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园,碧云飘悠的蓝天,还是那一汪翠绿的湖水,湖面花团锦簇,荷香弥漫。
藕花深处,水榭楼台,芙蓉不及美人妆。
白蒂芙躺于水榭的卧榻之上,妖柔冶丽如莲花仙子。
秋水盈盈的眼眸里流转着娇羞的水波,倒映出此刻俯在她身上的君王。
倾城貌,绝代容,却好似还不及她眼中唐剴昱的卓绝风姿,俊美玉颜。
唐剴昱口含莲子,对着怀中媚态百出的美人含笑以喂,旖旎霏靡。
而我,却侍立在卧榻一旁,手剥莲子,置于面前桌几上的水晶碗中。其心苦如煎,如藕千丝繁。
“芙儿,不久之后,我为你育出满湖的并蒂白莲可好,就如同你的名字,白蒂芙。”唐剴昱温柔似水,且又狂傲不羁的说。
我闻言手指一个颤抖,剥着莲子的指甲骤然断裂,指尖滴出血,心间在淌血。
并蒂莲,茎杆一枝,花开两朵,同心同根、同福同生,意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白蒂芙的笑靥愈发的柔媚,如菡萏盛开,“多谢陛下,只是这并蒂莲花极为罕见,能开出一朵芙儿就心满意足了。”
唐剴昱的唇边扬起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意,“放心,我让它开,它便能开,这培育栽植的技术,并不困难。”
我闻言暗自嘲哂,唐剴昱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还当真是不惜血本,较之重色思倾国,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唐明皇,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只是他被鬼迷心窍,莫要步上那些昏君的后尘,他的皇宫,他的江山,断送在这个妖女的手里。
是夜,我入金羲殿端茶倒水,看见白蒂芙在唐剴昱的寝殿内,抓耳挠腮的四处搜索,嘴里还在嘀咕,“怎么找不到了呢?”
唐剴昱疑惑问道,“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她抬头,“陛下您送给我的钻石耳环,找不到了。”她摸了摸一边空荡荡的耳垂,蹙着峨眉,神情颇为心疼和焦急。
“会不会掉在水榭那了?”她拔高了声音,冲我说道,“曲水凝,你帮我去水榭那找找看,有没有掉在那里?”
我心中腹诽,这个鬼凤蝶又想耍什么花样?
抬眼望向唐剴昱,看他的神情,也似示意我去水榭。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晚风猎猎,皎皎空中孤月轮。
我拿着手电筒,在水榭楼台,曲绕玉桥找寻着鬼凤蝶的什么钻石耳环。
遥夜沉沉,污漆抹黑。
浓滑暗沉的湖面,绿色的荷叶丛中,偶有鲤鱼戏水,荡起点点水花和涟漪。清风拂过,碧水柔波中层层片片的荷叶曲卷,随影摇曳。
找了一会,根本就没有,我便不再理会。
正准备转身折返,我的后背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推了一把。
第三次了,被人推落下水,只是这一次,较之从前,逃出生天的难度系数稍微大了些。
落入水中便被人用力的抓住双手和双脚,把我往水中拖曳。
可惜我早已不是从前了,三年后的我,不仅水性极佳,如游鱼般的来去自如,在水下亦能视物。
我憋着气,睁眼,眼睛短暂的不适过后,便看见两个带着潜水面罩的男人,蹲在荷叶下的湖中淤泥里,双手分别死死的拽着我的手腕和脚踝。
不够严谨专业,我支起手肘往后弯曲,利用杠杆原理,手腕便轻而易举的从对方大拇指的虎口处挣脱了出来。
我随即扒开一人的潜水面罩,在水下由于阻力,虽然使不出很大的力,但要勒住一个人的喉颈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的手臂弯曲,死死的夹住一个人的脖子,他另一手也放开了我,改为抓住我的手臂,在水里惊慌失措的挣扎起来。
另一人见状游至我的身后,也改为锁住我的喉颈,我支起手肘,往后就是一记肘击。
那人的肋骨受到重击,立即吃痛的放开了我。
湖水并不很深,稍微上游,我半身便探出水面,一人已经被水呛得奄奄一息,抽搐着身体,我把另一人的面罩也揭下,一手按压着他想探出水面的头部,一手握拳使劲的击打他的脊骨。
水花四溅,荷叶乱摆,我瞪眼欲裂,怒咬银牙,深恶痛绝的发泄着这段日子所受的凌辱和折磨。
没过一会,两个还算健壮的大汉都不动弹了,我借助湖水的浮力,把他俩都提拎至岸边。
他们刚喘过一口气,头部便立即被我一人一记重拳,打晕了过去。
我躺倒在岸边,漠然的望着空中轮月。
休息了片刻,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顾芃,让她带人来收押这两个想置我于死地的蠢货。
不一会儿,顾芃带着诺艾薇,身后跟着一群侍卫,把这两个人带至薇香殿。
待这两个人清醒,在严刑下稍加逼供,就招认他们是白蒂芙派来暗杀我的。
次日,诺艾薇同我,押着这两个人至唐剴昱的办公大厅,上告这起在朗朗乾坤下,明目张胆的杀人谋害案件。
办公厅里,白蒂芙淡定自若,矢口否认,“我怎么会这么傻,让人去谋害身手不凡的曲警官呢?”
“看曲警官安然无恙,不会是你们自导自演,然后嫁祸给我吧。”她能言善辩,一副清清白白,无辜坦荡的模样。
我暗自苦笑,真是好算计,够缜密,三言两语,便推脱的一干二净。
顾芃立在一旁,愤然道,“你血口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诺艾薇向唐剴昱禀告,“这两个人已经招认,就是白蒂芙指使的。陛下可以让人进行盘问。”
唐剴昱微眯眼眸,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白蒂芙急声道,“我不认识这两个人,陛下,这是他们联合起来欺瞒陛下,栽赃嫁祸给我。”
唐剴昱不温不火的说,“单凭片面之词,的确无法就此定罪,先把这两人关押,交给秘书部去处置吧。”语气冷淡漠然,好似与他毫不相关。
我闻言胸口一阵气结淤堵,他居然这样护着那个鬼凤蝶,我若不是有些防身之术,已经命丧黄泉,他竟然浑不在意,漠不关心。
我喘着粗气,冲着白蒂芙大声吼道,“好,你说你不认识他们,是吗?”我随即抬手,掏出手枪,直直的正视着唐剴昱的眼睛,眼皮都没眨一下,当下冲着其中一人的脑部就开了一枪。
“砰”一声巨响,那个男人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眼,倒在了地上,血流一地。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愕住了,大厅的侍从们一个个惶惧的大气都不敢出。
另一人吓得屁滚尿流,脸色煞白的跌坐在地上,颤抖的爬至白蒂芙的身前,抓着她的小腿,涕泗横流的哭喊,“老……,白小姐,你救救我……”
白蒂芙的眼神躲闪,一脚把他踢开,“滚,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不要赖着我。”
唐剴昱突然拍案而起,冲我厉声斥道,“大胆,你竟敢动用私刑,在皇宫杀人。”
我咬着唇,硬了脾气,振振有词的顶撞道,“国安部有这个权力处决匪徒,他蓄意谋害国安部的官员就是死刑。”我挺直了身板,凛然不惧。
唐剴昱怒道,“这里不是国安部,是皇宫。”
我气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负气道,“好,那随您的便。”随即扭头就走,离开了办公厅,再也不想参与这桩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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