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满脸笑意的端坐在晋阳皇宫的龙椅上,抚摸了案几一遍又一遍,直到独孤凤不耐烦,上前将他扯下来,自己坐了上去,他才清醒过来,说道:“先生与众位师姐师妹,是世民太过激动,有些失态。”
他又对着石青璇等人一礼,道:“今番多亏四位维护,否则就着了李建成的道,命丧毕玄手上。”
石青璇淡然道:“无垢是我等姐妹,你亦算是师父记名弟子,自家之人,本就无须客套,况且区区小事,更是无足挂齿。”
“哈哈哈哈。”李世民爽朗的笑道:“与毕玄战成平手,无论如何也不是小事。不过师姐说得对,都是自己人,确实不应当疏离。”
这时候长孙无忌领着李神通等人进来,他还未开口,就听得李家一位你年迈的老者呵斥道:“无法无天,谁家的女子这般没有教养,我李家的龙椅岂是你能够坐的?”
独孤凤眉毛一竖,就要开骂,李世民已然冷冷的说道:“便是朕在长安的龙椅,师妹什么时候要坐,也都无碍,区区一个晋阳龙椅,有何可贵。无忌,且记下来,将这椅子送往太师别府,给师妹添件小玩具。”
那元老气得哆嗦,正要开口,李神通连忙递过去一个眼色,先开口道:“二公子,如今陛下尚被关在后庭,你可要亲自过去迎出?”
李世民不慌不忙的道:“此事不急,我尚且有几个疑问,为何不见李建成,却是李元吉出面?”
“太子殿下死了,被齐王杀的。”李神通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上了齐王的当,他设局令太子做出荒唐事来,又怂恿他谋反。我措手不及,叫他二人得逞,只保住陛下的性命。”
他将个中情形详细道来,原来李渊近来宠幸张妃,便冷落了尹妃,这女人不知是不甘寂寞还是受了命令,勾搭上了经常入宫的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自认做的隐秘,却不料还没几日,便收到李元吉通风报信,说在外巡查的裴寂知晓了此事,正要上报李渊。李建成顿时慌了手脚,一会要负荆请罪,一会要学李世民仓惶逃走。
李元吉却在一旁怂恿,令李建成生出反心,联络东宫属下以及宫中禁卫,突袭皇宫,囚禁了李渊。
李神通道:“若非当日陛下召我在身边商谈要事,恐怕现下已然殒命。我奋力逃出,放下狠话,才让太子投鼠忌器,又让智云出城向你求救。后面暗中探查,才弄清事情来龙去脉,正要有所动作,李元吉突施辣手,杀了太子,言是诛杀叛逆。
他武功只差我一线,本不怕我暗杀,却仍旧囚禁陛下,既不杀也不放,我就知道事情有蹊跷,听闻二公子出兵,才明白过来。”
听到此处,长孙无忌冷笑一声道:“那你为何不向陛下禀报一声?直接让我们一头撞进陷阱里头,若不是太师早有准备,后果不堪设想。”
李神通面有惭色,那李家元老冷笑道:“若是说明了,你们还肯进城来救驾?”
在座几人怒气勃发,秦叔宝不好说话,庞玉却一声冷笑,就反驳,叫李世民抬手止住,问道:“现下情况如何?毕玄与石之轩他们走远了么?”
长孙无忌躬身答道:“陛下,我等已然将晋阳城全面控制,再无有人能够反抗。毕玄与石之轩分了两路,都往北面去了,我们是否需要追击李元吉?”
李世民摇摇头道:“不必。先生答应了的事,我们岂可反悔,害他清誉受损?”
那方才说话的元老急切道:“为何不追,不过是一臣子的虚名而已,如何抵得上我李家的奇耻大辱?世民,你怎么还是这般分不清轻重?”
众人已然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均不理会。李神通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沈先生一战而胜毕玄,着实是轰动武林的一件大事,神通上次多有……”
李家元老却开口打断,转过身来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毕玄?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年轻人连这点都不懂吗?”
沈元景懒得理会他,不过看着尚秀芳几人好奇的神情,转念一想,便还是解释道:“我只是削掉了他一截长矛而已,又不是斩断他一根胳膊,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若是再打下去,我固然能够占得上风,可要完胜乃至于杀他,几无可能。
秀芳你要记住,纵然天外飞仙是完美无瑕的招数,可斩不到人身上,一点用处也没有,你当慎之又慎。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记着剑出无悔。”
那人脸上兀自有些不服气,李世民当即呵斥道:“大宗师的境界岂是你们能够明了的,还不住嘴。无忌,随我去见父亲。”
李神通等人也要跟来,他蓦然转身,眼光冰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尽显霸者威势,说道:“我自会去,你们等在这里。”
留在殿里的众人十分尴尬,沈元景心里一动,对石青璇说道:“我去去就来,你小心一些。”说罢身形一动,瞬间不见人影。
石青璇对着秦叔宝颔首,也跟着出去,独孤凤路过李家元老时候,大声说道:“老秦,好好看管我的椅子,别叫闲杂人等给碰坏了。”
程咬金抬起斧头,大声回应道:“放心吧小姑奶奶,老程在这里,谁敢动你的宝贝。”
独孤凤满意的点点头,又停下来摸了摸他的大斧,说道:“你这把斧头好,等我玩腻了那把椅子,正好找你过来帮忙劈成柴火。”
李家元老再也忍不出,大骂道:“无知蠢女,无有尊卑,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出来的。”
独孤凤蓦然转过头来,面如寒霜,李神通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就见着对方身形一动,冲着李家元老而来。
他连忙闪身过去,只听得噼里啪啦几声,两人对了几招。独孤凤身形一转,李神通武功倒是不弱,只是身法远远不及对方,给她瞅准机会,越过去给了那老头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而又响亮,李家元老晕头转向,踉跄几下,扶住案几,吐出一口血来,里面还带着几颗牙齿。
李神通大怒,说道:“独孤小姐,纵然伯父言辞有些不当,可毕竟是长辈,就算是你父亲过来,也要敬上三分,你怎敢下此毒手?”他伸手一握兵刃,眼里冒着寒光。
独孤凤抬起宝剑,轻蔑的道:“你确定要动兵刃?”
李神通立刻想起她在方才,可是擎着宝剑将‘武尊’毕玄逼迫到平手,哪怕是借用了阵势之力,也十分了得,自己动手还真不一定能敌得过。况且那天下闻名的尚秀芳也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似乎还跃跃欲试?
独孤凤见其不吱声,这才作罢,抬脚往外走,临出门之际,说道:“我师父何等人物,岂是你们这些腐鼠能置喙的,小心祸从口出。”
不几日,李世民留下秦叔宝与程咬金镇守晋阳,领兵回了长安,封李渊为唐国公,居于长安旧宅。
李家之人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纷纷喝骂李世民数典忘祖,却被独孤凤以李阀之人口无遮拦辱及师父为由,三天两头上门挑衅,打得各大高手人人带伤,于是不敢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