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飞找不到任何辩解的地方。
但他也没必要辩解了。
骆老不会害他,被知道也无妨。
“原因呢?”骆老问道。
“我也在寻找。”项北飞道,“就像他一样,我想他可能也在寻找。”
骆老微微点头,又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
“我想你也能够掌控我的系统,是不是?”骆老问道。
项北飞沉默了半晌。
然后点头。
这老头天天做着各种无聊的悠闲事,很多时候都把捉弄项北飞算进去了。只要项北飞愿意,他可以强行给骆老的系统洗点。
“但你从来没有去做过。”
“我不会去碰任何对我好的人。”项北飞摇头。
他如今有能力控制整个九州,但只是没选择这么做而已。
“幸亏你这样的人,思想没有走极端,一直都能够看清楚自己。如果你走了极端,我恐怕也没辙。”骆老有些感慨。
他明白自己每次都能够打得到项北飞的脑门,是因为项北飞照顾他面子,没躲而已。
“大概是因为我有一个对生活乐观的爷爷和一个正直有原则的师父吧。”项北飞托着下巴说道。
骆老愣了下,随即欣慰地笑了起来。
能力好与坏,是视人而定的。榜样和教育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
项北飞不敢说自己的观念有多正,但至少保持着最基本的原则。
“所以邱老妪,她是你收拾掉的?”
“总得有一个人去当侩子手,我不介意承担这个角色。”项北飞说道。
邱老妪已经死了,因为是天通境的强者,项北飞得用板砖一直困着她才行。但他即将要离开九州,不可能带着她,还是决定解决掉。
这样的人留着,对九州没有任何好处,只会给九州带来灾难。
“我到底还是小瞧了你。”骆老感叹道。
为了保护自己的徒弟,他脾气收敛了很多,就担心自己做得太过火,等下惹急了联盟那些人,暗中对项北飞下手。
只是,项北飞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随便出手就把邱老妪这样的人给解决了。
骆老继续磕着瓜子,许久,才缓缓地说道:
“我会帮你照顾你爷爷,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找到答案后,活着回来。”骆老平静地说道。
项北飞会心一笑。
“我尽量。”
他也不知道域外荒境里到底有什么。
但答案肯定就在那里。
项北飞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自己要离开,除了骆老,谁也不知道,哪怕是爷爷,因为怕担心,项北飞也没说,只说自己又要闭关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修炼。
站在边境的城墙上,望着茫茫的域外荒境中,项北飞的心情出奇地平静。
尽管他已经去过不少次域外荒境了,但这次的感觉却格外不同。
脚下这堵高大的城墙恢宏磅礴,闪烁着强大的阵纹,把域外荒境的荒兽挡在了外面。里面是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外面很凶险,也充满了未知。
他必须去了解,项天行夫妇俩,到底跑去那里做什么。
又为何,项天行会在那个时候,问他,他有没有觉醒系统。
答案就在那片茫茫之中。
项北飞深吸了口气,从城墙跃了出去,朝不羁的基地而去。
他知道子堠和丑堠在什么地方,但还不知道寅堠的具体位置。但他觉得方向肯定就在丑堠上,丑堠也许有答案会指引他前往下一个堠。
当然,实际上——
项北飞很清楚如何去寻找寅堠,从他站在子堠的那一刻起,他就隐约明白了每个堠会在哪里。
向北飞!
寻找堠的办法都在他名字里写着。
但他曾经对比过子堠和丑堠之间的方位距离,如果以九州的方向作为参考的话,丑堠并非是在子堠的北面,而是在东面。
域外荒境的方向是极为不准确的,它们很容易会误导人类的方向感,在域外荒境是不能以九州正常的东西南北来判断,这点但凡是武道者,都明白这一点。
“堠”都在域外荒境中,所以在项北飞看来,要判断方向,必须去确定子堠和丑堠的辨认方式,防线的参照物应该是“堠”,而不是九州。
否则一旦他按照自己所认知的北面走,可能在半途中,就会被拐到东西南去了。
重新来到子堠的时候,项北飞并没有选择去雪山,而是打算去那个血坛看看,直觉告诉他,这个血坛应该很特殊。
不羁基地里有二十个肃人轮流看守着,这里被设下了很严密的保护措施,有各种各样的阵法守护,一些是来自骆老亲自设下的,另一些则是项北飞留下的,专门防着遗貌鬼须卷土重来,再次攻入到这里。
项北飞刚现身峡谷的时候,立马就有一道声音喝道:“谁?”
三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峡谷里。
“是我。”项北飞道。
“项北飞先生,是您!”
那三名肃人松了口气,连忙躬身问候。
项北飞虽然没有在联盟任职,在身为骆老的徒弟,他的地位在这些肃人眼中相当高。
“没什么异常情况吧?”项北飞问道。
“没有,一切都正常。”那肃人迟疑了下,拿着检测仪道,“出于安全考虑,我们需要对您检查下。”
每个出入这里的人都要接受检查,防止是遗貌鬼须占据武道者的身体混进来,毕竟如果有人靠着系统能力伪装成项北飞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可以。”
检测仪都是项北飞亲自设计制造的,他研究了遗貌鬼须的兽丹,只要对着心脏进行扫描,如果心脏里有兽丹,很容易就能够发现。
那名肃人拿着检测仪在项北飞心脏处扫过之后,确定是活人,这才解除了控制,道:“打扰了。”
“你们忙。”
项北飞朝山洞走去,很快就沿着山洞来到了血坛之中。
血坛里微微流动着血,这里的血是兽血供应的,看样子刚刚有肃人来倒血过。
项北飞走到血坛的时候,血池里的血立马涌动了出来,化作一只只手抓向了他,不过刚触碰到他,就直接被搬砖给拍晕了。
他把板砖按进了凹槽里,一下子就掌控了整个不羁的阵法,靠着阵法把雪山这片区域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后,才思考起了自己的事情。
“要怎么确定方向?”他不禁沉思着。
很快他忽然响起了项天行同志的话来。
他这个不负责任的老爹,虽然给跑得无影无踪,但至少在拓荒石里告诉过他要怎么寻找“堠”的方位,这也是他来寻找子堠的原因。
项北飞微微思索了下,若有所思道:“或许是这样?”
他大概清楚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