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王凡进城，路上再也没有不长眼的来找麻烦。
这个世界的阶级森严程度比王凡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别说这些在城外居住的流浪者，即使在城市中，大部分人也不敢正视王凡。
在前往米店的路上，王凡向小奇询问了许多关于孙莹的事。
在城外的不法之地，居住条件极其恶劣，并且还要面对并不友善的邻居，一个人几乎是无法生存下来的。
据说她很小的时候就是孤儿，被城外的一个老爷爷收养了。
当她十岁左右时，收养她的老爷子在一次外出后，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以后，孙莹就开始一个人生活。
她是生活在城外废铁森林中少有的正常人，本来可以进入城市中生活。
但是孙莹在去往城市的路上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强。
而带着小强，她是无法进入城市的，因为小强有着蛇鳞一样的皮肤，会被当成神弃者。
为了照顾小强，孙莹在城外定居下来。
后来的其他孩子，都是孙莹这几年间收养的。
为了保护弟弟妹妹，孙莹这些年没少和邻居打架，她身上的伤疤许多都是这样来的。
而随着年龄的增加，孙莹出落得越发美丽，完全不像不法之地的居民。
因此不仅仅是孙莹自己，就连被收养的几个孩子也都认为她是被贵族遗弃的。
或许是私生女之类的，总之这种事情在这世界并不算少见。
这也让孙莹非常讨厌贵族。
而这份美丽在不法之地，是最大的罪恶。
为了保护自己，孙莹从不打扮自己，甚至为了丑化自己，会在脸上涂上泥土和木炭灰。
即使这样，作为少有的正常人，依然偶尔会有克奇这样觊觎她身体的人来找麻烦。
在不法之地，可没有人会维持秩序和主持正义，孙莹不得不用瘦小的身体学会了战斗，一次次赶跑了袭击者。
即使王凡没有特意询问，小奇大部分时间也都在说孙莹的事。
小奇也是城外居民中少见的正常人，王凡忽然问他想不想去城里生活时，他摇了摇头。
“我要和哥哥姐姐们在一起。”王凡能看出他说这句话时，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
“如果所有人都能来城市里生活呢？你愿意吗？”
小奇闻言眼前一亮：“王凡哥哥是贵族，如果是哥哥的话，肯定能带我们进城生活吧。”
“我的确有些想法，但和贵族不贵族的无关。”
王凡忽然问道：“你知道导致你们身体变得奇怪的原因吗？”
小奇点点头：“我听姐姐说过，在三百年前的诸神黄昏时，诸神的眷属们互相投放了许多核弹，从那以后，大部分地区都变得不适宜居住了，而且出现了许多怪物。”
他的说法和在神弃之地的神弃者们流传的并不一样。
神弃之地的人认为那是诅咒，不过回想起神弃之地没有一栋完整建筑的惨状，王凡立刻明白了什么。
所谓的诅咒本来就很奇怪，王凡不认为那些打得两败俱伤，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的神明会这么无聊。
很可能是无知的人或者干脆就是神的眷属们为了吓唬人编出来的。
所谓的神弃之地，更有可能就是当时核弹爆炸的地方，而遮蔽了天空的云层，应该就是当时爆炸产生的辐射云，几百年都没有消散，可见当时战争的烈度。
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怪物一样的人也就不奇怪了。
王凡忽然有些明白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一个莫名出现的祝福了。
这应该是诸神的手笔，毕竟全世界都被辐射云包裹的情况下，人类很可能直接就没了。
而并不是所有神都有神国，活着的人类对于大部分神明来说，是惟一的神性来源。
那个缓慢恢复生命的祝福，虽然无法阻止人类变异，但是至少能保证他们不会轻易因为变异而死。
在这种情况下，城市中所有人都是正常人反而显得奇怪起来。
“是因为诸神的眷属净化了地面的辐射吗？”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这个世界的诸神眷属能够借用神明的力量，的确有可能做到这种事。
王凡沉吟了一会：“如果可以，我想尽快将你们接进城里。”
不仅仅是因为城市中的治安好得多，更因为这里没有辐射的环境。
在城外继续待下去，哪怕现在小奇和孙莹还是正常人，但迟早会出问题的。
小奇开心地蹦跶起来：“如果大家都能来就好了。”
带着小奇在米店买了一公斤陈米，王凡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如何让孙莹答应住进城里。
她本来就很讨厌贵族，因为之前的事情，似乎对自己产生了误会，如果知道这是自己的主意，她很可能会拒绝。
而且小强他们的变异也需要解决，否则想让他们住在城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这次只是来探路，兑换的停留时间只有两天，一旦自己离开，可就没有人能保护他们了。
正当王凡地低头沉思时，小奇忽然躲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
王凡抬头，看到自己被一群人包围时，有些恍惚。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一直以来都被人当成贵族敬畏着，这还是第一次体验被人包围的感觉。
领头的金发男人打量着王凡：“听说有人冒充贵族在城里招摇，就是你了吧？”
当看到他们身穿的盔甲时，王凡恍然。
遇到正牌的福音骑士团了。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贵族，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我没找错，就是你了。”
金发男人冷笑一声：“城里所有的贵族我都认识，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但你的样子的确不可能是普通人。”
王凡眼睛微微一眯，没有说话。
“跟我们走吧，能穿过腐烂荒地来到这里，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他看了一眼躲在王凡身后的小奇：“和普通人混在一起，以为就能瞒过我们的耳目吗？”
王凡环视一圈，将他和周围渐渐靠近的骑士都用洞察术检查了一遍。
除了比普通人稍强的体魄，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想到之前从神弃之地听到过的传言，王凡稍微打起了一些精神，认真道：
“我不是贵族，你们认错人了。”
“是不是贵族不是你说了算，我们会查出你是哪个城市派来的间谍，不想受苦就乖乖跟我们走。”
眼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王凡轻轻叹了口气：“我先送这个孩子回家，过一会去找你们。”
“嘿嘿，你以为他还能回家吗。”金发男人冷笑道：“不知道他向你透露了什么，我会审问出来的。”
王凡脸色冷然：“拥有了借用神力的机会，就把自己当成神了吗，既然这样，那我就和弥赛亚谈一谈吧。”
“什么，竟敢直呼我主的名讳，众位骑士听令，抓住他。”
“别让他死了，火刑！”
“烧死他。”
周围看热闹的普通人也瞬间暴怒，高声呼喊道。
一群福音骑士扑上来时，小奇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着手中的布袋：“对不起，大家，我可能没办法把米带回去了。”
王凡面无表情，抬手对准面前。
大手印瞬间飞射而出，正前方三人如同被抹布抹去一般，忽然变成了血雾。
“哐当！”
被拍成铁饼的盔甲落在地上时，其他福音骑士才反应过来。
大手印本来就是半透明的，刚才的速度又极快，他们甚至连三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他们也立刻明白，眼前的不是普通人。
“主啊，请赐予我诛灭邪恶的力量吧！”
金发男人带头之下，所有福音骑士忽然跪下。
王凡立刻看见了从天而降的几道光芒。
“神降术吗，和我的不太一样，只是降下了一些力量，并不是投影。”
王凡抬头看着云层之上，喃喃道。
而得到了力量后，福音骑士们气势暴涨，哇哇大叫着朝王凡冲来。
不过，即使拥有了神力，这些骑士也只是从15威胁度提升到八九十的程度，对王凡来说，和之前并没有区别。
“神降术也只有这种程度的话，看来弥赛亚要么相当虚弱，要么本来就不算太强。”
金发男人是所有骑士中最强大的，依然跪在原地祈祷，几秒后众骑士身上忽然闪耀着一层金光，看起来十分神圣。
这当然也不只是好看，他们的威胁度进一步提升了近五成。
金发男人这才起身，也跟着朝王凡冲来。
王凡刚准备抬手射出大手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挥手。
之前被拍成铁饼的三副盔甲忽然飞到他手中，在一瞬间，变成一根粗大的铁棍。
手持铁棍轻轻一扫，所有骑士顿时人仰马翻，惨叫着倒飞出去，将周围看戏的普通人砸得头破血流，乱成一团。
这下再蠢的人也能看出双方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了，骑士们爬起来后，所有人惊惧地看着王凡，没人敢再向他发起冲锋。
王凡抬头看向天空。
刚才降落在福音骑士身上的光惊扰了云层下的那些鬼神，这时候它们都狂躁起来，不停地四下飞舞。
偶尔甚至会有一两个鬼神飞到城市里，带走几个人的生命。
放着不管，也许它们会很快恢复正常，但这里可是孙莹未来几年要居住的城市。
王凡叹了口气，抬手对准天空，发动了神术天变。
原本遮蔽天空的阴云迅速变淡，很快就能看见后方那个有些刺眼的亮斑了。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这些从出生就只在影视记录中见过太阳的人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了阳光照射的感觉。
随着笼罩在城市附近的云层消失，太阳直射下来，那些狂躁起来的鬼神都尖啸着朝远处还有阴云的地方逃去。
他们显然并不喜欢阳光。
这也省去了王凡清理它们的麻烦。
王凡放下手时，周围地上已经跪了一圈人。
如果刚才抬手间拍死远处三个铁罐头时还能认为只是单纯强大的人，那么抬手间驱散了笼罩天空数百年的漫天乌云，就只能是神迹了。
什么样的存在能够引发出神迹？
当然是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