马上来了精神,“要捉吗?捉完怎么处理?都杀了?”
“大姐!”揭城被苏笛云离题万里的话给闪到了,“我受命养那些犼,你上来都杀了,这是要断我的财路再断我的后路啊。”
苏笛云无所谓地扇扇手,“哎呀,这不是想你轻松点嘛,又不是真的犼。”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行动。”揭城这个时候完全想不到随口一说的激进想法会让自己倒大霉,“走,走,走。”
一行人开车到了上次看到犼的位置,危不连刚走到江边止住了脚步原地不动,长伞的尖头戳了戳地面,“这里有问题。”
姚想小步跑到危不连旁边站了站,“奇怪。”
“什么奇怪?”揭城四周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一点点杀气。”姚想转头问危不连,“一丝丝的,很细但力度不小,你有没有感觉到?”
危不连手中紧攥伞柄,“预感不太好。”
“啥预感不预感的,快点搞定回家。”揭城催促着姚想快点把无人机准备好。
苏笛云倚在车门边自顾自刷手机,抬眼看了下又事不关己地玩起游戏。姚想不情不愿搬出还剩的两架无人机,机身贴两条双面纸胶带,加一块薄海绵,再滴上揭城的血,遥控飞到指定的位置。一切准备好后刚要上去帮忙,被苏笛云一把扯到车边,“在这别动。”
“云姐?”姚想见她一脸严肃知道这事儿估计有麻烦,小声问,“不去帮忙吗?”
苏笛云没回答继续打着消消乐,插在外衣口袋里的画笔发出幽幽光芒。
揭城将两条䱻鱼放在地上作为诱饵,食指抵住丝竹空穴快速起封阵,阵中并不似上次多只犼在一起,仅有一直幼小的犼,小到只吉娃娃大小。“捉回去当宠物吧。”揭城心想着还是不要伤到它为好,双手执起笏板降神的咒词力度小了很多,“静林听云来,动云掠青穹……”
“道林?”危不连真没想到捉鱼时没能请到的和尚会出现在这里,引道林上身后去捉那只小小的犼,手刚碰到犼的身体顿觉不妙,“揭城,有问题!”
“怎么?”揭城快速跑到危不连身旁,紧握笏板蓄力继续向道林接济法力,“抓不起来?”
危不连点点头,“特别重,提不起来。”眼开着面前幼犼背后列出一道铜色光芒,二人同时感到强大的力量连忙后退三步。
“什么东西?”揭城没想到这么个小东西身体里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封印?”
危不连摇摇头,“不是封印,是藏匿。”
“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揭城意识到可能不是随随便便应付得了的,“怎么办?”
危不连撑起长伞旋在手中银光熠熠,瞬间变作一柄铁伞,“上!”
“用道林?”揭城明显感到这个和尚不适合武斗,“打不过,杀不掉。逃吧!”
危不连厉声呵斥,“不行!再降神,犼暴走的话会引起当地政治暴乱。必须扑杀!”
“扑杀?”揭城一听会引发暴乱顿时有点慌,高举笏板继续寻找能武斗的神仙,“劳军遣将平大难,瓦解冰冸惩猖猾,无垠炙血祭圣图……恭请太尉绛侯周亚夫。”一身鲜红戎装的周亚夫从天而降径直与危不连身形重合,危不连咬牙持伞身体里撑住两位神仙。
犼怒吼着一跃而起冲向揭城,周亚夫拉弓放箭射向巨犼,一箭射中强劲的尾巴钉在地上,犼的前爪划过揭城,一掌将他扇在堤岸的护栏上,揭城挣扎站起来继续扛着封阵,加强降神的法力。危不连卯足劲持续攻击犼的正面,却都被一一挡掉,道林设网周亚夫放箭,都没能控制住犼的野性。这只愈发狂躁的犼越战越强,虽然背脊已伤痕累累,却丝毫没有削弱他的斗志。
“硬上不行。”危不连嘀咕了一句,不断计算着如何改变攻击角度,连续暴击使得周亚夫消耗很大,施法的连贯度明显减缓,道林出现了微弱的消失趋势。
“这样不行,杀不死。”揭城说话时胸腔一阵剧痛,“要不,执盟,尽全力搞定它。”
“不行!”危不连断然拒绝,“这级别的妖魔的执盟,以后难提升,要打全力打,执盟不可能。”
揭城烦躁得冒火,“打就打!”忍着剧痛坚持封阵的法力并尽可能激发自己的潜力在封阵边缘建起厉障防止犼逃走,可惜他的能力无法连续突破瓶颈,勉强生成的厉障抵御力薄弱,像个简陋的灌木栅栏遍布疏漏。
姚想见苏笛云半寸未动便知道事有蹊跷,自然也没上前帮忙,只在旁边叫喊打气,“加油!扛住!打死它!”侧身小声问苏笛云,“云姐,不帮一下?”
苏笛云抬眼望了望,“死不了。”
“谁死不了?”姚想看危不连状态还好,揭城明显扛不住了,“犼还是揭城?”
苏笛云指指半空,“都死不了。”话音刚落,迅速抽出手中的画笔,大跨步向犼的方向冲刺,在迈入封阵的瞬间,周亚夫一个翻身转降至苏笛云身上,画笔金光大闪变作长戟飞拋冲向犼的咽喉。
反应迅速的巨犼俯身摆头,长戟中途转了方向横戳进犼的脖颈穿透而出,一个回旋又奔向背后突出的脊椎。犼仰头长啸,后脖颈流出苍黄色金属光泽的液体,挣扎摇晃疯狂乱撞震掉插入背部的长戟冲破厉障朝着四明山方向踏云而去。苏笛云掌控着长戟收敛作画笔顺着脊柱到尾尖画出一条长而细的红线,慢慢飘回手中揣进兜里。
“我不行了。”揭城见犼逃远一下子卸了劲,整个人疼到倒吸一口气,肋下巨痛左臂完全无法抬起,“不行了,打120。”说完昏了过去。
“危老三,打电话给卢得,说揭城快死了,让他找人开绿色通道救人。”苏笛云指着残破的封阵中央,“姚想,去把那个小犼逮住带回杭州。”
姚想经苏笛云这么一提醒才发现,那只幼犼哆哆嗦嗦匍匐在地上,即使没有了封阵还是显着形,“它怎么回事儿?受伤了?”
“估计是灵气被耗尽了,带回去给危不恒看看,如果没什么威胁你可以收了当狗养。”苏笛云看看表掐算着救护车来的时间,招呼危不连过来,“危老三,你开这辆车送姚想回杭州,直接到你家中途别去其他地方,让你看过犼以后再做决定。”
“那你呢?”姚想抱着幼犼上了车伏在车窗上焦急地问,“你跟救护车回去吗?”
苏笛云摇摇头,“我明天去办租别墅的手续,然后跟书店老板谈投资,扫完尾再回杭州。”
“揭城这个事儿怎么写报告?”危不连担心的不是揭城的性命安危而是怕报告写出差错,“需要隐瞒什么?”
苏笛云摆摆手,“照实写犼负伤跑了,别把揭城受伤的事情写进去。”
“好的。”危不连点点头,回头瞅瞅姚想,姚想双手一摊,“我没参战,今天这事儿跟我无关,最多就是写捡了一只犼。”
“无人机是你放的。”危不连提醒着姚想,“又坏了一架。”指指吊在树枝上的无人机残骸,“刚才被犼拍碎的,一半在江里一半在树上,可以拿回去当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