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
西伯侯姬昌站在宫殿前的广场上，看着天空中弥漫的功德金光，在一阵风吹过的时候，全数涌向了朝歌城的方向，就知道这些功德金光又是属于纣王的。
好在，自己这一次也算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张开双臂、翘首以盼的等待功德金光的降临。
又是漫天的功德金光，自己在西岐都能够看的到，那纣王的国运又增加了多少年呢？
不等姬昌拿出他的龟壳算卦，一个声音就在他旁边响起。
“殷商国运又增五十年，总计127年国运。”
姬昌转过身子，就看到了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
这两个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去哪都是两个人同行，难不成还有人会趁着他们落单的时候教训他们？
姬昌心里这样想着，也不担心被两个圣人窥探到他的心思，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同样有人道之力的庇护。
“圣人在上，请受姬昌一拜。”
听到这句话，看着姬昌真的拜了自己二人，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两个，脸上都出现了笑容。
果然是天命注定要造反的姬昌啊，已经开始直接违背纣王的命令了。
“西伯侯请起。”
准提道人亲自伸手将姬昌扶了起来，态度热情无比。
他们两个虽然已经成了圣，可人道实在是太强了，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想要让西方教发展起来，不可能离开人族的信奉，也不可能不收人族为门下。
吴彦以人王的身份说出来的话，对他们两个的影响着实不小，不仅仅是将来的影响，现在也已经产生了实质性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要么灭了人族再重新造人，要么就是灭了纣王，让新的人王信奉西方教。
很明显，他们只能选择后一个办法。
虽然这本就是他们的计划，可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之前他们只是想要下棋，现在莫名其妙的就被吴彦的嘴炮，给打成了棋子，需要更尽心尽力的参与进来。
甚至可以说是降维打击了。
“西岐有难，我师兄弟二人特来相助。”
准提道人也没提吴彦的人王命令，西伯侯姬昌同样也没提，双方各自表了个态度，就当是没有听到过吴彦的那些话一样。
“还请两位圣人为我西岐指出一条生路。”
姬昌再拜。
他之前算卦的结果，是这一次征战犬戎，他和伯邑考、姬发都得死，但也不一定是在打犬戎的时候死，也有可能是打不掉犬戎被吴彦以人王的身份处死。
而且，他根本算不到生机所在，竟然是十死无生的结果。
除了圣人，他再也想不到什么解救自己一家人的办法了。
“生路是有的。”
接引道人出声说话的同时，伸手对着姬昌的脑门一点，一段知识就传入了姬昌的脑海中。
“这是……”
姬昌愣住了。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之前西方教的这两位圣人，就用类似的方式传授了他制造铜钱的技术，包括了冶炼铜器的技术。
但这段知识却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这是火药。”
接引道人说道：“我等炼丹之时发现的一种特殊的物品，若是使用得当的话，当有无穷威能。”
“火药？”姬昌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因为脑海中的知识表明，这玩意绝对不是药物，而是能够杀人夺命的强大武器。
“是的，火药。”准提道人补充道：“以火为药，当能治理国家平定天下。”
姬昌想象不出来这玩意如何治理国家、平定天下，因为他的想象力是有限的，只知道按照脑海中的配方，可以制造出能够让人力堪比自然伟力的法宝。
但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这个，所以出声问道：“两位圣人，不知道这火药，能否让我获得功德金光呢？”
“当然能。”接引道人信誓旦旦的说道：“此物本应在两千年之后才会出现，影响深远，是人族能够真正昌盛的根本原因，若是从你手中诞生，自然能够获得大量的功德金光。”
此时还是公元前一千年，而黑火药的发明则是在公元九百年左右，说是两千年也不过分。
甚至可以说接引道人都说少了，因为他拿出来的是最完美的黑火药配方，至于为什么不拿黄火药，那是因为给了技术姬昌也造不出来。而且两者相比，最大的区别不是在于威力上，而是在于稳定性上。
黑火药易燃易爆，黄火药相对稳定很多，甚至是明火都无法直接将其引爆。
但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也不太需要黄火药，至于TNT那就更不用多说了，真的造不出来，除非圣人亲自出手，或者是像吴彦身边有多宝道人等一群截教仙人一样。
圣人的话，理论上来说肯定是无人质疑的。
可姬昌想到了之前的铜钱，还是存在一定的怀疑态度。
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想到铜钱并没有给姬昌带来功德金光，他们两个突然间也有些不自信了。
但一想到火药对于人族的影响，又觉得不太可能出现失误。
“放心吧，西伯侯。”准提道人说道：“你自去制造火药，不用担心制造失败，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我会保护你的。等到火药制造成功，以及那些利用火药的武器制造成功，你征战犬戎就是必胜的了。”
接引道人也说道：“不错，到时候，即便是直接攻打朝歌城，也有九成的胜算。”
姬昌看到两位圣人如此态度，也是信心大增，但还是好奇的问道：“不知道那一成胜算，是因何而失？”
因为通天教主太狠了，太能打了。
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没有回答，而是同时笑了笑之后，消失在了姬昌的身前。
姬昌愣了一下，然后再对着空气拜了拜，就赶忙喊来他最器重的两个儿子。
伯邑考和姬发。
又找了相关的匠人，寻了一处荒山，就开始制造火药了。
“你们两个一定要记住这个配方。”
姬昌毫不犹豫的把配方告诉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虽然那些匠人们也知道了，但这些匠人都相当于是西岐的奴隶，生死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根本没有自由，也就不担心泄密。
这些匠人死了，也会有新的匠人出现。
在一个奴隶制的国家里，即便是爱民如子的西伯侯姬昌，对于人命其实也不怎么在乎。
这是观念问题。
或许是因为有圣人在暗中保护，所以火药的制造过程非常顺利，哪怕操作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也没有发生爆炸。
第一批黑火药制造出来之后，使用黑火药的武器也被成功的制造了出来。
以圣人的能力而言，算出这些东西并不难，对于他们来说，这本身就是小道。
甚至是歪门邪道，完全不值一提。
因为有铜器的冶炼方法，在冶炼铜钱的过程中，西岐在这方面的工业能力也提升了不少。
所以，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世界的第一门火炮就制造了出来。
荒山之上，炮弹被填入了火炮之中，一个奴隶举着火把点燃了引线。
轰隆一声。
如同雷鸣一般的巨响传出时，数百米外的小山坡就直接被炸开，上面稀稀落落的树木，也尽数断折。
威能之大，让姬昌父子三人，以及那些匠人和奴隶们，都目瞪口呆。
“立即下令，赶制五十门火炮，制造炮弹一千发，我们去打犬戎。”
姬昌的话，让姬发皱眉。
“父亲，若是我们征战犬戎的时候，使用了火炮的话，那朝歌城必然让我们献出火药的配方，到时候，我们该如何自处？”
这确实是个问题。
征战的时候人多嘴杂，火炮的出现也不可能完全保密。
朝歌城在西岐也必然有不少探子。
“无须担心。”姬昌对于这个问题早有准备，说道：“我已经下令征召一些练气士了，到时候，就让他们来使用这些火炮，对外宣称就是他们在使用道法，让火炮和普通士兵们完全分隔开来，就无需担心泄密的问题了。”
练气士并不是那么容易招募的，有能耐的人家不愿意参与到凡尘俗世之中，不想沾染过多的因果耽误自身的修行。
没能耐的那些，比如之前造纸售卖的那些练气士，也没有值得西伯侯看重的本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西伯侯需要的只是他们练气士的身份，而不是他们的能力。
“可是……”姬发又问道：“若是那些练气士窥探到了火药和火炮的隐秘，到时候，他们转投朝歌，或者是以此隐秘去找其他诸侯的话，我等也无法阻拦啊。”
相比于一言不发的伯邑考，姬发的年龄虽然要小一些，但考虑问题却要更全面。
姬昌也发现了这一点，略微沉吟之后说道：“无须担心，我自有主张。”
这是把保密的任务，交给了两位圣人。
在姬昌看来，那些练气士如果真的要背叛西岐的话，圣人们自然会直接出手解决问题。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自己背后的两位圣人有些不行。
相比之下，吴彦背后的圣人通天教主，那是直接把截教诸多仙人都派到了朝歌城，明目张胆的帮助殷商。
而自己背后的圣人，却要遮遮掩掩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自己不是人王，只是西伯侯，等到自己成为人王的时候，西方教必然能够重新获得人族信奉，并招收到大量弟子帮助自己。
想到这些的时候，姬昌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诶？我功德金光呢？”
抬头看着天空，没有半点的金色光芒出现。
不应该啊。
姬昌皱眉说道：“再开一炮，不，再开十炮。”
一共制造了几十枚炮弹，在姬昌的一声令下，就耗费了十枚炮弹，将数百米外的小山坡近乎于轰平了。
可天空中依然没有金光的出现。
圣人又坑骗我？
姬昌内心产生怀疑的时候，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两个，内心也产生了怀疑。
天道又坑骗我？
是的，西方教的两位圣人觉得，是天道在坑骗他们，因为除了天道之外，这世上也没人能够坑骗他们了。
能揍他们，不代表能骗他们。
像是通天教主这样的先天圣人，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两个甚至觉得，他们可以坑骗到对方。
“不应该，这不应该啊。”
“功德金光呢？姬昌的功德金光呢？”
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两个，实在是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在他们的推演之中，火药对于人族的影响简直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实际意义上，远超吴彦在朝歌城和多宝道人制造的什么灵车。
因为火药可以让人族真正意义上，拥有和妖魔鬼怪对抗的力量，甚至是和一般仙神对抗的力量。
更是可以改变战争的形式，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人族一统。
相比之下，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觉得，所谓的灵车只是小朋友的玩具，他们让姬昌发明的火药，却是成年人都需要谨慎对待的事物。
怎么可能没有功德金光呢？
这可是人族需要两千年时间才能够发明出来，影响了一千多年历史走向的强大武器啊。
天道睡着了？
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两个同时昂首仰天张望，发现天道并没有睡着，还有视线关注在他们的身上。
如果他们要去直接弄死纣王的话，天道的反噬之力以及无边因果之力就会作用在他们的身上。
“真的是因为姬昌只是西伯侯，不是人王？这不应该啊，人间不应该只有人王才能够获得功德金光啊。”
人人都可以获得功德，大小因人因事而异。
乐于助人也是功德，但不会有功德金光这样的天地异象显现，以杀止杀也是功德。
和因果一样，影响力不到一定水平的时候，根本看不见摸不着。
可凭借火药的影响力，西伯侯姬昌必然能够获得有金光漫天的功德。
然而现在，不仅没有天地异象，以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的眼力，甚至可以看出来西伯侯姬昌半点功德都没得到。
就像是火药的出现，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义一样。
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