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萧长赢的话音一落,萧长旻轻轻一笑,笑声不轻不重,意味深长,引人遐想。
祐宁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一对优秀的儿子,和陪伴自己许家的女人,荣家到底有没有行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个局,一个把他都算计在内的局。
祐宁帝看向沈羲和与萧华雍,目光落在萧华雍身上:“七郎如何看待此事?”
萧华雍便起身回道:“陛下,此事多有疑点,若刺客系贵妃娘娘所派,应不会派荣护卫,贵妃娘娘伴陛下已久,打理后宫数十载,定然知晓陛下身侧既有刘公公,又有绣衣使相护,荣护卫武艺不俗,却并非刘公公与绣衣使对手。
其二,贵妃若有心谋刺陛下,定是要看紧含章殿宫娥,如何会有苟合之事出现?
其三,荣璆当真是贵妃所派,谋刺陛下,也不会与贵妃院中自尽。
如此种种,儿以为贵妃娘娘应无谋害陛下之心,至于荣璆之事,尚待详查。”
荣贵妃和太子妃水火不容,想要争夺宫权。人人皆知,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不偏袒沈羲和,这让所有人都有些看不懂。
“太子皇兄所言有理,贵妃娘娘当不会如此猖獗与自大,派娘家人来对陛下不利。”作为献计者的淑妃,自然也知道刺客是怎么回事儿,她眸光一转看向贵妃娘娘,“既然荣护卫不是来行刺陛下,贵妃娘娘为何要在荣护卫轮值之后将其召来?”
这个关键所在,已经是深夜贵妃为何将荣璆这个时候唤来很明显是做见不得人之事。
“贵妃,你深夜寻荣璆所为何事?”祐宁帝追问。
若非荣璆是本家侄儿,只怕都说不清。
荣贵妃也想寻旁人,一则旁人很难进入护卫重重的相国寺更容易引起沈羲和的怀疑二则她每一步都安安排的很仔细,沈羲和便是见招拆招,最不济的后果也是两败俱伤。
但她从未与沈羲和交手她数十年与女人争斗,从不接触男人的战场她以为这只是沈羲和与她的宫权后宫之争,从未想到沈羲和拆招的法子是牵扯到陛下身上。
怎么会有女人将女人之间的交锋闹到如此大竟然不能收场的地步。
“陛下妾只是吩咐一些事情给荣璆恰好今夜荣璆轮值过晚罢了。”荣贵妃虽然惊骇与沈羲和的手段但她却并没有慌乱她很镇定。
尽管她行为可疑此事又牵扯荣家但拿不到确凿证据,也定不了她的罪:“妾与荣璆说了几句话便吩咐他离去荣璆方退下就惊闻陛下遇刺。”
“陛下。”荣贵妃话音一落沈羲和便道“既然贵妃娘娘是传荣护卫吩咐事宜,荣护卫何时入了贵妃娘娘院子又是何时离去想来守卫院子的侍卫定然知晓。”
荣贵妃身子一僵,这些是早就吩咐了荣璆,今日荣璆并没有去寻她。
侍卫一叫来,都是金吾卫的人,哪怕不属于同一队,荣璆不是普通侍卫,是有品级的侍卫,他们都认得,四人一致否定荣璆到了荣贵妃的院落。
“妾是秘密寻他而来,一些私下之事,不宜张扬……”顶着祐宁帝质疑的目光,荣贵妃有些底气不足地寻理由,但如此苍白的理由,根本立不住脚。
再不宜张扬,人也可以大大方方进出院子,然后再打发下人,单独吩咐就是,竟然要到进出都偷偷摸摸的地步,一时间人人看向荣贵妃身后的平陵公主眼神都不对了。
莫不是表哥表妹私会?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时,有人呈上一些东西递给刘三指,是一枚令牌,金吾卫的令牌,金吾卫近身护卫陛下的人令牌都有标志,这一枚属于荣璆。
“何处寻到?”祐宁帝握着令牌沉声问道。
“回禀陛下,是在厨房处寻到,绣衣使还道厨房外有打斗的痕迹。”刘三指回话,迟疑片刻后,刘三指又道,“厨房有护卫都被放倒,守卫的僧人不知去向,东宫的女官也手上昏迷……”
虚清不想卷入皇家阴私,可现在已经没办法不卷入,厨房也有僧人留守,他很快就让人寻来,两个僧人道:“陛下,主持,是法照来寻我二人,言师父寻我二人……”
一心向佛,不打诳语的二人以己度人,没有觉得法照会说谎。
“东宫女官因何昏迷?”沈羲和问刘三指。
刘三指已经让人把紫玉带进来,太医上前给紫玉诊脉,很轻易就发现了手上的伤口,仔细研究后才回禀:“陛下,东宫女官是被狸奴所抓伤,爪子应当被药物浸泡,划破了皮肉,药物融入血肉,先是麻痹手臂,很快便会浑身乏力。”
“喵——”就在这时,一道叫声传来,一只狸奴被另一只狸奴叼着脖子蹿了进来。
短命叼着和它差不多大小的灵猫进来,这只灵猫伤痕累累,毛发上不是泥就是血,被它扔下,它迅速跳到沈羲和这里,叫得很凶,似是在告状。
被它折磨的灵猫趴起身要逃窜,它抓着狠狠在对方脑袋一拍,就把它拍趴下。
尽管这只被压着的狸奴很凄惨,可它与短命长相相似度极高的事实都不能抹灭。
“太医,你看看这只狸奴的爪子。”沈羲和冷声吩咐。
太医才刚刚蹲下身要检查,就有两个侍卫匆匆而来,祐宁帝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回禀陛下,方才卑职二人听到狸奴厮打叫嚷声,追寻而去,有两只狸奴在贵妃娘娘的院中互斗。”其实不是互斗,是单方面的碾压,明明两只狸奴长得一模一样,体型也大小相等,一只愣是被另一只打得很惨,后来狸奴叼着无力反抗的一只往这边蹿,他们担心惊了圣驾,才急追过来。
“陛下,陛下,妾身有事来报——”外面有人发出了凄厉的高喊。
声音实在是尖锐刺耳,他们纷纷让开,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跌跌撞撞跑来。。
这正是荣璆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