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几乎全军覆没的前军探路车队不同,前军大军的驻扎之处,并没有任何异动。
偌大的营地中安安静静地,只有不少巡夜的战士举着灯来回走动着。
显然是对探路车队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一波妖兽来袭时,虽然声势浩大,但其整体战力并不高(除去那三头六阶妖兽和后来赶来的七阶天狐尊者)。
攻击营地的妖兽,尚在探路车队的展控范围之中,自然也就不需要向主军请求支援了。
而后来天狐尊者前去探路车队营地时,直接就将所有人都魅惑之后抹杀了,更是没办法发出求援信号。
是矣,前军主军的人,大概还以为探路车队还在几十里外扎营休息呢吧。
陆渊和沈应朝来到前军主军营地上空停下。
陆渊道:“老沈,你还是留在此处吧,万一妖兽再度来袭,前军还需要有你坐镇。”
沈应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抱拳道:“好。”
陆渊点点头,重新起身,往中军而去。
沈应朝看着已经火速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默然不语。
你,到底是谁?
......
俗话说得好,人数过万,无边无沿。
此刻用在这里,无疑是非常恰当的。
从高空往下看,中军整整两万人的大军营地,竟然连绵二十余里。
其中,各类的装甲战车、火箭车等星罗棋布,占去了大量的空间。
位于整个中军营地中央处,有一座略微大些的帐篷,此刻已是深夜,帐篷中却还亮着灯火,显然它的主人还未就寝。
陆渊轻巧地落在帐篷上,全身上下气息瞬间收敛,融入四周的空气中,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陆渊发现,他的修为越高,对自然的契合能力就越强,或许这就是拥有一个天道分身给他带来的好处吧。
“你为何要擅自行动?”
帐篷中,传来一个男人怒喝的声音。
陆渊听过这个声音,它的主人,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寒焰战神”贡萨雷斯。
和他对话的,却是一个女子,女子用略微冷淡的声音回道:“修真者都是主战派,若不铲除,只会徒增变故。”
贡萨雷斯怒声道:“可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名大乘期前辈?”
女子道:“那又如何?大乘期,也并非无敌。强如无极剑仙,一样身殒道消。更何况我们的敌人是比妖兽更可怕的存在?”
贡萨雷斯语气稍稍平复了一些,却依然难掩怒意:“但若是我们人类一方有一名大乘期的修真者存在,就可在与妖兽的合作中占据一席之地,而不是成为被奴役的存在,不至于成为炮灰!”
女子冷漠道:“就为了这一线可能,我们就要再燃战火,让地球内耗,最后被外来者渔翁得利?”
贡萨雷斯默然。
帐篷中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修真者是主战派,那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派系?主和,还是人女干?”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在帐篷中响起。
“谁!”
“什么人!”
贡萨雷斯和那女子同时喝道,同时,一条淡蓝色寒焰和一缕音律波动齐齐射向发声处。
来者,自然就是偷听了一会儿的陆渊了。
面对两大六阶封号武者的联手一击,陆渊却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破~”
只见他面前宛如出现了一层空气盾一般,泛起一阵阵涟漪,而在那涟漪中,无论是那淡蓝色寒焰,还是那音律波动,都在顷刻间被荡成了虚无。
贡萨雷斯和那女子见了这一幕,大惊失色。
当然,更吃惊的,是他们见到了陆渊这个人。
作为最近才出现的修真者,陆渊在整个人类高层中,那可是风头正盛之时。
而这两个已经在背后算计了他一次的家伙,自然更是对陆渊的长相牢记于心。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的?
这是分神期,还是......大乘期?
贡萨雷斯和女子心中同时翻滚起滔天巨浪。
贡萨雷斯当先拜道:“中军主将贡萨雷斯,参见前辈。”
那女子也跟着拜道:“右军主将南宫静雅,参见前辈。”
“原来你就是那个妙音天女。”陆渊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打量起南宫静雅来。
难怪她竟然能得到一个“天女”的称谓,长得确实是美艳动人。
南宫静雅的年纪,大概只有二十六七的样子,她穿着一条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处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其中波光粼粼,仿佛真的海水一半——实际上,这应该是她自身与“音律”的契合,导致自身也携带了几分音律的气质。
往上看,风髻露鬓,一双娥眉眼,看似含春若少女娇羞,实则内里却是冷若冰霜,给人一种“表面亲和,实际上却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的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周身若隐若现的音律波动,更是给她带上几分玄妙之气。
难怪要给她一个“妙音天女”的称号了。
然而,陆渊却并未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皆因方才他在帐篷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此次,他和沈应朝被天狐尊者袭击,甚至害得熊文素和前军探路车队数百人丧生,可都是拜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可人儿所赐。
一念及此,陆渊目光瞬间冰冷,一只冰霜巨手,顷刻间便凝聚在了身前,然后,将南宫静雅的脖颈一把擒住,举在半空中。
“还有什么遗言么?”
由法力凝结的冰霜巨手何其寒冷,几乎只是施法后的瞬间,南宫静雅的俏脸就泛起了一层冰霜,她的手、身体全都僵硬了起来。
然而,即便是如此,陆渊却竟然没有从她的眼睛中看到恐惧之色。
看到的,只有淡漠,平静如水。
平静到,陆渊甚至有种自己手中拿捏着的不是她本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