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亲又不是结仇,虞府也好,谢府也好,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助力,定要让虞大小姐与他一条心,才能毫不保留地为他所用。
殷怀章连连称是。
三皇子话锋一转,就问:“可有打听清楚了,那位虞大小姐果真是京兆第一美人?”
他在宫里头,打听消息总不如宫外方便。
虞大小姐既然有美名传出,长相肯定是差不了,这不马上就要见到人了,一时就有些心痒难耐了。
殷怀章也没见过虞幼窈,但之前祖母有心让他和虞大小姐结亲。
他旁推侧敲,问了母亲关于虞幼窈的情况。
不过,这事却不能说给三皇子知道。
于是,他就笑道:“我旁推侧敲问了母亲,那位虞大小姐娇贵鲜妍,身段儿纤秾合度,肌肤宛如香膏玉脂,仙姿玉貌,华净妍雅,陆明瑶也要逊色三分。”
三皇子眼睛一亮:“此话当真?我记得虞大小姐也才十二三岁吧,模样都没长开……”
殷怀章可是风月老手,花街柳巷,暗娼窖馆,就没有不混得。
他还特别能装,家里压根不知道,他在外面厮混成性:“美人在骨不在皮,真正的美人儿,十二三岁就已经有了花骨朵的青涩蔓妙了……”
一边说着,他就凑近了三皇子耳边,压低了声音。
三皇子听得嘻嘻直笑。
说完了,殷怀章就折了一枝紫薇花,这一枝紫薇花将开未绽:“三殿下您看,这一朵紫薇花美是不美?”
没有全开的紫薇花,虽失之烂漫,却依然艳骨尤存,三皇子就笑了:“自然是美。”
殷怀章就笑了:“那位虞大小姐,正是这花骨朵儿一般的年岁,待她进了三殿下宫里,三殿下好好伺弄,用心浇灌,就能开出倾城绝艳。”
都是男人,又是一早就通晓了男女之事,哪能不明白这话暗藏的深意。
三皇子就有些迫不及待,想早点见到这位传说中,仙姿玉貌,有倾城绝艳之姿质的虞大小姐了。
思及至此,三皇子话锋一转,就问:“这都什么时辰了?虞大小姐何时过来?”
殷怀章笑了:“三殿下莫急,我五妹妹身边的丫鬟,之前就传了信,五妹妹已经带了虞大小姐在来紫薇菀的路上,为免虞大小姐怀疑,路上肯定是要看看风景,聊一聊闺中日常,要耽搁一些时候。”
三皇子蹙了一下眉:“你这个五妹妹……”
殷怀章立马道:“三殿下请放心,我这个五妹妹,无意见了三殿下一面,就对三殿下情根深种,我告诉她,只要她能将虞大小姐引到紫薇菀,就帮她制造与三殿下见面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事一准妥当。”
殷锦微没脑子,是个贪慕虚荣的蠢货,还当他瞧上了虞大小姐,所以才让她将虞大小姐引到紫薇菀。
荣郡王府复爵得势,殷锦微一个庶女,被那些没爵位的闲散宗亲奉承多了,脑子就糊住了,一个小庶女算计官家嫡女,也不带怕的。
也不想一想,她一个庶女,就是给三皇子当侍妾都不够格,竟然还敢肖想三皇子,真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三皇子在宫里,像殷五小姐这样的女人见得多了,就有些不屑,冷哼一声:“你去探一探消息,虞大小姐过来了,赶紧过来通报一声。”
春晓眼见着三皇子和殷怀章走远,这才悄无声息出了紫薇菀。
虞幼窈面无表情,听着春晓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禀报。
荣郡王府千方百计,算计她到紫薇菀里私会男人。
而这个男人,不是旁人,却是当朝三皇子。
一旦算计成功,她清誉有损,虞府也落了把柄在三皇子手里,就只能嫁进三皇子宫里做个侧妃。
殷锦微铤而走险,做了引路石,是想攀附三皇子。
洛氏未必不知道这些,却故意纵容庶女,甚至为庶女创造机会,是为了借机除掉威胁她的宠妾与庶女。
那么荣郡王妃呢?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整个荣郡王府满屋子腌臜算计,连徐贵妃和三皇子都掺合其中,真正是恶心透顶了。
夏桃已经惊愣了眼儿,捂着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
虞幼窈却面色平静,仿佛荣郡王府算计的人,不是她似的。
等春晓禀报完了,虞幼窈淡声问:“这么说来,现在紫薇菀只有三皇子和殷怀章两个人?”
小姐波澜不惊,无动于衷的样子,像极了周表少爷,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无端就让人瘆得慌,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春晓心翼翼瞧了小姐一眼:“三皇子带了侍卫,不过侍卫都在紫薇菀各门守着。”
紫薇菀有四门,除了这一处,其余三处都守侍卫,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三皇子行“幽会”之事。
虞幼窈垂眸思索。
春晓欲言又止,张了嘴又闭了嘴。
虞幼窈瞥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地。”
春晓小声地问:“荣郡王府和三皇子一起算计小姐的闺誉,小、小姐您难道就、就不生气吗?”
“气,怎么不气?没看到你家小姐我,这会儿怒火中烧,急怒攻心,正在绞尽脑汁地想了,该怎么礼尚往来,回敬了荣郡王府,”说到这儿,虞幼窈磨了磨牙,冷笑道:“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姑奶奶可不是君子,有仇不当场报了,难道还要留到过夜?”
看样子,小姐是真气得不轻,连“姑奶奶”这话出了口。
春晓缩了缩了脖子,这大热天的,无端就觉得,露在外头的一小截儿脖子,有些发凉。
夏桃赶忙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小姐性儿好,脾气也好,几乎很少动怒,府里人人都说大小姐仁厚,可愣是没人敢对大小姐不敬。
大小姐就跟周表少爷一样,鲜少见到动怒的时候。
可是不动怒,就不代表不会怒。
虞幼窈是真气,连声音也哑了:“荣郡王府一个破落户,他以为他是谁?真当自己是根葱?想算计谁就算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