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欢迎!”白蘅即刻拍手开心道。她本就打定主意今夜一定不能让某人安稳,没想到突然多出这么些人和自己一起闹腾,自然求之不得。
谢朝暮原本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没想到台阶越来越高,大有高处不胜寒的趋势。这下子彻底怂了,左瞧瞧右看看,师兄们全都默默的望着自己没有一个敢动的。
但是匡当和白又夕这一对娘家人却有恃无恐,既然大姐姐热烈欢迎,再不趁机捞一把岂不是真的傻了?
所以两人也不用礼让,一对潇洒俊逸的世家公子哥非常默契的迈步进了谢仙尊的洞房,撩长衫端然坐下。
“上茶!”白蘅拿出她少夫人的架子,高声吩咐道。
就院内这阵势丫鬟婆子早跑的没有影子,好在谢朝暮最是个知趣的,朝着众位师兄们招了招手。一群人赶紧进门伺候着,吵吵嚷嚷热热闹闹确实有了几分闹洞房的气氛。
白蘅眼见得逞,心中这个高兴,随着也就坐下以茶代酒推杯换盏喝的好不热闹。
众人看似一副其乐融融开开心心的样子,实则心中哪能不发怵。毕竟门外的那位一直没有表态,再怎么做出一副盛世模样也只是表面工作。
谢景飒终于面带冰霜的进得屋内,原本的“虚假繁华”也在顷刻间戛然而止。
谢朝暮知趣的赶紧给少主子搬椅子挪凳子,其余谢氏子弟众星捧月的将自家主子目送至桌前,再个个昂首挺胸的在身后站好。
白蘅正同自家兄弟相谈甚欢,忽然就觉得气氛有些不正常。刚才还对自己点头哈腰殷勤备至的谢氏子弟显然已经“叛变”,不由得面色微寒,斜瞟了一眼对方众人。
虽然只是看似不经意的一眼,杀伤力却大的惊人。谢氏子弟们当即没了一刻前的精神头,赶紧耷拉了脑袋眼观鼻鼻观心。站队固然很重要,但是局势尚未分明前,多少还是要考虑一下后路。
谢景飒显然也感受到来自新婚夫人的凌厉攻势,他虽然不屑于俗事,但不是不懂俗事俗务。
端起茶盅,扫视了对面那两位,但听得清楚明白的一字:“请!”
白又夕与匡当立刻傻了眼,仙尊这是向自己敬茶吗?
二人也不客气,赶紧举杯回敬,大有小人得志的势头。
白蘅见此情形甚是舒心,总算让谢景飒体会了一把凡尘俗物的感觉。要不这位人间的谪仙圣人哪里知道自己当初受的委屈,经历过的心酸?
“要多少?”谢景飒放下茶盅,一双星目自两人面上扫过,最后落在夫人身上。
白蘅只当自己看走了眼,这人显然在偷笑。笑的什么?他今夜明明一直处于劣势,难不成突然想通了?
白又夕和匡当听言越发通体的舒适,果然是仙尊姐夫,为人处世就是明白。
“养大白晓匡那样的孩子大概需要多少银子?”匡当轻声问道。
“怎么着也得要个万儿八千吧,咱们的孩子总不能太寒酸了。吃的喝的用的,往后还得送去太华山拜师学艺,这些都是银子堆出来的。”白又夕粗略的估摸了一下。
“可是我出门好像也没咋花爹娘的钱。”匡当有些想不明白。
白又夕立刻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自从有我在,花的还不都是我们清风里白氏的银子?”
匡当赶紧闭嘴,自认理亏。一直把小柚子当做自己人,他的钱就是自己的,确实没有好好算计过这些。
“万儿八千的,姐夫您看着给。”匡当笑嘻嘻的回道。
谢景飒立刻投过去一个迷惑不解的眼神,吓得匡当忙低了头,眼角余光求助的看向白蘅。
“那就一万八吧,讨个吉利!”白蘅果然豪爽。
白又夕同匡当喜不自禁,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两个人怕是要喜极而泣相拥欢呼。
再看谢景飒向着白蘅一声轻叹,眼神中既有宠溺,又有无奈。
谢朝暮简直瞪出了眼珠子,少夫人刚刚进门便朝娘家搬了一万八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想想自己一个月统共八两的份例,八两对一万八千两,真是想想就心肝肺痛。
心中痛苦无比,神情上便有变化,端着的水壶晃了晃眼看掉下。
白蘅眼疾手快一把接过水壶,大度道:“谢氏弟子每人赏银八两。”
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场景,无论谢容冉这位大师兄如何卖力示意,众位师弟们依然掩饰不住的一脸失落。
白又夕见此情形就跟着不开心了,虽然自己这位小舅子要的多,但是白家姑娘值得啊?
无精打采的拍了拍匡当,“匡少主,时辰已是不早,既然谢氏不欢迎我们,还是知趣点早回吧!”
匡当何等狡诈,立刻看向白蘅,“银子我们不要了,免得姐姐日后难做。”
白蘅自然乐得再触碰一下某人的底线,无所谓的起身道:“说到底还是家好,我这就随你们回去。”
“蘅儿?”谢景飒抬头看向白蘅,星目之中尽显霸道。
白蘅刻意的扬起了下巴,一双凤眼漫不经心的眨了眨,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弟子们这就去准备银子,务必这两日就送到两位舅爷的府上。”谢容冉躬身礼敬道。
谢容冉身为谢氏大弟子,他的话自然有些分量。其余众人也都知趣的赶紧出门忙活,唯有一个谢朝暮一步三回头,冲着白又夕、匡当二人鼻孔里股股的冒凉气。
“我好久没有回......。”
“你新婚之喜,接下来的事情多着呢,暂且不要总想着回清风里。”匡当迅速打断了白蘅的念头。
白又夕却知道白蘅的性子,唯恐她再胡闹,毕竟已经为自己“闹”了几马车白花花的银子。
满脸陪笑道:“虽说三日回门,但是你是远嫁,兄长和大嫂又亲自前来为了你的婚事奔波劳碌。既然我们都在,也就跟回了家一样。所以你想回清风里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所以尽管安心的好好陪着姐夫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默契的同步往外退,步子刚出了房门,忙一把将门紧紧锁牢了。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白蘅还想再骂两句,但觉纤腰一动,人已经跌入某人的怀中。
“乖!”
“好的!”
谢景飒一把将人抱起,看着怀中乖巧异常的白蘅,嘴角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
“辛苦夫人为为夫摆平了如此大的麻烦,现在理应好好睡上一觉。”
白蘅双目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夫君,突然问道:“谁睡谁?”一个猝不及防,翻身将其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