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纵的这一行车马还是很引人注目的,而且,自从进京后,便有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
京城李府,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风尘仆仆的赶路过后,李纵也是终于都到了。
不过说实话,他打小在老家长大,从未到过京城,因此,倒也未曾见过这自己在京城的家如何。
相比于宝应县的老家,自然是占地少了些,而且,门前,也更是少了些气派。
“大郎!母亲!”
一上来,李纵便看到了两人,大哥长着一个长方形脸,有点像怎么说呢,神话里面,就是易小川演的那个里面的相遇差不多的脸。
当然,只是形状上相似,总之,便是一个看上去,让人觉得很成熟、不太好以幼稚相处的脸。
不过对他还不错,是那种好大哥的类型。
大哥旁边是母亲,姜氏,虽说她完全可以坐在里边等,而且哪有作为母亲的,出来迎儿子的。
可实在是想念啊,因此,便也出来了。
“五郎!”
大哥直接给他来了一个拥抱。
其实,他大哥不是那种莽夫的类型,虽说身材的确挺高大的,但他这一个熊抱,却是让他感觉有点莽夫了。
“啊,疼!”
“你小子,许久未见,好像又长高了。我弟媳呢?”
李纵便道:“莺儿还没有过来,这生完孩子不得休养一段时间?”
“就是!”
此时李纵母亲也是道。
“你啊!就是不会疼自己妻子。学学你弟弟!”
“我怎么不会了?前些天我还用三个月的俸禄给她买了珍珠项链呢。”
大哥还有点似乎很大男子主义。
“别说这些了,父亲呢。”
“在里面呢。”
“那我先去见过父亲。”
而李父此时当然也得知了李纵来了,心中一方面是激动的,毕竟也算是家人团聚了,然而,另一方面,他真想抽李纵。
原本他在京城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官不高不低,每天的活就是干点跟朝堂争斗不怎么沾边的工作,这日子,也算是颐养天年的最佳选择了。
但是,他现在又是被封爵,又是不小心就被人盯上,这全都是李纵这个好儿子啊。
朝堂当中没有他的身影,然而,朝堂中却满是他的传闻。
就连往日里的旧同僚、旧友,都问他,李纵是不是真的是个神仙人物。
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们见上一见。
他实在很难想象,李纵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凭这手上的《数学》?
不过,他最近又捡起这本书,只能说的确神奇,这本书其实还是算是比较枯燥无味的一类书,毕竟,一个新式数字已经可以劝退很多人。
除非是有名师带着你一起学习,不然,你一个人,绝对很难读的进去。
不过,当你读懂了以后,便又会发现这里面的奇妙。
而且……
当你读至深处时,你便不得不惊叹写这本书的人的鬼斧神工。
这真的是自己儿子写的?
李希言曾不止一次发出过这样的疑问。
然后,进而想到的,便是以前,自己是不是真的小看了自己这儿子,按照张公绰的说法,李纵的这本《数学》,足以颠覆以往人们对数术的认知。
听到外面已经开始乱糟糟的,李希言便知道李纵到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他便隔了老远都能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父亲!”
“你有没有想我?”
他眉头便是一皱,心说,能不能别说这种话,这么多人都听着呢。
不过原本府上的人,倒是挺开心的。
毕竟,五郎来了,这整个府上的气氛,都会变得不一样。
“咳!”
李希言放下书,又觉得不妥,还是藏在袖子里吧。
如此一番整理过后,李纵也是终于都踏了进来。
而李纵也是直接双腿一跪。
直接说道:
“孩儿不孝,把父亲扔火架上烤了。”
李纵那里不明白,自己父亲的压力也不小,这突然就牵扯进去了,有时候可能就是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把李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幸好,那齐王却是主动放弃了,不然,若是京城发生兵变……
后果不堪设想。
而李希言也是望着自己这儿子,你说他轻浮不知分寸吧,有时候,他有些事还挺明白的。
但还是要说道:“你还知道你将为父放火架上烤了,哼。”
这个哼,就很精髓。
此时李纵也是道:“孩儿自然明白,若不是父亲在京中一直韬光养晦,私底下,也是极力周旋,说不定,如今我们李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亏你还知道这个!”
“但……”李纵又说道:“但这不是父亲你原本想孩儿这样做嘛。”
不说这还说,一说就来气,李希言也是道:“我让你是脚踏实地地去做,而不是像如今这般。”
但放在这个时代,说脚踏实地,就是个笑话。
毕竟,一个凭关系当官的时代,还说什么脚踏实地。
只不过……
李纵这一步,却是跨得有点大便是了。
“父亲,别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京城中都有谁投靠了咱家吧。”
两人此前并没有就此事有过商议,然而……
他却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确有这方面的想法。
难道……
纵儿真的开窍了?
李纵见他不言语,也是道:“父亲你该不会什么都没做吧?”
“谁说的。”
李希言当下便道。
只是……
他发现自己这儿子越来越聪明了啊。
所以,这二十年来,他都是装的?
“说起来……那春江花月夜。”李希言道。
李纵回道:“那些东西不必再提了,如今我已经不写诗了,写诗什么的,小道罢了。我觉得,父亲更关心的,应该还是我是如何得到陛下的赏识的。”
“关上门。”李希言便道。
“是。”李纵。
然后,李纵便把自己是如何抓住张公绰给自己的机会,一步步获得皇帝赏识给说了出来。
首先,皇帝最关心的是什么,当然是太子,别人都看不起太子,他偏偏要看得起太子。
其次,皇帝最关心的是什么,能力,那么如何体现能力,这分析天下大势,再加上科举制,即便科举此时并不适合施行,然而,也体现出了他的能力。
最后,则是要表现出自己的忠心,展现自己的抱负。
不管如何,他都是一个适合留下来,将来用作辅佐新帝的人。
即便他此时可能还很青涩,也没什么经验,但这样的人,你不怕会投向其他人。
李希言听完了他对科举的设想,只想说,李纵为了上位,可真的是把自己的家底都卖给了陛下。
难怪能得到陛下的赏识。
这败家玩意!
“此事,还有谁知道?”李希言问道。
“我只让陛下一个人看了,我估计,也只有陛下一个人知道,如今,他已去世,这世上再无第二人知道。”李纵。
李希言闻言,这才放心了许多。
“此事,休要再提!”李希言道。他倒不是怕自己家真的被革了,而是这样的事,必然会引来其他人的攻击。
“父亲你当孩儿是什么人,利害关系,孩儿我自然懂。说起来,父亲你的俸禄是从那里领的?”李纵。
“你问这个作何?”李希言。
“我都当中舍人快一年了,也没见有人给我发俸禄,朝廷总不能拖欠官员薪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