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泰抱着叶晚棠离开,沈羲和的下属和萧长风的下属要阻拦,被沈羲和命令:“让他走。”
“太子妃,萧长泰是通敌卖国之徒。”萧长风却不如沈羲和的下属那般听话。
萧长泰脚步未停,宛如听不见萧长风之言。
“巽王,这里是西北,你若不愿成为下一个裴展,就莫要忤逆我。”沈羲和沉声警告。
她话音一落,莫远等人就已经面色不善朝着萧长风和他的人拔刀。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也算作萧长风下属之一的步疏林站出来打圆场,似劝住了沈羲和,她转身对萧长风道,“统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只是奉命护太子妃殿下,旁的事儿都无权过问,谁是逆贼,谁是叛贼,并非由你我来断。”
说萧长泰通敌卖国,其实没有人有证据,因为萧长泰在突厥所作所为,除了萧华雍和耿良成,无人亲眼得见,他们暗地里收到的线报做不得数。
之前萧长泰死遁,陛下将之除族,也并未对一个“死人”下通缉令,萧长风这会儿的确想要将萧长泰擒获,却师出无名。
且庭州都护对沈羲和的恭敬,只要她一声令下,他还真走不出都护府。
杀了他,沈羲和固然不好交代,还会有诸多麻烦,是衡量利弊才没有对他下杀手,可真要是逼急了,沈羲和给他扣个罪名杀了,也未必不可。
萧长风只能眼睁睁看着萧长泰走,等到萧长泰走后,他也被沈羲和盯住,不允许他出都护府。
沈羲和去看望萧华雍,昨日她归来,走的是暗门萧长风便是听到一些动静也不可能看得到她,萧华雍到底有没有离开过都护府,萧长风压根不能确定。
“你把人放走了?”沈羲和来前萧华雍便接到消息。
“他已经生无可恋,何必不给他最后一丝体面?”沈羲和浑然不在意。
“你这般信他?”萧华雍略有些诧异。
萧长泰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些年,他从未有过旁的女人。”便是背地里也不曾有,他对叶晚棠的情意是真的。
这也是为何叶晚棠宁愿死都割舍不了他,也不知是叶晚棠的幸还是不幸。
“仅凭这你便信他没有说谎?”萧华雍若有所思。
“他若是用旁的理由,我自是不信他到了此刻他不会利用叶氏来脱身。”沈羲和看着萧华雍一直刨根问底不由也有些动摇便笑道“若他当真无耻至极我也不会让他逃出西北。”
萧华雍见自己随意问两句竟然让沈羲和变得不自信起来不由好笑,也有点得意是自己的能耐让她认可他才会重视自己的质疑便不再说这话而是敛了眼底的笑意:“有些人若是不识好歹杀了也无妨。”
瞧他阴沉沉的模样,沈羲和立时就明白他说的是萧长风摇头道:“无法干净利落。”
萧长风自身的能耐不提他身边的人经历了在凉州驿站的变故之后,现在都是精锐,且他定然留了人在府外,最重要的是步疏林也是萧长风的下属之一,莫说无法将萧长风和他的人一次性全部诛灭,就算当真能够做到这一步,独独留下步疏林,步疏林就会陷入危险。
他们用莫须有的罪名把萧长风杀了,敷衍性地给祐宁帝一个交代,祐宁帝发作不得,却可以逮着全军覆没,唯独步疏林留存的理由可着劲折腾步疏林。
步疏林又是女儿身,是不能进刑狱,否则暴露出来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这才是沈羲和一再对萧长风忍让的缘由。
另一个,他们这次在西北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不能再闹下去了,否则会把陛下给逼恨。陛下到底是手握大权的帝王,硬碰硬他们必然是要吃亏。
“我以为,你已经对他动了杀心。”萧华雍眉峰微拢。
按照沈羲和的性格,没有借故将萧长风派遣出去,留在都护府,哪怕偶尔限制了行动,也不啻于将她的所作所为暴露在萧长风的面前,萧长风怎会不禀报陛下?
对于萧长风的话,便是没有证据,陛下也会深信不疑,除非沈羲和是故意,要陛下知道她的一切,他眸光一凛,猛然坐起身,紧紧锁住沈羲和:“呦呦,你——”
聪明如他,轻而易举就能够想明白,为何沈羲和要如此作为,她这是要把西北发生的一切全部揽在她和沈家身上!
“你如此,叫我情何以堪?你始终未曾将我当做一家人是与否?”萧华雍气急之下,心中慌乱又苦闷,将心里隐藏的隐忧和不自信一股脑儿都冲口而出。
沈羲和知晓萧华雍明白过来之后会不悦,但没有想到他反应竟然如此过激,微微一怔:“你怎会如此作想?”
“我为何如此作想?”埋在心底的话既然已经说出来,萧华雍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把我捂得严严实实,却把你和岳父完全袒露出去,你无非是要陛下将所有矛头指向你与岳父。不想牵连我,故而不惜让陛下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也要明明白白让陛下看清你的手段!”
自打相识以来,不论是伪装的萧华雍,还是后来被她拆穿的萧华雍,从未这样高声对她疾言厉色,沈羲和竟然也无法反驳他的话,是他这么个理,但却不是他心中所想那样的意思。
她一把握住他因为激动而微颤的手,轻轻的抚着,不言不语。
萧华雍很想甩掉她的手,却又舍不得,被她这样无声安抚着心里别扭至极,明明很气恼,却又气不起来,索性就一直绷着脸。
等他没有那么面红耳赤了,沈羲和才温声细语开口:“我这般做,不是为了感激你,亦不是为了怕连累你,更非是如你所言,未曾将你视作一家人。”。
他为了表达与他们一道的决心,这次花了大力气,将陛下在西北的势力连根拔除,沈羲和理解他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