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看过很久,但是看过的内容江棠基本不会忘。
不管翻到哪页,她也能没有阻碍地顺畅想起接下来的内容。
不过,她回来的时间恰好,一本书也就来得及翻过两页,门铃就响了。
江棠提前给物业说过,也让珍妮弗可以从车库一路直通家里大门前。
于是,江棠过去一打开门,就看到热情张开双臂的珍妮弗。
珍妮弗扑过来一把拥住江棠,小小的身体拥有着惊人爆发力。
江棠猝不及防被她撞得连退两步才好险稳住。
“珍妮弗!”
就算是她,也忍不住上扬了尾音。
珍妮弗当场嘻嘻哈哈起来,似乎对能惊到江棠感到满足。
看着她的样子,江棠满脸无奈也只能化作笑意。
她拉着珍妮弗进门,顺手把新拖鞋放在玄关。
珍妮弗尽管性子跳脱,但是脱鞋的时候依然很有礼貌地把鞋子摆得整整齐齐。
换上鞋,迈过玄关一截的空中画廊,好奇地往四周张望:
“这里是你一个人住的公寓吗?这些画都是你的?”
珍妮弗有些吃惊,刷新了对江棠的认知。
她原本以为江棠就是个普通的华国女孩儿,但是现在看来,家底不简单啊!
江棠也不意外珍妮弗能分辨出这些是真迹,她本来就出身名门、家境优渥,亲人们基本都是从事着艺术行业,在这行浸润颇深,所以了解多也正常。
珍妮弗流露出羡慕向往的神情:“……你妈妈还缺女儿吗?”
江棠竟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那我帮你问问她?”
珍妮弗哈哈大笑,赶紧告饶说自己是在开玩笑。
江棠看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也就没再逗她。
“我最近在练习画画,如果你不嫌弃,或许可以送一副给你?”
画画是江棠最近半年来挖掘出的新爱好。
之前因为苏铃的缘故,她有些素描功底,但是研究不深。
江希景江希罗也跟她情况差不多,出于母亲是画家且出身名门望族缘故,在画画一道上钻研过一段时间,但谁都没有显露出显著的天赋。
所以在练习几年基本功之后,三兄妹都先后放弃了继续画画,兴趣转到其他上面,也让苏铃很是遗憾过没有孩子能接过自己的衣钵。
不过最近,江棠因为思索剧本,大脑高速运转,精力过于旺盛,找不到地方发泄,索性把小时候的爱好捡起来,找了老师练习了一个月的基本功,然后就开始自由发挥。
跟苏铃长处在油画不同,江棠画的是水彩,走的是意识流,全凭自己感觉挥毫。与其说是在创作,不如说她更像是在发泄情绪,色彩搭配依靠直觉和审美,最后出来的效果竟然还不错。
连拿回流泉山,苏铃都惊诧地观察了许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小女儿的绘画天赋……
画得多好多惊艳还是不至于,但是苏铃却从中看出了江棠的核心创造力,她有自己的东西而且能够表达出来,哪怕技法拙劣幼稚,但是在情绪这块儿,她能引发更大的共鸣,反而让瑕疵变成其次。
苏铃为此还跟江棠在画画上讨论了很久,她虽然主攻油画,但是在水彩上也深有研究,在专业意见上,也可以给江棠很多参考,提出的毛病基本都一语中的,且能拓宽出更多细节和意见。
江棠果然善于聆听并汲取失败经验,她每次和苏铃探讨后,都能有小成就进度,到现在半年时间过,江棠的画作已经能初步拿得出手。
按苏铃的话说就是——够上了参加画展的门槛。
现在江棠能主动开口,说要送画给珍妮弗,也是出于这份苏铃的肯定。
否则她可是千万不好意思拿出手的!
珍妮弗听见江棠说得这么谦虚,虽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也感动极了。
“棠!你竟然还特意送礼物给我!我简直太开心了!你怎么能这么好?西泽尔根本配不上你!”
——日常贬低西泽尔达成!
江棠也习惯了珍妮弗说话的风格,轻淡一笑,把珍妮弗带进了曾经的书房,现在被改造而成的画室。
水彩画不像油画那样,需要一层又一层的覆盖,需要时间的累积和磨练才能成就画作,水彩画完成得要比油画快许多,所以江棠这小半年来,完成的作品还真不在少数。
它们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地挂在空白的墙上,或明丽或鲜妍,或阴郁或沉闷,或张狂或肆意……千万条情绪冲刷着色彩带起的笔触,在画布上留下一道道痕迹,给看者带来震撼人心的美丽。
无关技巧,无关其他,只有来自画家本人最投入专注的情绪,仿佛有魔力般带起看者的心情,让他们灵魂随着色彩起伏,最后酣畅淋漓、毛孔舒张。
就像现在的珍妮弗,直接看呆了。
“这……这就是你说随便画画的水彩?”
珍妮弗一脸你在逗我吗的不敢相信的表情,还反复跟江棠确认。
得到肯定答案后,珍妮弗的表情就更复杂了。
好一番内心挣扎,珍妮弗才艰难开口:
“棠,你确定要把这些画送给我?在我看来,这些画作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有价值,万一有一天你成名了,这些画作说不定能比现在身价百倍!”
江棠也是忘了,对她说出“够上参加画展门槛”这句话的人,可是苏铃!
江棠现在在影坛多么炙手可热,当年苏铃在画坛横空出世就有多么惊艳眼球。
苏铃也曾被称为天才少女,几位老师又都是画坛大家巨擘,底蕴深厚,基本没有出过什么苦就早早成名,画作也一直深受藏家喜爱和追捧,画作价格至今居高不下。
这也就意味着——从苏铃在画坛出道开始,接触的就是最优秀的画家、最顶级的画展、最和蔼的藏家……
她嘴里所谓的画展,自然也不是一般画展,而是新锐画家们挤破头的顶级画展!