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并未把所有的事全告知自己的师父雄霸。
他未讲,其实死的独孤一方是被人假冒顶替,真正的独孤一方早年受剑宗宗主剑慧所邀,前去剑宗秘境观看剑宗两大弟子比试,既而找人代替自己坐镇无双城,一去便再没回来。
除了独孤一方是假的外,他还有个秘密未讲,这个秘密与一个他深爱的女子有关。
风阁,是聂风的厢房,是聂风在天下会总坛的住处。
当聂风回到自己厢房时,已倒在了床上阖上眼目,他只盼自己能早点睡着,自己能梦中与她再次相会!
她是谁?
她名为“梦”,或者她叫关梦!
聂风与梦在无双城邂逅,两人因为相知,进而相恋。
梦是三国时期武圣关羽的后人,她肩负世代守护无双城和保护倾城之恋秘密的重任。倾城之恋乃是武圣关羽所创的一式刀法,一式不应出现在人间,不应被凡人所掌控的无敌刀法!
那是真正无敌于世的刀法,假的独孤一方为了逼迫梦说出倾城之恋的秘密,甚至以无双城的百姓相要挟,可最后独孤一方却也死在了梦的“倾城之恋”下。
只是,梦在使出倾城之恋杀死独孤一方后,她自己也身陨在这一刀之中。
因为强使倾城之恋的下场只有一个,与招同亡!
由此,聂风想要再在人世见到自己心爱之人,亦无可能,唯有在梦中,唯有睡着之时他二人方有可能再次相会……
人就是这样,当你越想睡着之时,越是睡不着。
聂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在这时异变骤生!
他突然间无法动弹了,难怕想睁开双眼也是不能,他全身上下以至眼皮都好似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笼罩,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不能动的半寸。
就在聂风惊异之时,一道语声在耳畔响起:“不用惊讶,我来是有话与你讲的。”
那是一道很低沉,很苍老的声音,聂风开不了口,只能这么听着。
“你已见过倾城之恋了,其实梦在离开之前,她将倾城之恋的一缕刀意留在了你体内。你应该感觉到了吧,你是否很想自己忘记倾城之恋。”
低沉而苍老的语声说的没错,聂风的确很是希望可以忘却那式刀法,因为倾城之恋本就不该在人间出现,亲眼见过那一刀的聂风,并不想倾城之恋再留于人世间。
“你不该忘记它,梦把一缕刀意留在你体内,就是想你学会它,因为唯有倾城之恋方能击败十五惊惶!”
十五惊惶?十五惊惶是什么?
“去惊惶大会,哪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语声渐轻,好似身边之人正在远去,聂风很想叫住那神秘人,但一直都开不了口,直至……
“等等!”
他突然从床上直接坐起,双眼也重新挣开,身子重新恢复了掌控,可环顾一周后,风阁依旧是那个风阁,却并没见到那个神秘人。要不是真实之感如此清晰,聂风几乎怀疑自己身处梦中。
酒在杯中,杯在手中。
十五年过去,任意还是那个任意。
水阁内,他把酒面对小窗,看着窗外的明月,听着小桥流水。一双美丽的纤纤素手,按在他头两侧的经外奇穴上,很是轻柔,很是舒服。
望着星空明月,任意平静的问道:“千儿,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
纪千千俏立在他身后,看见杯中已无酒,素手缓缓放下,挟带着一股醉人的香风来到任意身前。一丝笑意似是漫不经意的从樱唇咀角逸出,接着扩展为灿烂胜比夜色星空的笑容,欣然的坐在了任意怀中,从他手中接过酒杯,嫣然一笑为他斟酒。
灼人的香泽,起伏有致的娇躯,不盈一握的腰肢……
任意苦笑道:“你何时与婠婠一样了。”
纪千千将酒送到他嘴边,待他一饮而尽后,才轻吁一口香气道:“千儿以前只想有个安身之所,后来遇见大哥你,往后自然只愿能一直陪伴大哥左右既好。”
任意又张嘴,饮下那美丽如幻般玉手递来的美酒,接着道:“人活着总要所求,挨饿受冻的人只求温饱,富甲一方的人求权势,有权有势者又求名声。我不在乎名,以我的武功,权和财我何时想要何时就有,我以前只想活着,而如今我什么都不缺,所以我现在只想有个对手。人活着,若是连生趣都没有,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纪千千在他怀中,美目深注着他道:“那大哥你能等到那样的人么?”
“或许那样的人已经出现了!”
说话的不是任意,一条人影正踏月而来,只一闪既逝,人就已经来到了水阁内。
任意叹道:“你又来了,我真不知道哪天会被你烦的受不住,一刀劈了你。”
白素贞嘴角一抽,开口道:“我不是来烦你的,我属下人面使死了。”
任意没好气道:“死了便死了,我与他无亲无故,要是他在我面前我又瞧他不顺眼,都不用等别人出手,我就先了结了他!”
白素贞忍着转身离去的冲动,又道:“人面使是我安排他假冒独孤一方掌控无双城的,但他自作主张想窥得‘倾城之恋’,结果他死在了倾城之恋的刀下。”
她说完,美目就落在任意的脸上,似乎像从那脸上看出些什么。
见任意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白素贞无奈道:“你一定知道倾城之恋对不对?”
任意颔首道:“一招从千年前传至今时的刀法。”
白素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续道:“你知道这一刀的来历,定然也知道这一刀的可怕!”
任意再次点头道:“知道,我却并不好奇!”
白素贞惊讶道:“你不好奇?”
任意悠然道:“要是以前,我定然会很好奇,不止是倾城之恋我会好奇,就连移天神诀,以及你的灭世魔身和六大魔渡我都会好奇,但现在我却不想好奇了。”
白素贞忍不住问道:“为何现在不想?”
任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因为我好奇之下就想见一见,一旦见过我就能学会,学会后我又能取其之长,为已所用。如此地话,我的武功只会更高,但我如今已不愿再精研自身之武学,这样讲你可明白?”
白素贞点点头,像是明白了,可她又摇了摇头,因为这样的事她不能理解。
任意懒得与她多说,一飘身,抱着纪千千已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