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时分,姜慕晚给宋思知下达了任务。
去首都监狱给老爷子送个礼。
是以,她夜间从研究室出来换了身就直奔监狱,再出来,已是十一点的光景。
本也觉得没什么,可乍一听姜慕晚这虚弱得声线,愣了愣。
“宋思知你不说话老子不会把你当哑巴,”刚刚还被说成虚弱得人硬气了几分,且还爆了几分粗口。
正倒水的人乍一听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宋思知在那侧笑了道:“宋蛮蛮我告诉你,老娘大晚上的为了你开车几十里贯穿南北,你要是温香软玉在怀,可太特么没良心了!”
“一天天的好事儿不想,龌龊事儿想的比谁都…………。”
“少哔哔,打钱,”宋思知堵了姜慕晚准备开口的话,似乎也懒得跟她叨叨,直接明了,言简意赅,简单粗暴的说出了重点。
“什么钱?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钱了?”姜慕晚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稳住自己的喘息声开口。
大红锦被裹在身上,瘦弱的后背更显白皙。
“过河拆桥?宋蛮蛮,卸磨杀驴的事儿你干的还挺顺手的啊!”即将上高速的宋思知方向盘一横,将车停在了高速路口,一副老娘今儿一定要跟你掰扯掰扯的姿态。
可以坑她爹,但绝对不能坑她钱。
姜慕晚不给钱,这可是天大的事儿。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实验室都快揭不开锅了,就等着宋蛮蛮给米下锅了,这个畜生
坑她?
想得美。
“宋思知,从一开始我就没承诺过要给你付费不是?”
宋思知笑了,点了点头:“那行吧!反正我还在高速口,大不了回去一趟。”
有钱万事好商量。
没钱!!!!一切免谈!!!!!
宋思知就是这么现实。
本是躺在床上的姜慕晚一听宋思知要回去一趟,惊了,半撑着身子起来,疼的倒抽了口凉起,似是怕宋思知惊觉,她又道:“行吧!十万。”
“十万?打发乞丐呢?宋蛮蛮,资本家无情的血向着东南西北而去也不该向着自家人而来啊!五十万,别哔哔,不然我就转身回去。”
“老娘大晚上的不睡觉给你横跨几十公里过来就为了你那区区十万?”
“宋思知,你改行吧!去抢银行,你我本无缘,全靠老娘花钱。”
“要不是看你有钱,老娘早就把你拉黑了!”
宋思知跟姜慕晚二人,一人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一人是向金钱低头,心甘情愿被姜慕晚磋磨。
“麻烦您动动手指,把我拉黑,谢谢!”
拉黑?
想得美!!!
宋蛮蛮可是她的散财童子,比观音娘娘还灵验,拉黑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手残了,拉不了!”
“宋思知,你为了那点破钱可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姜慕晚什么都不服,就服宋思知为了钱不要脸的模样,要钱的时候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带上。
“破钱我也不嫌弃,你不要都给我好了,”宋思知什么都不缺,就缺钱,一个科研狗,要是等着上头拨经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没有钱,她啥都干不了。
没有钱,她脑子再好也没用。
“长的不咋地,想的还挺美,还给你?睡觉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姜慕晚这轻车熟路的话出来,端着水杯坐在床边的男人失笑望着她,见她趴在被子上拿着手机跟宋思知斗智斗勇,薄被下滑,露出了半个肩膀,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给你打钱,赶紧滚回家,大晚上的不回家跟个女鬼似的开着车在外面晃荡;有这劲儿你还不如想着怎么去把你前男友搞回来。”
宋思知想说什么,一句话还没蹦出来就被姜慕晚给摁回去了,一口一个前男友,嫌弃的很。
宋思知读大学时,交往过一个前男友,可谓是衣冠禽兽一表人才,不仅如此,还有钱。
奈何二人缘分没到,在宋思知心里,男朋友不如科研重要,她把人给甩了。
可悲可叹的是甩完之后才发现人家有钱,气的捶胸顿足吐血三尺,站在宋家客厅里破口大骂问候人家祖宗两个多小时。
姜慕晚跟俞滢二人坐在沙发上正儿八经的听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宋思知骂累了,姜慕晚才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他绿你了?”
“他敢,”宋思知眼冒火花盯着姜慕晚恶狠狠道。
后者想了想,也确实是不敢。
“你把人家甩了,还骂人家,宋思知你这是什么操作?”
“妈的,他有钱不告诉我,欺骗老娘感情。”
“告诉你就不是欺骗你感情了?”姜慕晚仍旧不解。
宋思知的脑回路向来跟平常人不一样,她望着姜慕晚,怒吼道:“他要是有钱,老娘会甩了他?”
姜慕晚问:“所以你是喜欢人家的人,还是喜欢人家的钱?”
“没有金钱的爱情是一盘散沙,没有灵魂,”宋思知答。
“你缺灵魂?”
“我缺钱,”宋思知望着姜慕晚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那你在去把人家追回来。”
“老娘不吃回头草。”
姜慕晚挂了电话,真的坐在床上正儿八经的给宋思知打钱。
用她的话来说,自己就是个穷苦的科学家,上头要成果,下头要养人,自己处在中间不上不下没有出路。
天天喊穷,见面就喊穷,无时无刻不在喊穷。
“宋思知很穷?”顾江年坐在一旁看着姜慕晚拿着手机给财务打了通电话,而后又把账号发了过去。
听闻顾江年的话,姜慕晚点了点头:“何止。”
“她提的包穿的衣服用的护肤品全是我的,”姜慕晚说着,摇了摇头、太惨了,这么一说,真是可怜死宋思知了:“我跟宋思慎每年都不知道往她的项目里砸多少钱。”
“国家没有款项下来?”顾江年有些好奇。
“有、但她手上有好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博士生、研究生之类的,她每个月得给人家发生活费,”宋思知是真的很惨,身为一个团队的领头羊,她想做好科研项目,但又深知一个科研项目的成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跟在她身旁的那些学生里有几个家庭条件不好的,整日窝在实验室里吃喝,她看不过去。
顾江年放在床边的手机震了震,有短信进来,他拿起看了眼。
眉眼深了深,落在姜慕晚后背上的手仍旧没有收回来,而来着手机的手却放下了。
他望着姜慕晚,眉眼深了深,不轻不重的话语带着那么几分浅笑,点了点头道:“你拿我的钱,去给宋思知发生活费,宋思知拿你的钱去给学生发生活费,说来说去,冤大头还是我
姜慕晚:.................忘了,她把顾江年的卡给了财务,让她给宋思知转的每一笔钱都从顾江年的卡上走。
姜慕晚哪里想到,自己会搬石头砸了脚啊!
聊着聊着,就暴露了。
姜慕晚心里在疯狂的拨着算盘,望着顾江年讪讪的笑了笑:“一家人、一家人。”
顾江年仍旧是悠悠望着她,望的姜慕晚心中发毛,讪讪笑了笑,问道:“你身边有没有那种没结婚又有钱的青年才俊?”
“介绍给宋思知?”
姜慕晚点了点头,期待的望着顾江年。
后者伸手卷了卷她的秀发,似是及其认真的想了想,道:“二婚的要不要?”
姜慕晚:...............
“滚、。”
这个狗东西。
翌日、清晨起来。
顾江年跟姜慕晚的作息时间稍有些不一样。这周二,八点整,顾江年在君华总部有融资会,要早起。
若是往常,定然是没什么的。
早起走了便走了,姜慕晚睡到八点起来自己也能开车去公司。
可这日,在梦溪园、没车,得靠顾江年送。
七点,顾江年小心翼翼的将人弄醒。
为何小心翼翼?是因知晓姜慕晚的起床气大,起床气大脾气也臭。
可不管顾江年如何小心翼翼,顾及这姜慕晚的起床气都没能逃脱魔爪,顾江年觉得这辈子如果有最难的事情,那一定是喊姜慕晚起床。
怎么喊、怎么都不醒。
从床这边滚到那边,绕周似的跟顾江年打太极,绕圈子。
“蛮蛮、、起来。”
姜慕晚起床气极大,大到顾江年都怕她。
连续被喊了数句的人、躲了又躲,见顾江年仍旧追着不放。猛的一掀被子,望着他恶狠狠开口道:“你老婆要生啦?大清早的追着老娘喊。”
顾江年:............
卧室里,有一瞬间的静谧。
姜慕晚坐在床上望着顾江年怒气冲冲。
顾江年望着姜慕晚一脸沉默,沉默中,还有些无语。
“我倒是希望我老婆要生了,你愿意吗?”男人阴测测的视线扫了眼她平坦的肚子,转而又望向她。
“滚、别烦我,”姜慕晚大清早的没有跟人斗智斗勇的心思。
说着又躺了回去。
顾江年这日,穿戴整齐,一身黑色西装在身,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颇为头疼的望着姜慕晚,思忖了番、用及其平静的话语望着人一字一句道:“我要去公司了,你若是想留在梦溪园,就留。”
本是躺下准备接着睡的人,瞬间清醒,蹭的一下坐起来。
瞪大眼睛望着顾江年。
“你要走?”
男人点了点头:“我要走。”
“顾江年,畜生都不带你这样的。”
她跟余瑟第一次以婆媳的身份见面,还没找到相处的窍门,正是需要顾江年从中调节的时候,这个狗男人竟然让她一个人留在梦溪园?
留在梦溪园跟余瑟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眼瞪小眼?
还是准备让她跟余瑟自己磋磨怎么相处?
他是怎么娶到老婆的?
老天是不是看他可怜知道他这辈子得不到真爱所以才把自己派到他身边的?
这个狗男人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
顾江年叹息了声,有些无奈,迈步向着气呼呼的姜慕晚而去,伸手想要搂着人,却被人无情的一巴掌给拍开。
“君华今早有融资会,我得出席;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让罗毕送完我再返程回来接你也是一样,喊你、是怕你一个人跟母亲带着尴尬,”顾江年觉得自己此时可谓是里外不是人,出发点是好的,可姜慕晚这起床气确实是吓人。
后者听闻这话,脸色也没好半分,反倒是恶狠狠的瞪了眼顾江年:“以后若是要起早,头天晚上不许碰我。”
言罢,她猛的掀开被子,赤着脚往浴室而去。
顾江年揉着鬓角,在身后喊道:“穿拖鞋、蛮蛮。”
“穿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