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
柳亚民正在哼着老歌,想给自已咽气之前有点仪式感。
他刚刚哼个开头,无意间瞥了刚才被小黑拨弄的那块体肤一眼,结果发现那翘翘不知羞的东西,往这边慢慢挪动着,其他部位的,同样在不停地往这边挪动,就像是倒带一样,非常有秩序地一件件,一片片,一末末地自动往一起归拢过来。
柳亚民看到这一幕,惊讶的把舌头都伸出来老长,那眼珠子都快要突出眼眶了,就像是丢失了什么宝贝的东西,突然间又回到自已手上来一样,激动不已。
这个慢动作在肉眼可见地慢慢归整着,复原着,修复着……。
最终就又完整如初了。
头颅,还顶在在脖子上。
大长腿,还长在肚脐眼下。
双臂,还是一左一右。
只是……。
整个身体是还原了,可是毫无知觉,连动动手指头都达不到要求。
这……还是我的身体吗?
“怎么会这样?”
柳亚民情不自禁地大叫了起来,这是惊喜之后的惶恐,大难不死之后的余悸,死不了,又活不成?
“一惊一乍的,真受不了你。”小黑又传音过来责备道:“从粉末变成整体,有那么快就还原的了吗,你叫着自已舒服别人好烦,知道不?”
我就叫唤一下,你烦什么烦,有你这样陪练的吗,不帮衬还嫌烦,让我自个挑选陪练,我宁愿挑一个会跑腿不会说话的小狗狗。
“你想怎样?”小黑立马情绪激动地传音过来。
“我没想怎样。”心里想想都不行,完全像个透明人,你不能有任何隐私可以藏匿,这日子就太难过了,柳亚民赶紧解释说道:“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嗨!”小黑叹了一口气传音道:“说你头脑简单,你还不信。壮骨之前不得好好晒晒骨头吗。你那骨头十几年深埋在皮肉里终日不见阳光,阴湿的不得了,这样一暴晒,不就干净多了?什么叫壮阳?这就是最好的壮阳。有的狗狗想晒晒自已的骨头都无法实现的愿望,你轻而易举的就实现了,不知足,不欣喜,也就不说你了,还一惊一乍的,一点涵养也没有。”
这小黑,数落起柳亚民来,是一套一套的。
把骨头摔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这也能叫壮阳?
柳亚民听着毛骨悚然。
这话千万别到处传播,若是让那些一心只求身体健壮的人听到了,还以为这是无上之法,把自已的骨头敲碎了放太阳底下暴晒,还能有好结果?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这变成粉末了,你可没有复原如实的回天之术,那就害人匪浅了。
现在的柳亚民,整个身躯就像是一个大面团,软绵绵的,风一吹过来都会晃动一下,碎骨与碎骨之摩擦都会发出咯叽咯叽的响声。
“我会不会得软骨病啊?”
“嗨!真受不了你,你怎么那么地多愁善感的嘛。”从传音过来的口吻上就可以听出来,小黑是十分地不耐烦了:“叫你让鸡给啄啄吧,叫疼连天,让你跑几步,出点汗,就喊着嚷着让别人去救你,让你动动,你受不了。现在不让你动,好好待在太阳底下晒个日光,你又怎么都是不舒服的了。你要怎样才能让你满意,把你切片了拿来烧烤?”
切片是柳亚民拿来吓唬萧瑶静和她小黑的话,烧烤是进这青铜鼎之前小黑她品尝过羊肉串,小黑她真能活学活用,马上就用来怼现在身处无助境地的柳亚民。
你嫌烦,我不说总可以了吧。
听天由命吧,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柳亚民的处世哲学。
“我不说话安静地待在这里,总可以了吧。”柳亚民最终还是妥协了。
静场了一会儿,小黑又传音过来说道:“那可不行,你得抓紧挪动,不然会够你受的。”
“又会怎样?”
刚刚摔成一身粉末,还会面临什么样的劫难?
柳亚民有些急了。
“这就说不定了,这要看你自已的造化。”小黑有点幸灾乐祸地传音道:“雷击呀,地震呀,上刀山下油锅呀,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这不是盘古乾坤鼎吗,搞得好像是进地狱似的,嗤,吓唬谁呢。
柳亚民看看头上的天空,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要马上发生雷击的概率,几乎是零。
再看看这里的地理环境,两边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中间是一个平坦的开阔带,前高后低的,倒像是一个断流了很久的古老的河床,有这样一些硬件条件的自然环境中,一般不太可能是在地震带上,随时发生地震的可能性也极低的。
上刀山,下油锅,最起码的有些什么前提征兆吧,比如黑白无常来招呼你一声,或者是牛头马面到跟前来吓唬你一通。到目前为止这里一切详和,会有这样的突然变故吗。
其他都还好说,最大问题的关键是,现在自已一点也动弹不了。
柳亚民也相信,这一身碎成粉末的躯体,能复原成现在这模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求再高点,马上就能动弹,活蹦乱跳的,既不现实,也有点苛刻了。
小黑的要求是“抓紧挪动”,既然她说出口的话,绝对不可能是随便说说逗你玩的,不然,萧瑶静决然不会把陪练这样的任务交给她,对她嘲讽多于帮衬,柳亚民是有些不满意,可是人家多少还是修真已经修炼成半成品的,能陪在你身边,随时随地观察着你的变化,已经是不太容易了,人家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理由,就像她说的,给人当陪练给她什么好处?没有,你还要奢求什么嘛。
以防突然变故,所以,抓紧挪动还是必要的。
这就是恢复性训练,靠的是自我意志和努力。
从运动指关节开始,柳亚民有意识地开始唤醒全身的运动机能,动一动手指,抬一抬大腿,挺一挺肚皮,伸缩一下腹部,想到哪儿就动到哪儿,开始是一种意念,后来逐渐有了感应,到后来还真能活动了起来,手指能动了,腿也能慢慢地抬起,背部能摆动离开紧贴着的地面……。
我又活过来了!
柳亚民内心一阵狂喜。
这可是摔成碎末之后发生的事,按照正常思维逻辑都是无法想像的事,却是自已的亲身经历,任谁都不可避免的要欣喜若狂的。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离能走能跑已经不远了。
“喇啦啦!”
“轰隆隆!”
一道闪电撕破了晴空。
一阵炸雷响彻了山谷。
“晴空霹雳?”
就在柳亚民为自已快速恢复运动机能而狂喜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变故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