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褥玉被,唐剴昱的床好舒服,轻柔绵软如烟云流水,温暖贴身如煦日和风。
躺着好似置身云端,每寸肌骨都得到了支撑。
天大亮了,我懒懒的蜷在被窝里,不想起来。
唐剴昱低头看着我,轻笑了声,宠溺的轻吻了下我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等我起来已是红日当空的正午时分,唐剴昱坐在餐桌旁,等着用午膳,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紧爬起来去梳洗整理。
出了寝殿的洗浴室,见杨林端正的侍立在一旁,桌上放了两人份的午餐,他见我睡在了唐剴昱的寝殿,目光惊诧且玩味。
他轻咳了两声,知趣的说,“陛下,我出去在外面候着,您有吩咐随时唤我。”便退出了寝殿。
我坐入椅内,此时肚子已是饿的咕咕直叫,但是在唐剴昱的面前,却不好意思狼吞虎咽,还勉强维持一些淑女风度。
把食物放入口中很慢又优雅,送入嘴后几乎是囫囵吞咽。
桌上的午餐,没过一会我就见底了,唐剴昱的唇边浮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也不揭穿,只是说,“等一会,宫廷裁缝师来给你量一下尺寸,做一些衣服。”
我一愣,木然的问,“给我做衣服?”
唐剴昱“嗯”了一声。
皇宫里的裁缝师也就是帝国的顶级造型设计师给我量完尺寸,过了一阵,把做好的衣服送来了。
穿上这些衣服,我不由得唏嘘惊叹。
裁缝刀剪精巧妙绝,这些锦衣华服质地似轻云,色泽如金银,再佩戴一些光彩眩目的珠宝首饰,耳环项链,绣罗衣裳照暮云,明妆丽服夺春晖。
唐剴昱还给我安排了一个美容按摩师,一个清丽可人,皮肤保养护理的柔滑水嫩,似剥了皮的鸡蛋的小美人。
她让我叫她晓雨,温柔和婉,谦卑恭顺,善解人意。
她把一张专用的美容床摆放在浴室内,我泡过热水澡躺在床上,她给我推拿按摩,宣通气血,舒筋活络。
温热的手掌按揉拿捏,敲击拍打,上下推动,用力不轻不重,速度不疾不徐,动作缓和协调。
身心舒松,骨软筋酥,香气冉冉,飘然若仙,我闭起了眼睛。
待我睁眼时,见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皮肤似出水芙蓉般晶莹雪亮,整个人神清气爽,好似打通了全身的经脉和穴位,脱胎换骨,容光焕发。
唐剴昱见了焕然一新的我,摸着下巴,玩世不恭的说,“这样看起来有点皇妃的味道了。”
我羞赧的娇嗔,“陛下又在胡说八道了。”
我对那个按摩师颇有好感,问他,“那个按摩师是从外面找来的吗?”
“嗯,梅恩安排的,好像是什么一等的金牌美容师吧,你喜欢吗?”他好似猜中了我的心思。
我欣然的点头。
“你喜欢那就留着吧,我正好想给你找个侍女,都是男人总是不太方便,这个女人就留下伺候你吧。”唐剴昱替我做下了决定。
我的身边自此多了一个会美容按摩的侍女,内心喜不胜收。
她的伺候颇为周到和细心,在面对唐剴昱时几乎目不斜视,好似从不敢看他一眼。
一天,我又赖着床不肯起来,日上三竿,我起床步入洗浴室,看到眼前的情景,瞬间血气上涌,脑子一下炸了。
白雾朦胧,水汽腾腾,清香缭绕,唐剴昱只着一条短裤坐在浴池里,润白如玉般宽阔紧实的后背对着晓雨。
晓雨跪坐在浴池旁,黑亮顺滑的过肩长发随意的披散肩头,如水的眼眸低垂,脸色羞红。
一双纤纤素手在唐剴昱光洁的肩膀揉捏,她娇声问道,“陛下,力道还好吗?”
唐剴昱微微颔首,似乎颇为享受的沉声应道,“可以。”
我见状用力的摔门而出,一个人坐入床里生着闷气。
没过一会,晓雨怯怯的退出了浴室,她好似心虚的低垂着头,对我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寝殿。
唐剴昱披着浴衣也走出了浴室,他来到床前,疑惑的问我,“你怎么了?”
我别过了脸,没理睬他。
“你昨晚把被子都卷走了,我的脖子有些落枕,晓雨说,给我揉捏一下。”他耐心解释道。
我突然转头冲他发飙,“揉脖子你需要脱光了揉吗?”语气称谓没了一点敬意,满是酸意,毫不客气。
他被我吼的一愣,“晓雨说,给我用点精油,在热水里熏蒸一下效果会比较好,所以……”他坐上床沿,用手挑起了我的下颌,“你咋了,这样你就吃醋了?”
“什么叫这样,你,你光着身子,让那个,那个女人摸来摸去的……”我甩开了他的手,气得几乎说不上话来。
他低垂下头,轻笑了声,“好了,我知道了,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我的泪珠在眼眶里转,咬着唇,“不敢,陛下想要找女人伺候,我怎么敢阻拦。”
他把我揽入怀里,柔声道,“从今往后,我只属于你一个人,只有你能碰我,满意了吗?”
我的呼吸一滞,心头荡起一片涟漪,唐剴昱说他只属于我……
他轻捏了下我的鼻子,又笑道,“真没想到,只是这样,你还吃醋了。”碧如深潭的眼眸满是欣喜的笑意。
待我冷静过后,我对自己过激的反应也感到震惊,我居然对唐剴昱有如此强烈霸道的占有欲望。
难道,我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他至深了吗?
我摇了摇头,不论如何,那个晓雨我是断断不敢再留了。
我把晓雨唤至跟前,冷着脸,“这段日子感谢你的照顾,你可以出宫了。”
晓雨惊惶的瞪大了美目,急声道,“万小姐,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和陛下,和陛下……,你不要赶我走。”
这个晓雨,果然心知肚明,居然还赖上了。
她又道,“我,我真的,我没有什么想法,我不敢对陛下有非分之想。”
我正了色,肃然道,“你现在是不敢,但时间一长,你就会胡思乱想了,你还是走吧。”
晓雨掩面而泣,转身离开了寝殿,唐剴昱见状双手环胸,闲懒的倚靠着,漫然一哂,“你这又是何必呢。”似乎觉得我有些小题大作了。
我眼角一飞,嘟囔,“当然有必要,反正我也不需要别人来伺候。”
杜隙防微,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