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一人站在小山坡上,高高仰视着众人。
他满脸微笑,但见大家冷着脸,有些诧异:“诶,你们都不鼓下掌吗?我好不容易赶在你们前面出场,想着给你们个惊喜。”
魏逸驰白眼道:“因为有你在,不会有什么好事!”
杜倪点头附和:“你的目的也很明显——只是为了折磨我们,对吧?”
旅行者一听,鼓着红起的腮帮子:“哼,你们师徒俩还真是学到一块啦,亏我对你们如此看重,没想到都是叛逆期的一把好手。”
他脸色一沉:“要是我乐意,你们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什么真相都别想看到……”
明明是好好先生的模样,但真等旅行者说出这番话时,所有人后背一股寒凉上涌——他真的会这么做。
杜倪顶着压力,道:“你说的真相,是终末庭和鲸帝吗?”
“咦?你怎么知道终末庭?”这回轮到旅行者惊诧了,“这明明是我马上要说的内容,居然抢我的话?算了,那就不用多说了。”
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阴谋诡计准备捉弄大家……
对方又重新摆回刚开始的笑脸:“嘛嘛,跟小杜倪说话总是跑题呢,那进入正题吧。”
旅行者打了个响指,面前跳出个熟悉的人物:汪星。
汪星站到他们面前,随之出现的还有数十士兵:
“汪星,应旅行者之命而来!”
魏逸驰、唐忆过和杜倪纷纷向前,准备应战。黄咏则赶忙跑到司星现旁边,恨不得抱住大腿,嘴里还嚷嚷着“被汪星发现死定啦”之类的丧气话。
旅行者呵呵一笑:“这次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运过来的大将噢,要是不搞出点成果可交不了差噢。”
杜倪心想:这家伙果然和鲸帝那边有勾当。
正当他想问个究竟,汪星却先一步大喊:“这次,我必将你们几个捉拿得手,献给旅行者大人做祭品!小的们上!”
亡灵们借着人数优势压过,如同蝗虫过境。
而汪星更是壮了胆,脸色嚣张。他作为先锋,直冲向杜倪:“上次没有抓到的猎物,这次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然而,等着他的是杜倪化身下的拳头。
杜倪的拳头对准他的脸蛋,正中靶心。速度之快,汪星甚至没反应过来!
汪星倒飞出去,在河床土上连滚了几个圈,吃了一嘴的土,面朝地躺过去。
这一躺地,亡灵们都停下了冲锋的脚步,连魏逸驰唐忆过都忍不住看去:
什么情况,一拳就没了?这领头的一下就没了,还打不打?
汪星支撑站起来,抬头向旅行者:“唔唔——大人,这打不过啊!”
旅行者额头流下一滴无语的冷汗:“汪星,你是不是忘了,鲸落的力量必须要主动启动才能使用。”
“什么?”
这下,空气中弥漫开了尴尬的味道。
旅行者脸一红,恼羞成怒:“相信你这个呆瓜真是我最致命的错误,还不如找松海和秋烬那两个大将靠谱点,全体撤!”
手杖一挥,所有亡灵连着汪星刷地一下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杜倪内心直言:这龙套可太惨了,戏份甚至不足以领一份盒饭。
双方互相对视着,也不知谁该先说话。
过了几秒,旅行者重新挤出笑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么,我们就到这里啦,下次再见拜拜——”
“等等。”
魏逸驰叫住了他,沉声道:“既然你胡闹了,那总得给个交代——你和终末庭到底是什么关系?”
“哼,没想到你也敢跟我这么说话呢……算了,也无妨。”旅行者淡淡道,“我是和鲸帝的座上宾……非要理解的话算是合作伙伴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机会很多不用着急喔,问题可以先留着……”
旅行者挥下手杖,钻入了切开的裂隙中,离开了。
顿时,这片河床只剩下了大风卷过的残沙。
杜倪解除掉化身的形态,叹了口气:“这家伙,怎么总能找到我们?”
魏逸驰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这责任不在我们,是他的能力?”
其他人跟着过来,疑惑道:“能力?”
“对,这就是旅行者最恶心的一点。他的能力本质是监控——和他接触的人会被下一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标记,通过这个标记,他能随时看到标记者的情况。”
杜倪嘟哝句:“这活着不就没隐私了吗……”
“说是这么说,但这能力肯定有缺陷和破解的办法。”魏逸驰摩挲着下巴。
杜倪看向一旁倒着的几具尸体:都是刚刚被魏逸驰和唐忆过干掉的。
他总觉这体表不对,跑过去一看:“这些士兵,好像都有被鲸落侵蚀的痕迹。”
魏逸驰跟着过来,摸了把皮肤:“没错,程度不小,快成被操控的傀儡了。”
杜倪道:“说起来,之前我去救司星现的时候,也遇到了和枯萎菊联系的士兵,这会不会有诈?”
“很可能,估计旅行者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实验,再放任下去,怕是目的也要达成了。”魏逸驰放下尸体的手腕,起身道,“我们赶紧向终末庭过去,是骡子是马看一眼什么都清楚了。”
“好。”
大家急忙跟着赶路。兴许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有人的脚步都快了几分。
这时,杜倪想起了梦里的那番话,扭头向左边的唐忆过问道:“话说,亡灵不愿意死亡,是因为不能放下过去吗?”
话音一落,他立马觉得这番话说出来有点失礼了。
不过,唐忆过接过了话茬:“没错,毕竟大家都这么想:既然能来到这个世界,那为什么不能返回呢?说到底,纠缠于过去的痛苦是没有什么价值的。”
杜倪右边的魏逸驰不以为然,道:“我倒觉得不应该忘记过去的痛苦。”
“怎么说?”
“过去的痛苦就在那,只有不断铭记它,才能避免犯下更深的错误。”
“但一直纠缠于此,不会被自责和悔恨吞噬掉吗?”
在二人来回的争论下,大家加快脚步,很快走出了干裂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