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白蘅要来看自己,莫知忧今日比平日来的更早,凤凰台外的凤凰树下立着一个孩子和一条狗。
凤凰仙子招呼一声徒儿:“走吧,知道你今日心不在焉,也不必装着掖着。你这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为师我又不是个瞎子!”
叶归尘憨厚笑道:“白姑娘死而复生是天大的喜事,师父也一定想立刻见到她,不如我们一同去门外陪莫知忧等着说不定就要到了。”
这几个月来对于凤凰台的每一个人都是煎熬,生生死死乃是人生平常事,可是在她这里却是牵动着众人心绪的一根琴弦。她轻轻的一个随意拨弄都会让每个人痛彻心扉,今日终于得到她前来的消息,任凭凤凰仙子如何按捺依然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莫知忧习惯性的抚摸着谢谢的脑袋,叶归尘走至身前拍了拍莫知忧的小脑袋。此情此景,凤凰仙子面上不觉浮出一丝笑意。
“快看,是姑姑!”
那一抹黄衣黄裙出现在山脚下时,莫知忧第一个跳了起来,谢谢已经离弦的箭般狂奔下山。
“旁边的那位应该是谢仙尊吧?”叶归尘猜测道。
莫知忧立刻摇了摇小脑袋:“那个不是姑父!”
“小家伙,你怎知就不是谢景飒?”凤凰仙子纳闷,除了谢景飒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是谁?
莫知忧依然摇头道:“姑父在时,姑姑不是这个样子。”
凤凰仙子细细再看,只见白蘅手中挥舞着琳琅前面带路,后面跟着的那个怀中抱着一堆东西紧紧跟着。
确实不似当年两人携手而行相依相伴的情景,难为莫知忧还记得,自己老糊涂了竟然全都忘了。
“谢谢!”白蘅惊喜的蹲下身子将狗子抱进怀中,许久不见,谢谢看到主子依然亲热如故。
“汪汪汪!”谢谢朝着主子身后的唐一澂警觉的叫着。
白蘅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新朋友,不许叫!”
唐一澂冲着谢谢皮笑肉不笑,怯怯道:“一会给你买肉吃,别咬我哈!”
白蘅看他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这才迎着山门外的凤凰仙子等人走去。众人相见心中纵然千言万语,此刻却仅是一番的无限感慨。
“赶紧进去看看,看看我这个凤凰台的守护神将此处打理的如何!”凤凰仙子热情的谦逊道。
叶归尘拉着莫知忧跟在身后,忽而听莫知忧喊道:“姑姑快看,是姑父来了,我要去接姑父。”挣脱叶归尘拉着的手直奔下山,比之刚才见白蘅还要热情。
“姑父!”莫知忧伸手等待谢景飒上前牵过自己,这才随着谢氏一行人也上了凤凰台。
凤凰仙子纳闷的看着一旁的白蘅,“蘅儿?”
白蘅随口“嗯”了一声,不明白凤凰仙子喊自己做什么。
“想必谢仙尊一行是路过此处,想要借宿一夜,我就不奉陪了。”转身领着唐一澂兴致勃勃的进了大门。
“这?”叶归尘也傻了眼,看了看随后赶到的谢景飒等人,再盯着师父希望能得到解答。
“仙子!”谢景飒微微点头敬意。
凤凰仙子还礼道:“不知仙尊前来,我等失礼了!”
“打扰!”谢景飒客气道。
莫知忧扬起脑袋忽闪着大眼睛道:“姑父我带你去你的住处,姑姑就住隔壁。”
众人不由偷笑,这种事情也只有莫知忧做着才显得自然,旁人心照不宣只由着他去。
白蘅熟门熟路的进得门来,一路奔波多了几分倦意,闭着眼睛静静歇息。却听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唐一澂探脑袋进来委屈道:“老大,你住这里啊?”
“滚,困着呢!”白蘅翻了个身继续休息。
唐一澂不敢得寸进尺,退出门来左右打量,偌大的凤凰台有的是房间为何偏偏把自己安置在那等偏远之处。心里气不过便寻思着自己找个离白蘅近点的房间,先行搬过来再说。
“看什么看,这是我们谢氏既定的院子,外人不可入内!”谢朝暮突然从门后闪出来呵斥道。
唐一澂吓了一跳,挑衅的挥了挥拳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转向别处。
“不用找了,这间是我的,那间是叶归尘的,还有那边是仙子的。”莫知忧如数家珍细细道来,身边的谢谢虎视眈眈的盯着唐一澂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好好好,我走还不成!”唐一澂人生的开局好像就非常不顺利,比之他做神仙的日子天壤之别。
莫知忧忙又道:“夜里不可随意走动,谢谢认生,在你没有和它熟络之前它是不会准你在无人之时踏进这座院子半步的。”
唐一澂无力的叹口气,早知是这种情形,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劝说白蘅放弃来凤凰台的想法。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转念思量其实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显然老大心里已经没了那个姓谢的。纵然他们住得近又如何,他若是胆敢对老大有非分之想只怕会死的更惨。
朝身后的莫知忧挥挥手,大摇大摆的离去,决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堂堂小王爷会败在别人手里。
一觉酣睡,醒来时也不知到了几更,白蘅掀被子跳下地顿时被摆在桌案之上的藕粉糕大力吸引住眼神。
“嘿嘿,唐一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了,竟然知道我喜欢吃这个,还特意提前准备好。”捏了一块放入口中,绵甜松软竟是小时候的味道。不对,唐一澂还不至于对自己如此了解,那就是凤凰姐姐的心意。
一份糕点还未吃完便听得窗外传来笛声,月色如水笛声悠悠,在如此幽静的夜晚听来甚是心旷神怡。推门而出,顺着笛音仔细找寻,一轮新月下便是立于房顶之上的颀长身形。长身玉立风流潇洒,天下仙门的谢仙尊果然名不虚传。
有心想退回房中以免打扰了对方的雅兴,可是这会子自己睡意全无,又见如此美的夜色岂能轻易辜负了!
飞身形跳上房顶,遥遥站在远处欣赏,不知怎的就觉出几分熟悉来。这种谪仙圣人一般的人物怎会在意我一个妖女,看他冰冰冷冷能冻死人的神情,大抵平日里也不喜与人亲近的。
白蘅暗暗忖度,一如当初进得谢氏门庭时的胆怯,缩着身子便想悄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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