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的劫匪把所有乘客都赶下了车,往地窖里赶。
这个地窖像是酿酒的地窖,进去后往下走,宛如地牢。
他们一行人走过一条长长的隧道,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消毒水的气味,隧道的墙壁上很多血迹,至于是什么血迹,恐怕只有这群劫匪知道。
最终,他们被关入了一个看似半个篮球场般大小的牢房里。
牢房外有两个手持冲锋枪的男人守着,充满杀气。
这种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地面是潮湿的泥土,头顶全是苔藓,时不时还滴水下来,没有窗户,密闭的空间只有一个大门,墙壁上亮着橘红色的灯。
隐隐约约地可以闻到一阵腥臭味,想必在此之前,这群劫匪们还打劫过其他人。
至于下场,肯定没人能活着离开这里,不然这里早就被发现了。
被关起来后,那个老婆被打死的眼镜男嚎嚎大哭起来,捶胸顿足,大喊大闹自责自己没用。
林娟娟十分怕死,抱着贺寒森也哭了起来。
韩凌薇见她是真的被吓惨了,便就没去拉她,让贺寒森去安慰她。
“森哥呀!森哥呀!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呀?呜呜呜呜,导、导游被打死了,呜呜呜呜!我、我们会不会也被打死呀!”,林娟娟哭得涕泪交流,小手一直在发抖,鼻涕和口水溅了贺寒森一身。
导游被打死的一幕,给她幼小的心灵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份来自死亡威胁的恐惧。
贺寒森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摸着她的狗头,安慰道:“不怕,不怕,小场面而已,我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
在这个和平的时代,别说死人了,就是死猫死狗,都很少见到。
人们活得都很安逸,自然不会担心死亡。
可是,一旦人们接触到死亡,就会无比恐慌,无比焦虑。
不说林娟娟,其他乘客也是如此,就连韩凌薇也有一丝不适应。
血腥的场面,连劫匪们都有些接受不了,但!唯独贺寒森一个人没有感觉。
因为他不怕死,既然不怕死,那又何来恐惧和焦虑可言?
唯一让他担心的事情,只有韩凌薇的安危。
其实,在劫匪上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脑海里闪过一千种成功与失败的瞬间,他见过的大场面太多,对这种小场面根本害怕不起来。
当年,他当上北院的佬大后,社会上不少混混想要搞他。
有一次,他被一群流氓拿着刀逼到了楼顶,本应该九死一生的结局,硬是被他生生地板了回来。
寂寞与他为伍,孤独与他常伴,他已习惯这种危机感。
此刻看来,被绑架了,只不过是一场游戏,到底谁赢谁输,还不好说。
贺寒森不怕,但是林娟娟怕得要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眼泪跟水龙头一样哗哗地流:“小、小场面个锤子!都死这么多人了,还小场面!我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凶残的人,呜呜呜呜呜呜,死定了,我们死定了呀。”
确实不是小场面,好几个乘客都吓尿了,不敢出声,把所有害怕藏在肚子里。
韩凌薇忍不住了,一把揪住她的耳朵,骂道:“死你个大头鬼,好话不说,尽说些晦气的话,你抱着我的小森子我都没说你,你还在这里扰乱军心,再说一句倒霉话,小心我揍你!”
林娟娟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但小手还是死死地抱着贺寒森,不愿意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