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的突然发难,实在是太快了。
贡萨雷斯这才反应过来,手中不假思索地凝聚出一团淡蓝色火焰,火焰化为两条长蛇,一条袭向陆渊,一条撞向冰霜巨手。
显然是抱着围魏救赵的心思。
然而陆渊岂会让他如愿?
陆渊这个“魏”,是一统天下的“魏”,而贡萨雷斯这个“齐”,不过是偏安一隅的小诸侯国。
小诸侯国向皇朝发动攻击,不是以卵击石是什么?
这可不是贡萨雷斯想象中的围魏救赵,而是......羊入虎口。
陆渊心念一动,一个火圈凭空出现在贡萨雷斯的身周,那熊熊的火焰,虽然没有太阳神火那般的威力,却也给贡萨雷斯带来足够的威慑力,让贡萨雷斯一动都不敢再动。
这时,南宫静雅开口了。
“前辈若要杀静雅,尽可杀得。只望前辈消气后,能为我人族寻得一条生路。”
陆渊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人族没你不行?”
“自然......不是......”南宫静雅此刻已经被冰霜巨手中的寒气冻得直哆嗦了,却依然坚持着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曾......听闻地球的......哀鸣......”
啪!
冰霜巨手消失不见,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甚至头发、眉毛上都附上了一层冰霜的南宫静雅重重摔在地上。
这位众人吹捧的“天女”,此刻却前所未有的狼狈。
陆渊寒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南宫静雅全身哆嗦着从地上缓缓爬起,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对自身的狼狈也没有丝毫顾忌和掩饰的样子。
这一点,倒是令陆渊高看了她几分。
只是她不在意,旁人却显然很在意。
贡萨雷斯倾慕南宫静雅许久,眼见女神受辱,目赤欲裂。
他不顾身旁束缚着他的火圈,全身升腾起一股深蓝色的寒气,直接撞碎火圈,冲向陆渊。
“我管你是什么前辈,敢欺负静雅,死!”
陆渊呵呵冷笑,终于抬起手来。
青雷裂地!
一道青色的雷霆,仿佛割裂了虚空一般,凭空出现在面前,然后瞬间便化作一道雷蛇,撕裂贡萨雷斯周身的寒焰,从他胸口钻入他的身体。
噼啪——
一道道雷光,从贡萨雷斯的毛孔中迸射而出。
贡萨雷斯那金黄色的头发根根倒立,加上周身的雷霆,就仿佛是一个超级赛亚猴。
噗通!
“超级赛亚猴”贡萨雷斯摔倒在地上,手脚毫无意识地颤抖着。
南宫静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不过嘴里却问道:“他,死了么?”
陆渊能感受到她话语中对贡萨雷斯的关心,只是这“妙音天女”不知是天生淡漠,还是不善于表达自身的感情,情绪居然不见丝毫变化。
他摇了摇头:“现在没死。”
言下之意自然是,如果她回答地不好,那就说不定了。
虽然从方才的话语中能听出,南宫静雅才是这次“通敌”的主犯,和贡萨雷斯并没有关系。
但贡萨雷斯真的能拜托关系么?
他和妖兽有联系这是肯定的。
他很可能也是一个人女干。
杀了,不为过。
亲眼见到了熊文素的死亡和探路车队数百人的无辜牺牲,陆渊此刻心中的猛虎,可是已经站起来直欲择人而噬的!
沉默。
南宫静雅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道:“我的律,是音律,对这世上的任何声音,都能敏锐的感知到。从我觉醒律的那一天起,耳边就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它,快死了。外来者会吸干它的骨髓,吞食它的皮肉,最后甚至引燃它的尸骨,让它成为一朵短暂的焰火。”
“我一直在追寻那个声音的身份,却一无所获。”
“直到我发现,我作为人的情感彻底丧失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它是地球。”
“我们的地球,有属于它自己的意识,甚至,独属于它的名字——元曦。”
“千年前,外星来客降临地球,确实投放了一种生物病毒,它一开始几乎让地球上的生物灭绝。之后,元曦苏醒了。它用自己的能力,潜移默化地改变了生物病毒的进化方向,从破坏稍作引导,将之改变为进化。”
“而后,才有了我们人类的武者,以及妖兽。”
“两百年前,当时投放生物病毒的外星来客再次降临地球,却发现本因物种灭绝的地球,居然挺了过来,并且发展出了一条有别于其原本规划路线的生物发展方向。”
“于是他们决定保留住地球上的一切,只是抓捕了一些妖兽,和人类武者进行研究。”
“而最近,他们的研究趋近完成,已经不需要地球以及地球上的实验体了。所以,他们决定,毁灭地球。”
“妖兽,作为地球上最强大的族群,成为了他们的首要打击目标。而在灭亡妖兽之后,就是你们......人类了。”
“人类,弱小,但创造力充足。从蒙昧中取出火种,从石器时代发展到科技时代,从生活在洞穴中到能走出地球、踏进太空,都是人类的创举。”
“就连在进化中,你们都能从强化肉身的道路中走出‘修真’这一条截然不同的无上大道来。”
“你们,确实很了不起。”
南宫静雅的话越说越怪异。
陆渊敏锐地发现,她的话语语气越来越淡漠,话语中透露出的是超然一切、凌驾一切之上的态度。
这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陆渊看着南宫静雅,脸色有些凝重:“你是南宫静雅......还是元曦?”
南宫静雅绝美的容颜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陆渊,你,很聪明。不过,我,是......元曦,也是,南宫静雅。”
陆渊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概是南宫静雅一直以来都在寻找地球意志——元曦的所在,而在这过程中,无意间和元曦发生了类似“同调”的效果。
这使得南宫静雅真正找到了元曦的所在,获得了许多信息。
然而,也正因为此,南宫静雅才会变成人们意识中那飘然世外的样子。
因为元曦,是地球意志的化身,其中的知识,又怎么是南宫静雅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