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柔也学会了口哨曲《旅途》,也就是陈文盗日本音乐人的《》,对方今年才三岁半。
下午的时候,距离边境线大约30公里。
原本陈文打算多走一段,却遇到了一群索马里人。
不光是他自己,就连巫小柔和西蒙尼也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会在如此深入的内陆地区遇到大群的索马里人。
从索马里下朱巴州的索肯边境线到这里,直线距离超过一千公里,这一路是攀登高原,历经肯尼亚山、裂谷和瓦加加伊峰几大保护区,地形是相当艰苦的。
那群索马里人的营地设置在一条小河边,背靠树林,侧向是几座山峰。
陈文用行军专家的眼光来看,这里属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上佳地形。
隔着一百来米的距离,三人望着那群索马里人,他们也望着三个路过的人,互相没有做探访。
陈文猜测,那群索马里人一定把他们三人当作是盗猎者,这在东非高原太常见了。
索马里人超过两百多个,半数人挎着AK。陈文不想与这群人做邻居,带着巫小柔和西蒙尼继续西行,走出去三个多小时,天黑之后又前行了很长一段,才宿营休息。
吃完晚饭,西蒙尼站前半夜的岗。
巫小柔再次拼接起两个睡袋,两人钻进去,搂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陈文没动歪心思,他现在脑子里全是爸妈的安危。
纳库鲁过来,一路上遇到了欧美盗猎者,还遇到了苏丹土匪,今天又看见了索马里人,到底是哪一伙人在前世袭击了华夏铁路工地呢?
2月6日,星期六。
过去一晚也很平静,没有出现盗猎者。
巫小柔陪着陈文站岗。
两人把睡袋和帆布带上了山顶,陈文坐在地下,巫小柔躺靠在他的怀里。
这晚是正月十四,月亮很亮,山下的动物行踪看得清清楚楚,东非高原的夜晚对动物而言,远比白天更繁忙。
看了一会,巫小柔睡着了。
陈文拿睡袋裹住两个人,看一会动物狂欢节,又看一会怀里漂亮的富家女,他悄悄地在巫小柔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开心地笑了。
太阳升起时,陈文叫醒巫小柔看东非高原日出,两人下到半山腰,叫醒了西蒙尼。
煮好早饭,吃饱上路。
前方的路只剩二十多公里。
爸妈就在不远处,陈文浑身来劲,抢过巫小柔的散弹枪,替她减轻负担。
三人说说笑笑,吹着口哨,这天下午,来到了肯尼亚和乌干达的边境附近。
托罗罗是肯尼亚东部边境小镇,人口只有一万多一点。
小镇的东边一公里,树立着界碑。
在界碑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肯尼亚和乌干达的
边防哨所,分别驻扎着三名军人。
陈文和西蒙尼有乌干达签证,巫小柔没有。三人还携带了五长三短的八支枪。为了避免被两个国家的边防哨所盘查,选择了从托罗罗以北五公里的山地过境。
入境乌干达之后,再从北向南,来到了托罗罗。
这一通折腾,找到铁路线尽头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之前离开巴克达村工地的时候,陈文曾与老妈通过电话。谢友芳交待过,让儿子沿着铁路线寻找西线工地。
来到托罗罗,陈文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华夏工地在西边两公里。
虽然已经很疲惫,但胜利在望,三人咬着牙继续西行。
11点多,终于抵达了华夏援建乌干达铁路工地。
工地值班员接待了三位访客。
一听,居然是陈虎和谢友芳的儿子,那人赶忙跑向简易房,喊陈文爸妈起床。
陈虎和谢友芳披着军大衣,从房间里跑出来迎接儿子。
当陈文见到爸妈的那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什么两世妖孽,现在只有一个时隔三十年不见爹妈的傻儿子。
嗷的一嗓子,陈文大哭着,扔掉手里两杆长枪,顾不上脱背包,扑进了爸妈怀里。
一手一个,紧紧搂住爸妈的脖子。
哭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惊天动地的哭声,整个工地上已经睡觉的所有华夏铁道工程师们,全都惊醒了。
众人七手八脚,抬着已经哭得半昏迷的陈文,来到了食堂。
这里也是工地的活动中心。
巫小柔和西蒙尼捡起陈文的枪,静静地找了两条凳子坐下。
一名女工程师端来两个蓝边大碗,里面装着热开水,送到两人面前的方桌上。
巫小柔后来才知道,端水过来的阿姨正是苏浅浅的妈妈宋青青。
活动中心里,气氛热闹非凡,十五名华夏工程师全到齐了,一群男技术员带着好奇和羡慕,询问巫小柔,能否看看几条枪。
巫小柔转达给西蒙尼,意大利人立刻退掉所有子弹,将AK步枪、来福大口径猎枪、雷明顿散弹枪和两支加装了瞄准镜的雷明顿步枪,交给华夏技术员们把玩。
一位领导模样的人问谢友芳:“你儿子哭成这样,别伤着身子了。”
谢友芳笑道:“没事,我儿子我了解,给他吃饱了就过去了。”
陈虎亲自下厨,做了一大锅鸡蛋面条,开了两个午餐肉罐头加了进去。
陈文躺靠在老妈怀里,他已经缓过来了,但一点也不想起来。
前世中专入学时,爸妈就出国了,自己读中专两年,后来孤零零流浪27年,加上这一世的一年,整整三十年没见到爸妈,这会被老妈搂在怀里,真是舒服啊。
全世界再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了。
“臭小子!起来,吃面条!”
陈虎早就发现儿子又像小时候一样腻歪谢友芳,一脚踢在陈文大腿上。
陈文没法再赖在老妈怀里了,只得起身乖乖吃面条。
巫小柔和西蒙尼坐在另一桌吃面条,苏浅浅的妈妈陪着他俩。
宋青青询问巫小柔的来历。
巫小柔说:“你让陈文说吧。”
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坐到陈文对面,关切的表情,向陈文询问了几个大伙都很关心和好奇的问题。
陈文能怎么说?难道说你们十五个人过几天就全被炸死了,小爷我是来救你们命!
肯定不能这么说,因为不可能有人相信。
谢友芳说:“儿子啊,你还记得你范伯伯吗?”
陈文有了一点印象,但很模糊,他努力琢磨。
谢友芳又说:“范恩新,你范伯伯,住在咱家一条街的,他家就在你那个卖豆腐的女同学家后面。”
哎哟,陈文被老妈唤醒了一串的记忆。
我去啊,你个老东西啊!
想起来了,前世1992年陈文听初中死党黄伟说起过,张娟怀孕的事被公开之后,这个范恩新的老婆曾经堵在豆腐店门口骂张娟。
不过他老婆做的这个恶心人的事,跟范恩新没什么关系。老范一直呆在乌干达修铁路,直至1993年被炸死。
这种前世旧账,陈文也没法现在跟范恩新说,只能假装客气和礼貌的态度:“范伯伯好,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您还表扬过我,嘻嘻!”
范恩新提的那几个问题,主要是巫小柔和西蒙尼的身份,以及这么多枪支是怎么回事。
陈文早就准备好了谎话,口齿伶俐地做了讲述。
西蒙尼是他在欧洲留学认识的朋友,两人相约来非洲,陈文来看父母,西蒙尼来猎杀狮子玩。两人约好,在沙特首都利雅得碰面,遇到了去沙特旅游的巫小柔,不巧遭遇沙特土匪打劫,
两人打退了土匪,为了避免巫小柔遭报复,带着女孩来到非洲,正好这女孩也愿意来非洲打猎旅行。五支长枪全是一路上买的,另外还有三支手枪,也是买的。狮子呢,已经杀了两头,照片也拍了。
范恩新又问:“非洲一路上你们没遇到土匪吗?索马里可是交战区啊!”
陈文嘻嘻笑:“遇到了呀,打呗。”
范恩新追问:“你们杀人了?”
陈文喝光面条汤,打了个饱嗝,这才说话:“范伯伯你问那么多干嘛啊,反正我们这三个人没有事就行了,你管他们土匪干什么。”
陈虎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能不能好好说话,跟长辈没大没小的!”
被老爸打,陈文一点脾气都没有,嬉皮笑脸:“爸,妈,我累了,你们这儿有地方洗个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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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友芳坐在凳子上,从桌子底下踹了老公一脚,瞪了老东西一眼,又抬手爱怜地摸摸儿子后脑勺。
那边,一群技术员们玩枪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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